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
有些快乐就像一场梦一样,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你觉得就她那样好看?”
“你叔叔昨天还在问我你是不是早恋了”
“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陈星星没有继续听下去了,回到教室收拾完书包就回宿舍了。一回宿舍,也没有和往常一样,跑到妙琪宿舍去找她一起聊天,而是躺在宿舍床上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第二天下完晚自习习惯性地坐在班级的座位上等待,她早已习惯了有人来喊他一起回宿舍,但更多的是想知道那个男孩的怎么想的。可是连续好几天顾晨没有出现,即使熄灯了,陈星星也一个人趴在黑暗的教室桌上坐着。
一天晚上外面细雨蒙蒙,陈星星和往常一样,教室熄灯了一个人在位置上坐着,以前最怕黑的她好像逐渐习惯了在黑暗的空间里静静地呆着,什么都不做。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陈星星着急地坐了起来,
“陈星星,要一起回去吗?我有伞”
原来是顾晨的朋友,王博宇
“不用啦,你先走”
“顾晨回家了”
“好”
星星心如死灰的回答。
王博宇说完便离开教室。陈星星一个人在教室里坐了很久很久,刚刚教室是那么热闹,现在又突然这么冷清。陈星星第一次觉得一直都孤孤单单一个人好像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觉得孤单那么可怕了。
我们好像一直就是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去上学,一个人考试,一个人拍身份证……有些事只能自己一个人做,那你到底在奢求些什么啊,陈星星开始对自己的不争气眼泪有些生气。
妙琪有新朋友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粘着陈星星,她们之间的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少了,圆圆和婷婷没有晚自习,星星就只能一个人硬着头皮去晚自习,甚至更不喜欢去晚自习了。星星一直在等,可直到再次见到顾晨的时候,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好像这一切像一场梦,只是梦醒了。
那件事情之后,星星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在学校的时候不是做题就是一个人趴着,很少参与同学间的八卦。偶尔周末圆圆和婷婷会约着一起出去买学习资料,也会说起各自的近况,学校的八卦,只是梧桐树下传纸条的那个男生他只字不提,直到很久之后陈星星走出来了才告诉黄圆圆他们这件事。那段时间,星星好像更学会和自己相处了,每天晚自习前总会在那颗树下坐一会,有时候在看课本,有时候只是单纯一个人坐着。
有些事,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谁也帮不了你。
“陈星星”
陈星星觉得有人在叫他,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回过头也没见身影,苏星海和那天一样,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等到陈星星转头过来,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陈星星吓了一跳,没有说话……
“有什么不开心的和小爷说说,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幼稚”
陈星星不屑地收拾课本匆匆离开,苏星海刚张口要说话看见陈星星离去的背影,慢慢地合上了。
苏星海和陈星星一直在同个班级,偶尔会和苏星海说几句话,苏星海长得圆乎乎的,很喜欢捣蛋,经常捉弄班里的女生,陈星星觉得他很烦人,没理会过他。苏星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班上也曾经有传闻说苏星海喜欢陈星星,但没几天就没人再敢提这件事了。
好像是叛逆期结束了,也可能是初三了,陈星开始沉浸在学习中。早上六点的闹钟准时起来背单词,刷题,下午一边帮忙看店一边刷题,晚上上补习班。当然,努力付出了,便就不会被辜负。圆圆和婷婷只是听陈星星妈妈给她报了补习班,但没想到英语成绩一下子蹭蹭蹭地往上跑,很快,初三开学没多久,她便成为了那个补习班老师的“代言人”。很多同学都向他询问了老师的联系方式,补习班的人也越来越多,当然,也包括她的两个小姐妹。而自从上了初三之后,也重新分了班,妙琪和苏星海因为成绩被分到了另外两个差班,星星和她的两个死党又分到了同个班级、同个宿舍,曾经的“死党小分队”又回来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的缝隙间悄悄离开,元宵过后,很快就脱掉了大棉袄,而娱乐、放假似乎也和一群正在奋战中考、高考的他们来说没什么关系。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不管是下再大的雨还是停电的夜晚,冒着雨、打着手电筒、拿着蜡烛也得继续刷题……
学校窗外的蝉鸣声似乎在给他们加油,提醒他们马上到了要上战场了。对于第一次面对这种人生大考试的他们来说,似乎这场考试决定了一切成败,那时候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后面要面对的是比中考、比高考更难的事。很快,他们一起相互叫起床、一起刷牙背单词、一起督促学习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参加完中考的他们像是解放了一样,开始放纵自己。但对于像陈星星这样本身基础就不好,没有底气的中等学生来说,等待成绩似乎变成了一种折磨,黄圆圆已经放弃挣扎了,每天开启狂睡模式,而婷婷则是开启兼职的打工生活,星星一边焦虑一边追着剧帮家里看店。
傍晚陈星星借着出去送货的理由,骑着单车绕进了学校。这时候的学校异常安静,梧桐树的花期早过了,树下只剩下一片许久没有打扫的落叶和已逝的花瓣,隐隐约约陈星星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星星本想绕过离开,但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停下了车,走了过去。原来是苏星海躺在树枝上,他总是这样,喜欢躲在树枝上。
“你怎么在这里?”
陈星星本想过去打招呼,没想到苏星海似乎没有听到,陈星星刚要张嘴叫他又缩了回来,
“算了算了,没发现就假装没看见吧,反正也不是很熟,多尴尬”
陈星星在心里嘀咕着,但发现苏星海好像不太对劲,眼神里有泪花,双手抱着书包,陈星星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跑到台阶上,垫起脚尖,将纸轻轻地放在苏星海旁边。把在忧愁中的苏星海吓的差点滑了下来,陈星星一把抓住他,书包掉在了地板上,还好人长得高没摔下来,但陈星星长得很娇小,整个头跌进了苏星海怀里,两颗扑通扑通的心就这样紧紧靠近,陈星星的脸再一次烧了起来,苏星海仍是蒙蒙的状态,陈星星着急忙慌地站了起来,
“不,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把这个给你”
将纸塞进亮苏星海手里,着急忙慌地转头刚要跑。
“喂,你就这么怕我吗?”
陈星星一把刹住了脚步,停了下来,转身
“我怕你干嘛”
“那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就跑”
“我哪里有”
“没有你刚刚跑啥”
“我,我……”陈星星转过头来,看到地板上的书包机灵一下,
“我是着急给你捡书包,笔都掉出来了”
陈星星蹲了下来,认真的帮苏星海捡地上但笔和书包,苏星海从树上蹦了下来,拍了拍屁股,
“你来学校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
“我来看看那些消失的快乐不行吗?”
“消失的快乐?”
“你小屁孩你不懂”
苏星海装作一副大人的模样
“说的你好像大人一样”
苏星海突然一脸严肃
“我也想赶紧变成大人”
“你,咋……”
陈星星刚想开口关心苏星海怎么了,但似乎没有看见苏星海这么低落过,陈星星没敢问,停住亮。从地上捡出来的笔抽出一只,捡起一片落叶,趴在旁边的石椅写了起来,写完夹在笔盖上,塞给了苏星海,便蹦达着走了。留下苏星海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树下,打开树叶,上面写着
"快乐是不会消失的。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是朋友。“
苏星海好像突然中了彩票一样,严肃紧绷的脸瞬间消失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陈星星蹦哒蹦哒离去的背影,从石椅上捡起书包,又爬到了树上,躺在枝干上,拿起手机,对着这片写着电话号码的树叶傻笑。
陈星星回到家后,没过多久就看到新手机微信传来一条好友验证提醒,“胖猴”申请添加您为好友。苏星海通过手机号码搜索加了星星的微信,星星边笑边同意了好友验证,
“原来你真的没有忘记我们是朋友”
“啥意思”
“你还记得星星吗”
“啥?”
“你之前送了一颗星星给我,你忘记了?”
“你瞎说什么,星星在天上,我怎么送给你”
“你自己画的你居然忘记了”
“我自己的画的?”
陈星星一脸蒙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而另外一头的苏星海则是眯着小眼睛笑的很开心,从书包的小拉链里掏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长方形粉色橡皮,上面还用铅笔画着一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