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秘境

    狂墨自然也看出了罗盘的抗拒,不悦的用更为浑厚的灵力将青色的波纹压回了罗盘。

    “本尊的弟子,岂容你轻视!”

    桑知韫见罗盘不再反抗,挑了挑眉,乖巧的伸出双手接过了罗盘,不愧是她选中的师尊,行事风格果然很合她的胃口。

    “青铜罗盘变幻莫测,但具体会有什么作用,日后你自会知晓,只有一点你须记住,打碎青铜罗盘,危急之时,可保你性命无虞。”

    青铜罗盘闻言在桑知韫手中抖了抖,化作一道青光隐入了流火凤羽。

    桑知韫笑着点了点头,“师尊放心,弟子会好好爱惜的。”

    狂墨闻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道:“一件器物罢了,毁了便毁了,为师再给你寻好的就是,你须切记,保命之物,不可告知他人,亦不可借予他人。”

    狂墨说完这些话又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桑知韫嘴上恭敬的说着‘弟子遵命’,心里想的却是她这位师尊,倒是一个护短的,一件器物,毁了无所谓,外人的性命,好似死了也无所谓,这一点,和她兄长倒是很像,只是她师尊有些多虑了,她身为修真界第一世家的大小姐,‘杀神’桑知衍的亲妹妹。

    舍己为人这种事,她桑知韫,可不是为谁都肯做的。

    察觉到院门外还有秦南书,桑知韫又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术,重新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将秦南书迎进了屋内。

    茶壶里的茶水早已凉透,只见桑知韫仔细清理了茶盏,自流火凤羽中取出清泉,点了茶炉竟开始煮茶。

    “师姐稍等片刻,茶水一会儿就好。”

    秦南书看着她这番动作,有些失笑,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小姑娘顶着微斜的冠发,姿态优雅,一本正经的在煮茶,与她此时的形象实在违和。

    “小师妹,可否让我查看一下你体内的灵力?”

    修道之人,都很避讳被人掐住脉门,即使你是丹修,也要经过本人的同意,方可探查。

    桑知韫闻言挑茶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将手伸了出去。

    秦南书见此也不扭捏,把手搭了上去,片刻后,收回了手。

    “虽然灵气有些缺失,但是影响不大,补回来就行了。”

    桑知韫笑着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姐。”

    二人都不是多话之人,相比桑知韫,秦南书的话更少,但是奇妙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也有了一种同友人围炉煮茶的氛围。

    ……

    云霄宗,练武坪,二十名弟子身着白色道袍枕戈待旦,聆听着掌门的训诫,其头顶停着一艘带有云霄宗祥云印记的飞舟,舟身有两翼,伸展数十米,扇动之时驱云散雾,碧空如洗。

    桑知韫收回视线,此去碧落秘境,随行的有二师伯百里尘和三师伯南宫玥,她倒是能猜到掌门的意图,二师伯善于交际,有着三寸不烂之舌,而三师伯更是丹修第一人,秘境之中,不稳定的因素太多,让三师伯去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

    至于杀人夺宝这种事,五州之中,估计没人会想要抢云霄宗的东西,也没有人能经得起云霄宗的惦记。

    “秘境一行,危险莫测,不可脱离队伍擅自行动,一切听从你们大师兄的指挥,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头顶的飞舟缓缓下落,在落到一定位置时,自飞舟上垂下一条绳索。

    “清河,可以出发了。”

    宴清河微微点头,向前一步,长臂一挥,朗声道:

    “出发!”

    桑知韫本想最后一个上飞舟,奈何她的二师兄江禹安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好似她不上去,他就一直等着她上去似的。

    江禹安自然也察觉出了她的疑惑,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小师妹,还不走吗?”

    桑知韫冲他微微一笑,抓起绳索飞身上了飞舟。

    飞舟上,桑知韫找到了秦南书,冲着她身边一个女子拱了拱手。

    “狂墨座下弟子,桑知韫。”

    那女子生的美,艳若桃李,眉目稠丽,明明是十分惊艳的长相,看的久了,却给她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桑知韫心思百转,莫不是用了什么遮掩容貌的法器?

    “南宫玥座下弟子,兰亭。”

    桑知韫唇角的弧度变大,笑道:“原来是小师姐。”

    “师姐便师姐,怎么还加个小字?”

    秦南书在一旁掩唇轻笑,她口吻轻柔,言语间带着明显的笑意。

    桑知韫微微抬眼,悠悠道:“不然以后我若喊声师姐,两位师姐谁应谁不应啊?”

    就在此时,桑知韫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歪理。”

    桑知韫闻言,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进了江禹安那双温润似水的眸子里,短暂的对视过后,那双眼睛的主人微微错开了视线,未作停留,径直越过了三人,好似方才搭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二师兄一直这样吗?”目送江禹安离开,桑知韫问到。

    秦南书看着江禹安离开的背影,开口道:“听师尊说,当年二师兄被掌门带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筋脉寸断,灵力尽失,是师尊守在他床前将近半年才保住了一条命,只是从那之后再也不能练剑了,那时候所有人都断定他无缘仙途,是二师兄硬生生拼出了一条血路,将玲珑棋炼成。”

    “二师兄看起来温润如玉,极好相处,无论对谁都是笑盈盈的,其实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其实是最淡漠疏离的,对我们这些同门,他从不吝啬,是极慷慨的,但也是客气的,二师兄从不与我们玩笑,是以,方才我还以为听错了话,看错了人。”

    直至江禹安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桑知韫这才收回了视线,对秦南书的话付之一笑。

    碧落秘境在北州地界,即使飞舟的速度并不慢,她们也在天上飞了七天。

    而北州临近弱水,在弱水之北,便是魔族地界,独孤家驻守北州弱水,监视魔族动向,兼任着守护五州的重担,是以虽然独孤家在三大世家排名最末,但却无人敢轻视,甚至还会将所得修炼资源送与独孤家。

    在修真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秘境中的修炼资源,若是独孤家先得,其余世家宗门不可争夺。

    云霄宗一行人下了飞舟,寻找着适合安营的地方,碧落秘境的入口在山里,他们来的不算早,很多有利的地势已经被人占了。

    “实在不行,咱们就住飞舟上算了。”百里尘摇着折扇,不甚在意的说到。

    南宫玥一身青灰色道袍,冷着脸狠狠瞪了百里尘一眼。

    “飞舟目标太大,难以隐藏。”

    “哎哎哎,师妹啊师妹,你刚刚是不是瞪我了,是不是,我可都看到了,真是没大没小,师兄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啊。”

    桑知韫站在秦南书身后,默默观察着身边的情况,这座山名叫天痕山,她在书中看到过,在三十年前碧落秘境开启时,曾爆发过一次妖兽潮,当时的人没有防备,死伤了很多人。

    很奇怪,那次兽潮中的妖兽,是从碧落秘境跑出来的,它们是怎么通过秘境结界的呢?

    感受到流火凤羽的震动,桑知韫抚上手腕,隐晦的在镯子上敲了两下,这是她和兄长特殊的传信方式,是以心头血练成的一种禁咒,即使没有流火凤羽,她和兄长也可以通过咒术来感知对方的存在。

    这是她的母亲,在濒死前留给她和兄长的最后一样东西。

    母亲用她的全部心血炼成的介质,让她和哥哥即使相隔万里,也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在桑家宝库中,流火凤羽确实只有两只手镯,只是后来兄长自手镯中硬生生刮出了一缕流火,经他们二人的心头血淬炼过后,将那一缕流火隐于其他法宝之中,这样,禁咒的秘密,就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她没想到,兄长这次会亲自过来,对于她的身份,除了当日大殿里的人之外,没人知晓,而身在大殿中的人又不是那种会大肆宣扬的性格,是以知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

    “有人来了。”宴清河抱剑而立,冷硬的脸上是更冷的目光。

    桑知韫看着自林中向他们走近的人群,认出了那些人的服饰,是独孤家的甲衣。

    为首的青年身材高大,俊美的脸上满是倨傲张狂,视线在云霄宗众人之间扫过,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独孤景烨,见过二位仙长。”

    百里尘收起折扇,在手中敲了两下,脸上的调笑都淡了几分。

    “原来是独孤家的小子,来此何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久闻云霄宗二位师兄在弱水击退三千魔军的英勇事迹,景烨敬仰已久,想要向二位师兄讨教一二,不知仙长可允?”

    桑知韫看着独孤景烨惺惺作态的样子,不由嗤笑,这人嘴上恭敬,可眼里的轻蔑藏都不藏,公然在这里挑衅仙长,独孤家可真是好教养。

    “小师妹笑什么?”

    桑知韫余光撇了眼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的江禹安,勾唇笑道:“当然是笑这个人的不知所谓,竟然觉得自己有与二位师兄一战之力,我倒想问问他,如此狂妄,是要以一挑二吗?”

    江禹安脸上温润笑意不减,向前几步走到了百里尘身边,向二位师叔行过礼后看向了独孤景烨。

    “独孤少主如此诚意,是要以一挑二吗?”

    桑知韫听到他这样说,暗自咬了咬牙,她这位师兄,果然恶趣味,自打第一次见他,她就觉得他十分的表里不一,面上看着温润如玉,实则心黑着呢。

    宴清河也此时此刻也十分上道,抱着剑与江禹安并肩而立,目光冷冷的盯着独孤景烨。

    “此战,可应。”

    这二人一唱一和,反倒把独孤景烨给高高架起,应吧,打不过,输了更没面子,说自己没这个意思,又显得太没骨气,太怂,如此不上不下,属实难受。

    桑知韫在人群中环手抱胸,看独孤景烨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这样的蠢货,她在桑家不知见过多少。

    她生于桑家,享万千殊荣,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妄图得到她的青睐,一步登天,而每一个在她面前现眼的人,死的死,残的残,没有一个人可以站着从她面前离开,也正因如此,五州之中才会流传出宁可得罪桑家家主,万万不可得罪桑家大小姐的传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恶名比她兄长更甚。

    百里尘唰的一声把折扇展开,挥袖让宴清河和江禹安退了回去。

    “冲动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三年后便是修真大会,到时候,自有你们比试的机会。”

    独孤景烨知道这是给他台阶下,心中不甘,眼神挑衅凶狠的盯着江禹安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仙长所言极是,那这三年之约,便是定下了。”

    百里尘没想到这人脸皮如此之后,轻摇着折扇,没再搭理他,和他说话争论,有失他云霄宗苦竹峰峰主的身份。

    “景烨今日携好友来此,还有一件事,很是好奇……”

    说着声音骤然上扬,目光也极具侵略性的盯上了人群中的秦南书。

    “早就听闻修真界第一美人容色倾城,不知今日我们可否有这个机缘,能一睹第一美人的绰约风姿啊?”

    这话说的下作,话语中的淫邪之意更是毫无遮掩,直惹的云霄宗弟子火冒三丈,宴清河的剑更是出鞘半寸。

    桑知韫冷了脸,将秦南书拉到了自己身后,和云霄宗众弟子挡在了她身前。

    南宫玥冷哼一声:“小子放肆!”

    抬手掷出五枚火雷子,直冲独孤景烨的面门。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护卫迅速在他身前组成一道人墙,挡住了火雷子,火雷子在那些护卫的甲衣上炸开,霎时鲜血淋漓,还带着一股焦糊的味道,而独孤景烨完好无损的站在人墙之后,脸上的笑容极其恶劣。

    “仙长莫气,景烨知错。”

    以人的血肉之躯为盾,无非是料定云霄宗为名门正派,干不出无故伤人的事,更不愿无辜之人受难,他此番作为,无非是在挑衅云霄宗,要么,咽下这口气让他走,要么就继续动手,他有的是护卫。

    比试之事定在修真大会,云霄宗峰主亲口所言,独孤景烨亲口所应,纵然百里尘没有约定比试的意思,可独孤景烨偏要让他有这个意思,也让大家觉得,此事已定。

    偏偏此地除了云霄宗的人,就是独孤景烨带来的人,依附于独孤世家而活的家族,自然不会偏向来自中州的云霄宗。

    后又言语无状,调戏云霄宗的师姐,也不过是觉得他们拿他毫无办法罢了。

    桑知韫对此可谓是厌恶至极,脸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抬步走至江禹安身侧,向百里尘和南宫玥见礼后,又向前几步,站到最前。

    “既然知错,那便当着仙门百家的面道歉吧。”

    说着桑知韫突然笑出了声,上上下下打量了独孤景烨好几遍,‘啧’了一声,目光挑剔不满。

    “还是说,身为三大世家之一的独孤家不敢?或者说,是你不敢?”

    看出独孤景烨要开口,桑知韫突然提高了音量,朗声道:“也是,拿自家护卫当盾牌的人,能有多大胆量呢?就这还敢和我二位师兄约战?你爹娘没教过你什么叫脸面吗?”

    桑知韫将双手背在身后,眼中含笑,冷漠淡然中所带的轻视,真真切切的扎在了独孤景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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