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则”
“则什么?”只见老侯爷靠在木椅上,睁开双眼,盯着立于案前的萧钰夕。
“记……不清了”萧钰夕小心翼翼的偷看着父亲说道。
“我听先生说你学业进益了,今特过来看看,就诵成这样,现下便是如此,将来怎么带兵,如何服众?一字悟不透,便是性命之忧,你的便罢了,下面几万人乃至几十万人如何交代?”
“女儿知错了”萧钰夕连忙单膝跪下行礼。
“兵书抄十遍给先生看过,抄不完不许休息,谁都别给她送饭”
“恭送父亲”
萧钰夕来到案前,青樱便快步前来给她研磨,今日首次拉开二百石的弓,练了一下午,手实在酸疼,谁知父亲突然来检查功课,几日没温兵法了,有些忘却,正好被他抓个正着。
“小姐,我模仿你笔迹,和你一起抄,这样快些”青樱自小陪着萧钰夕长大,笔迹模仿得更是手到擒来。
“不必了,我该罚的,一会饭点你快去吃别耽误了”
萧钰夕已摊开素黄纸准备抄录,一会功夫瘦金体已写好半页,从前习的是行楷,后来觉着瘦金体好看,便求着先生教,如今已练得三年有余,有些模样了,笔锋如刀剑锋利,坚毅中透着果敢。
已是戌时,才抄了两遍,手酸得不行,还饿得昏天黑地的,这天天习武饭量本来就大,现在好了还没得饭吃。
“小姐,不然我去厨房偷点来”
“别了吧,一会发现了又要被罚”
“要是夫人还在,早就送东西来了,哪能受这种罪”
“提这个干什么”
说实话萧钰夕也极想娘亲,娘生了她不久,就病逝了,那时老侯爷东征西战,闻言夫人将产,便书信一封说是男孩女孩都喜,若是女孩就叫钰夕,若是男孩就加子宸,后来夫人产下女儿,侯爷十分欣喜,奈何战事未平无法归家,只能书信聊表思念,老侯爷也是专情之人,一生只娶了林夫人正房,未曾纳妾旁门,后来夫人咳疾益重,医师束手无策,夫人便去了,等到老侯爷归来便只瞧着那女儿了。
钰夕幼时极为受宠,受不得一丁点委屈,后来皇上想削弱兵权,便先对勇义侯府下手,有些日子府里不得安宁,老侯爷便对这独女愈发严厉,像男孩一样的养,请先生教授兵法诗书,学习长枪弓箭,如今已桃李年华。
现下已是亥时之初,还差四遍。
“小姐,这里有些饮食,请慢用”家里的老佣人送来了一盒餐食,那是老侯爷屋里的。
“是父亲么…”萧钰夕问道。
“是,但老侯爷特地吩咐不许说是,只好说是奴才偷送的”
“谢刘叔了”
“那老奴退下了”
萧钰夕见他退下去了,赶紧招呼青樱过来一起吃,里面饭菜热腾腾的,现在饿极,吃起来美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