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了就对自己说,碎碎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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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桑芊晚起晚了些,可能是昨天心里打击较大,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犹如露白肚的鱼一般,盯着昏暗房间的天花板,尽管怕黑,也依旧没留一盏灯。
她快速的吃完早餐,冷姨还问她要不要司机送,说聿湫一大早不知道去哪玩去了,有司机送更方便一些。
但她还是不想麻烦他们,便匆匆走了。
“走了?就走了,面包也没吃几口。”冷澜清无奈的看着早已无人影的大门。
桑芊晚垂着头往学校大门走去,连有人跟在她身后都不知,这时,身后的人走近,拽着她的书包,“同学,你还有校牌吗?就当帮帮忙,今早我校牌被狗叼走了,所以才迫不得已。”
他嘴角处有血痕,但早已结痂,校服也不是很干净,有些许灰尘,没背书包,但语气真诚,似是真的被狗追,然后被叼走的。
她微微抬头,才发现是他,上次在巷子里被祁聿湫和其他社会子弟殴打的对象,她还救了他。
“你放心,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蒙混过关进学校,你放心,他们学生会的都不怎么看紧的,就算被发现,我帮你。”
最后还是不忍心的帮了他,虽然说她不知道为什么祁聿湫会带人揍他,但她也不想参与其中,只是觉得都是一个学校的,能帮就帮吧,也总不能不回学校了吧。
不过也正巧,昨天多放了一个校牌在书包里,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他接过,看了一眼班级,高三七班,“同学,很巧啊,我也高三七班的,前几天因为身体原因就没来。”
“你好,认识一下,我叫程度严。”他笑得很灿烂,她是这么形容的。
“桑芊晚。”
介绍完她就往前走了,因为快迟到了 ,程度严也不恼火,倒觉得她挺有趣,戴完校牌后就跟在桑芊晚身后。
学生会的也确实如程度严所说的那般一样,只轻轻瞥了一眼就放他们进去了,实在是...
太尽职尽责了。
“桑芊晚是吧?你就是那个转校生吧,平常在班级也没看到过你。”他就好像自来熟一样,到处向她打听事情。
“最近班上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
“最近那个孙老头有没有抓那些不讲规矩的?有没有地中头秃?”他说完自己倒先笑了。
孙老头是他们这届最令学生恐惧的副校,人不仅有一些年纪了,还特爱多管闲事,校服不穿,管,吃饭带跑,管,心念早恋或已早恋,管,打架霸凌,管...
程度严却都不放心上,他平常在学校也不是那种好大学生,也有违章报处分的时候,对孙老头简直不要太熟,但他今天特意挑了个周四的时候,就是知道他今天得晚起,这是他的日常习惯,好像是什么周四晚起能少秃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听到的这么邪乎的怪卦。
“不知道,不认识。”一张乖张的脸,配上柔柔的声线,虽说不太爱笑,但那精致的外表就足以令人心跳叫嚣。
他嗯了声也没再多尬聊一些,人家这是明摆着不想和他有太大关系,能帮他就不错了,可现在他却不这般认为。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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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铃,今天怎么处置苏潇那小子?上次让他给跑了,不过说话谁让他不交保护费的,现在到这个时间点都还没来,我估计他是忘了我们的交易,当初我们就不...”
“哟,难得孙老头不在,这要是往常,早不得查校服校牌吗?”
他一脚踹开前门,全班人目光都看向那,几乎一半男生看到后连带起哄,鼓掌。
“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都不知道啥兄弟们是有多想你,那孙老头自你走后对我们又是恶骂,又是东管西管,又是满脸痛斥,我那头发就是他给修理的,每每讲及这件心事,我就无比痛恨他,及无比想念你。”路楠听假装擦了一把汗,还不忘指着他那零零散散的发型。
一旁的男生看不下去了,连忙看向程度严,笑着道:“话是这么说的,可真是不是那就不知道了,严哥,你别听他胡说,他只不过是心疼他的头发,像孙老头啊,他...”
本是好心告诉程度严真相,可谁想还被孙校抓了个正着,此时他内心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说什么?说什么啊?也让我听听啊,整栋苑楼就你们班上最吵,你们看看黑板上的倒计时,看看别的班上的自律,再看看你们,连头驴都不如,驴都知道有吃的跟着吃的走,你们知道有前途会跟着跑吗?都懂点事,看看离高考还有几天啊。”
说的那叫一个感同身受,发自内腑,还不忘直起腰,扬起手。
过会,他叫了声坐在最后排的桑芊晚,示意她待会出来下,他有说要交代。
全班人都不假思索的看向她,还有同学小声异论。
“咦,桑芊晚谁呀?不认识。”
“姐妹,你桑芊晚啊!”
有太多难听的声音,最后这场闹剧还有程度严给拦截的,“吵什么啊,哥刚回来你们个个就这样招待的?连同班同学都不认识,连我个请假几天的都比不上,还有资格比我还吵。”
犀利而带嘲笑的眼神鄙视着他们,然后看向后排不知何时空的位。
她很奇怪,以至于他连她什么时候入的座离的位都无从察觉,不过,他不介意。
“桑芊晚是吧,马上月考了,老师希望你能好好准备,不要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们现在还小,都不懂什么是真真的情情爱爱,老师也是为了你们好。”
她低着头,不敢看向孙老头,手指糊乱地抠在一起,越听越懵,以至于她都开始怀疑“老师竟然说我早恋?”
“不是,老师,您误会了,我没...”
“好。”
“不管你们有还是没有,老师只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
“你是女孩子,有些是我一个老头也不好插手,不过这件事我希望你放在心上。”
没听她的话就直接留下这几句冰冷冷的话走了,留下她独自一人尴尬地背负着进教室被目光所裸裸的直视。
“程若铃,今晚放学门口见。”程度严把书包放在了离桑芊晚不近也不远的地方,在她右手边隔壁,距离刚刚好。
“知道了知道了。”她不烦其厌的敷衍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留。
“若铃,你哥也太过分了吧,他不会又要去和隔壁学校的校霸干架吧,又拿你当保护盾?”
“不知道,谁理他呀!”
说来也怪,他俩虽说是兄妹,血缘本亲似水,可他俩却都对对方视之不见,对之不理,仿佛同仇一般,他叫她放学等他,她叫他帮忙揍人,一切都只是因为各有所需,八杆子原本打不着一点的人,可却因为血缘而被捆绑,他的相册里有她和他的秘密,同样,她亦是,俩人就因为这样彼此威胁着。
桑芊晚进来了,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他们一个个的都怀着好奇的心去看向她,随及又是一片流言蜚语。
风想传播各地,便止不住,他们亦是。
“吵什么啊,一个个的,是没见过大世面的美女还是没见过小世界的帅哥我啊?都往这儿望,是脑子有问题吗?”程度严故意做了个手指对盯的动作,又偏过头来和桑芊晚说话。
温柔而又体贴,毫无违和感一般,可他们都心知肚明。
“以后哥罩着你了,有什么委屈跟哥说,哥帮你找她们算帐。”
“俗话说女人如水一般,可我前半生没见过,这半生见你如那般,便知晓了,你大可放心,即使我不在,想哭也是得说心碎了就碎碎平安的。”
他拍了拍胸脯,向她朝来半眯眼。
“若铃,你哥该不会和那新来的讨厌鬼有一腿吧?”小跟班田颖欣不假思索的问。
“咦,那不是那臭小子苏潇吗?他现在倒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明晃暗晃,若铃姐,走,看咱们怎么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