“首领打算怎么处置他?”瓦列莉亚搭上乌马尔的肩,细长的眼睛一瞥
“卡什的人……”乌马尔唇角一扬,“要么不会动他,要么让他死得很惨。”
“不如先奸后杀,把他洗干净放架子上烤烤。”瓦列莉亚咧嘴一笑,打着齿钉的尖牙露出来,她提了一下松垮的裤子坐在草垛上,将面前的烤人腿用刀割下来一片,边嚼边说,“但要怎么处置还是该看首领。”
乌马尔对自己这个干女儿无可奈何,他看了眼辽阔的蓝天,拧眉问:“马特维今晚回来吧。”
瓦列莉亚笑时颧骨上的肉格外明显,薄唇上涂了一层人油,她睨了乌马尔一眼,“你想把人给他?”
乌马尔靠在树上:“没这个打算。”
瓦列莉亚大笑:“哈哈哈哈哈,那倒是,毕竟老子还没享受,怎么轮得到小子呢。”
乌马尔揉着眼皮:“我说不过你,等晚上再看吧,先把他关在房里。”
他踢了瓦列莉亚一脚,瓦列莉亚回头说:“你是担心卡什找过来?”
乌马尔嗯了声,“他太极端。”
瓦列莉亚毫不在乎:“那就把他吃了,连骨头都不剩,卡什也找不到他,死无对证,他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臭丫头,”乌马尔冷笑,“去准备些干净衣服还有热水。”
瓦列莉亚拍了一下身旁乌尔达的脑袋,“首领发话,聋了你啊!”
乌尔达捂着脑袋委屈地站起来:“不是让你去做吗。”
趁瓦列莉亚要抬脚踹他时,乌尔达立马捂着屁股逃走了。
“找死。”瓦列莉亚轻嗤。
乌马尔叹口气,他坐到瓦列莉亚身边,语重心长道:“你和马特维还是老样子?”
瓦列莉亚嘴一歪:“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分叉的舌头舔了一下刀背,瓦列莉亚将肉片卷到嘴里,“今晚我会走,在马特维到之前,我会离开这里。”
乌马尔望着她,他总是对这个女儿没有任何办法。
“马特维一直想见你。”乌马尔说。
瓦列莉亚将刀插进烤人干肚子里,转头问:“想见我什么,他还嫌自己不够烦人吗?”
“我不会见他的,除非他死。”瓦列莉亚轻嗤,长腿一迈跨过草垛去摸被铁链锁着的鸟儿。
乌马尔直视她:“马特维一直爱着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瓦列莉亚手指挠着鸟儿的下巴,她听见乌马尔的话了,她也知道马特维喜欢他。
但她永远不会忘记马特维对她的伤害,在年幼的时候无止境地欺凌她,任务时告诉她假消息害她差点丧命,到长大又要和她争夺首领的位置……
马特维的喜欢是恶心的,丑陋的,让她作呕的,如果可以,她想亲手了结马特维。
“让他今晚回一趟夜楼,我在楼后面的树林里等他。”瓦列莉亚将掉落的羽毛攥在掌心,轻轻吹了口气。
到天黑,一切都准备都做好了。
余谨坐在床边,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按在床上的手,袖子藏着,这么看根本看不见碎片,他又看另一只手腕,藏着的刀片也毫无破绽。
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二次不成,那他就肉搏,肉搏不成,他就打翻烛火烧了这个帐篷。
要么他死,要么同归于尽。
余谨看着进来送热水的食人族,他不知道这热水是有什么用,等人走后,余谨把手伸进去试了试水温,不是很烫。
难道是用来洗澡的?
余谨左右望了望,这么一小桶水泡脚都嫌少,还洗澡呢,应该是有别的用处。
起身时,帐子被掀开,余谨抬头看着面色冷峻的乌马尔,默默将手在身上擦干净。
乌马尔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到衣柜边解衣服,余谨悄悄看他一眼,保险起见,他选择留在原地。
乌马尔换完衣服将腰带用力系紧大步朝余谨走去,他抓着余谨的手腕,把他硬生生拽出去,余谨现在无法反抗,只能乖乖顺着他。
外面生了两堆篝火,火苗要窜天,篝火一圈坐着食人族,圈子中央一个中午吃剩下可以见到骨头的人架子,还有两个才扒干净洗干净的人,一胖一瘦,瘦的那个体型看起来和余谨一样,胖的那个有三个余谨宽。
乌马尔将余谨拉到人圈空出来的地方坐下,左右的食人族热情的靠过来,他们手里拿着鲜红的人肉,在余谨面前掂量来掂量去,似乎要给他吃。
余谨一动也不动,耸着肩将自己缩成长长一条,任由左右两个人拿着鲜人肉挤着他。
”吃啊!”左边的将人肉送到余谨嘴边,期待地看着。
右边的则用刀割下来薄薄的一片,将沾着肉片的刀递给余谨。
余谨看着面前的肉,人腥味扑面而来,一股血臭肉臭夹杂着混着香料的汗臭味,闻起来就像狐臭。
余谨紧闭着唇,不给他们任何强行把肉塞进嘴里的机会,淡薄的视线落在篝火后的两个人身上。
食人族从架子后面出来,手扛一把大屠刀,拦腰斩。
血喷溅到火里,火越烧越旺,天快要被烧着了。
隔着火,血溅不到余谨身上,余谨就凉薄地看着,身体里的恶魔扭动的粘稠声音让他犹如置身泥沼,他在这待了一会儿,一口人肉不吃,乌马尔陪着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摸着他的脸。
酒喝得他浑身燥热,他低头一看那人端正的坐姿,雪白的衣服让他就像莲一样清高,被腰带束缚的细腰好像一掐就会断……乌马尔咽下最后一口酒,想到白天的事,他将酒壶随手一放,粗鲁地把人拽进了帐子里。
他掐着余谨的颈用力吻上去,吮吸着就像要把他的唇舌吻烂似的,他睁眼看着余谨被亲得绯红的脸色,眉头一蹙,将人推到了床上。
没等余谨缓神,他魁梧的身躯就压过来,大手扣住余谨的后颈,低声在他唇边说:“美人。”
余谨屈着膝盖,膝盖尖抵着他的胸口,他被抓着手,没有办法抽出刀片和花瓶碎片,只能扭转一下局势。
亲的久了,膝盖曲在那碍事,乌马尔便抽手掰开他的两条腿挤进去,趁这时余谨立马出手攀上他的颈,乌马尔感受到颈上的温凉当即睁开眼。
余谨无辜地和他对视着,唇色被亲得粉润,泛着亮盈盈的光泽,余谨嘴唇抿了抿,将手攀得更紧,乌马尔看着他的胳膊,慢慢坐在床上。
余谨膝盖放下来,一只手收回按着他的肩,缓缓将他压在床上,目光始终直勾勾地落在他脸上,等乌马尔毫无防备地完全躺下去,余谨就腿一跨坐在他腰上,纤细匀称的小腿在他身体两侧外翻,温热的手指摸着他的脖颈,几分留恋几分暧昧。
乌马尔着迷地看着丝毫没有笑意的余谨,喉结滚动一番,手从他腿上摸到腰上,再将衣服用力一扒,他看着身上人赤裸的身体,眼中浓浓的欲色。
余谨看着滑出来的刀片,眼中跳动着惊喜。
在乌马尔要完全脱掉他衣服时,余谨将从袖口滑出来刀片用力扎进他的侧颈!
乌马尔眼眸怒睁,将余谨用力推到地上。余谨身子轻,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他看着坐在床上捂着涌出鲜血脖子的乌马尔惨笑出来。
“你!”乌马尔不能说话,否则伤口会更痛,他痛恨地瞪着余谨,将藏在床头暗缝里的刀拔出,直对着余谨砍去!
余谨摔得重,爬起来已经是费力,他手臂压在地上,蹭过的地方皆是猩红一片,火辣辣的疼,夜晚天寒,冷风从帐子缝里灌进来更是差点要了余谨的命。
“贱人,去死吧!”乌马尔忍痛骂出这一句,高高举起剑要刺进趴在地上的余谨身体里。
但就在他要捅下去时,余谨握着碎瓷片用尽全力在他腿上用力一滑,碎瓷片半身见了血,口子极深,余谨脸上也被溅到了血珠,赤裸的上半身也被染红了,看起来极其诡艳。
他将僵直的乌马尔推到地上,夺过他手里的剑,面色惨白憔悴地再次跨坐在他身上,有气无力道:“去死吧。”
他对着乌马尔的心脏胸膛连捅了十几刀,直到手臂酸软无力,身子已经被寒风吹到僵冷动不了,无法把剑从血肉里拔出,他才放弃。
但他依旧坐在乌马尔身上,鲜血在他身下流成一滩,余谨的衣服全部都染红了,腿上也都是血,黏腻得让他作呕。
他看着自己猩红的手指,低头看着雪白身体上被抹开的血珠,嘴角又一次露出惨笑。
冷风忽然强烈,余谨没有回头,他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赞恩!”
他被人用力拥在怀里,余谨怔愣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声音轻到让人几乎无法听见,“卡什?”
帐篷外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余谨猛地回过头朝被风吹得不断掀起的帐门外看去。
还有怀亚特和维罗妮卡。
还有奥德尔部落的其他人。
大家都来了……
余谨被卡什抱到了床上干净的地方,余谨看着卡什担心的脸色,只可惜他现在已经听不懂食人族语言了。
卡什说完,余谨无奈地摇了摇头,卡什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我不怪你,我不会怪你,只要你活着就好。”
余谨依旧摇摇头,他试着说:“我听不懂。”
听到他说陌生的语言,卡什心里一惊,第一次见面,他说的也是这种语言。
卡什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试着沟通:“我这么说话,你能听得懂吗?”
无非是别扭的食兽族语言,对精通任何种族语言的卡什来说不算难,他能听得懂,当然也能和他沟通。
余谨轻轻点头,“你怎么找过来了?”
卡什暖着他冰冷的手,“是泽拉菲姆说的,他说你往西边逃,我就一路找过来。”
泽拉菲姆?
余谨不认得这个人,可能是逃跑的时候碰巧被他撞见了。
“你怪我吧。”余谨闭上眼,气若游丝,“我又骗了你。”
说实话,知道他逃走,那是卡什第一次气到气都喘不上来,胸口作痛,他从来没有这么恼火过,他还发誓等找到赞恩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等到真正找过来,在看到被砍了一刀的身形和余谨有三分相似的人时,卡什又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余谨死了。之前的誓言也被他统统抛到九霄云外,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余谨,找到他,带他回去,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在掀开帐子看到他浑身是血地坐在尸首上时,那一刻,卡什的心脏都要碎裂了,从喉管到肺腑就像被滚水烫过,又痛又麻。
“我不怪你,”卡什跪在他腿边,眼中闪过光泽,“只要你活着,我不怪你骗我,只要你活着……”
“我杀人了。”余谨看着地上的尸首,又看了眼自己的手,“他好像是首领。”
卡什回头看了眼,鄙夷道:“小部落的首领死了就死了,到底不过是死了个人,没什么。”
“不用自责。”卡什摸着他的脸,他身上血太多,必须赶紧沐浴。
“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到部落。”卡什坐在他身旁,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他现在无比害怕他说“不好”。
“好,”余谨呆呆地点头,浑身酸痛,“我们回家。”
一站起来,余谨就两眼一黑,直直地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