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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上篇)

    过去(上篇)

    原创风音

    2024年08月16日

    写在前面:首先非常开心有了和最近喜欢的姐姐合作写文(上篇我,下篇她)的机会,本人(风音)和禅燚姐姐的相遇说来也很奇妙,我是一个容易活在美好虚幻中造梦的人,走路经常被人说像梦游,对现实比较厌世加逃避,常在纸片人和同人创作以及爱豆构成的脑内剧场中徜徉,对现实生活的平淡无奇感到麻木,也常读各种文来填补内心空虚感。偶然于mbti群中看见姐姐,她当时的心理状态很像25时的真冬(pjsk的角色),我顿感兴趣,于是去翻了她的朋友圈,她的文字果然很独特,是一种很抽象难以被定义的意识流,很难模仿。类似那种穿过迷雾,我却只能触到黑色玫瑰漏出的一角,但是下一秒我又被送往了航海船上,望着幽夜远去,留下我原地望着忽远忽近的萤火发呆的感觉,苦涩又甜蜜的,朦胧柔软又强势清冽的文字。

    我尝试心虚地去接近她,小心翼翼,我深知自己幼稚心智晚熟,但又忍不住想更了解她。带着些傲娇,经常说反话试探她,嗯,她竟然还总能接住我的话。我并非主动之人,是万年被动别扭狂。她日常的性格如同她的文字一样,温柔细腻又疏离,冷暖又恰到好处,连暗黑的地方也比较可爱,让人想起野猫的狡黠。我自知可能没有帮助她找到自我的能力(所以心虚),但还是不自觉地被激发了某种拯救欲。因为早就决心不再索取他人情绪价值,又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的心灵,尤其是那段时间她接了不少心理咨询赚钱,我实在不好意思把负面情绪带给她。所以把装心理成熟的各种技巧都用了个遍,心想她应该觉得我挺成熟吧,结果发现她早就看出来我的孩子气了。后面就不知道是谁在帮谁了(笑死,她最近又开始学习儿童特殊教育了)

    我们志趣相投,从文学聊到哲学,从人文关怀聊到科技革新,从人性心理探索到时空的残酷,又偶尔会被对方日常的细节可爱到。我们的观点经常互补又一致,这很难得。自然地,我们珍惜着或吵架或互相温暖之时。她的眼神很特别,很像那种童话书里的女巫,蛮深邃但又透亮,长相气质像金敏喜和大堀惠的结合体。(唱歌的声音也蛮御姐的)我自小只喜欢叫八重神子那样的纸片人姐姐,叫真人姐姐总觉得羞耻,但是我的嘴它自己就想管她叫姐姐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么叫都感觉蛮愉悦的。后来才得知她身边的人都觉得她很姐姐气质(啊哈我这算是某种撒娇吗)

    我们最近其实在研究怎么合作写好一只“猫”的玄幻小说的过程中,突然有了为何不将自己的过去写出来的想法,这给了我一个勇气的突破口,之前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将过去好好以文字的形式倾诉,害怕被别人嫌弃加上自我的拉扯。加上我是作为fi-ne使用者的infp,她是ni-fe使用者的infj,我想这样子的合作还挺有趣的。这是我又改了一遍的文章了。我写第一遍的时候认为突破自己就是要把过去简略地用逻辑分析一下赶紧解决问题,向前看。所以,写的时候异常拧巴,逃避我浓烈的感情导致用词僵硬。但是姐姐她竟然在我的字里行间发现了我的这种过度压抑情绪导致的词不达意和别扭的冰冷感。嘶~你好可怕的洞察力(几乎没人发现过,甚至是某些专业人士亦如此)她跟我讲要放下的前提是先好好接受真实的哪怕犯了很多错误的自己...事实上我也确实在充分地把情绪写出来之后如释重负,舒畅很多,头脑也更清晰了。所以这是我心理上得到疏导后写出来的再版。

    以下正文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家楼下的幼儿园正好在放音乐,小朋友伴着万万岁的元气旋律舞蹈,操场的圆弧好似儿时奶茶未喝剩的圆形底部,新中式布丁奶糖的焦甜伴着旗杆与风耀武扬威着迸发出野性的游行曲,伪装成音符狡猾地想要撬开我的心门,真过分(但可爱),晚风它游刃有余地裹挟着我,一如我满溢的情绪温润地波转流动,但这次它不留情地满载了个措不及防 ,有如自由落体般滚落在我的人生记忆,却大起大落地向羞于歌颂个人情感与真实的世界洪流提出了战斗与和解......

    据家人回忆,我刚出生时很久都不睁开眼睛,大家吓坏了,疑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直到拉开窗帘,射进了第一道慈悲的阳光,我才缓缓地把眼睛睁开,我害羞自闭的性格在这时便有些显现了。记忆中,三岁左右,妈妈带我出去见人,我哭得天崩地裂,不停地往妈妈身后躲,仿佛有怪兽追着我逼着我去开通往末日的战斗机。幼儿园起始,化身痛恨与亲人分别的知名哭包,情绪牵引着病变,推搡着我拒绝同龄人进入的第一道实体化的心墙。隐约记得当时有几个小朋友在老师的发话后不再理我,家里人和老师发生过什么模糊争执,于此同时,我第一次体悟到妈妈说的大家都会死的感觉,整个人身处无边无际的缄默黑暗之中,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喊叫都没有人回答我,是彻底的永恒,永恒的孤独绝望感,这就导致家里人不放心,再也没让我去过幼儿园,正好母亲是幼儿园老师,就在家里自学......

    家中的时光是安逸充满幻想土壤的,微型建筑车道,微型风景,玩偶们组成了我引以为豪的王国。我不需要和任何同龄孩子玩耍,就能和我人格丰富的国民们斗嘴一天,它们一直各司其职,是一片只属于我(们)的自以为是共产主义世外桃源版本(但回忆起来,是反乌托邦的感觉)。不知车道上的风景和样式变化了多久,我为守城士兵们编的必杀技和布艺公主们的茶话会歌曲更换了几个版本,城外败仗和胜仗,与人、动物家族内部蛋糕大战的轮换经历了几次。期间我被叫出去和楼下的小女孩们一起玩过家家,但是由于长时间沉浸在我的王国里,根本不会玩,笨手笨脚的,于是幼小可笑的自尊出现,我预感到下一秒可能会被她们嘲笑,于是恼羞成怒地打翻了碗,一个人跑回了家,然后在家里很可恨地懦弱式大哭......当然多亏了家里的规劝、安慰,后来我又去道了歉,幼儿时期的回忆其实也不算多,能记住的屈指可数,真正有记忆的是小学之后......

    我记得小学起始,就经常因为脸皮太薄而逃避他人视线,比如,初学跳绳,失败了一次,被别人看见了——羞愧;初次玩什么游戏,输了——羞耻。只要是和其他人互动的,都异常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生怕被人笑话,于是耍小聪明的我,在发现了躲开和推开别人、不参与,就永远不会失败、不会被人嘲笑,之后就躲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开始作为一个旁观者出现,观看别人玩游戏,通过脑补方式来获得快乐,仿佛我置身其中,但其实一直在外。总也融入不了同龄人的打闹活动,各种游戏运动,从小就和老师、大人比较聊得来,也不知为什么,就是那么自然地变成那样。记得那时,小学班主任为我安排几个同学和我一起玩,直到中学我的噩梦里也偶尔浮现出几个同学围着我转圈,说是我的好朋友,背后却孤立辱骂我的恐怖场面,说白了朋友是不可以被权威安排的,友谊是顺其自然的才对。

    在四年级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学习好,可以让自己被人抛弃得慢一点,于是开始好好学习,拿了一次全科年级第一名,但是后来又发现,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成绩靠近或远离我,家人也不会因为成绩一点儿改变而改变待我的态度,后来也就没再怎么努力学习了......

    记得在小学,男生只会欺负我,把我拽进男厕所里让我看他们上厕所,还大喊是她自己进去的,有时候还会打我——恐男的萌芽。女孩子这个时期大多还算可以,还算温柔善良照顾人。五年级探索到二次元的大门,守护甜心是我的漫画启蒙。那时候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女孩子们普遍倾慕“几斗”那样的成男,我是看见“抚子”就十分欣喜,内心满足安定,对“几斗”毫无兴趣。记得表姐说过当时我的性格像“璃茉”,漫画的最后“凪璃”真的在一起了,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刻之一。

    小学时心思相对简单,每天很轻松地就过去了,没那么细腻。但河边的小木屋是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那是父亲卖纪念品时在旅游景区租的房子,烤鱼摊、玩具摊,往返的观光车和周边差不多年纪的友善孩子交朋友。每天拿着玩具穿梭、在河边捉迷藏、用树枝折成武器打来打去,鳄鱼园是第二片栖息地,小木屋里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水晶、玛瑙等制品。景区表演的人妖经常过来玩,记得是位很风趣跳脱的人妖,给人感觉类似entp。木屋内可玩的东西很多,对爱幻想的孩子来说,每一件成品或半成品,在盯着时,时间都会在异世界的飞鸟走兽的包围中流逝得很快,被充满烟火气、令人踏实的小伙伴的叫声唤回来时,往往是夕阳高悬,最喜欢在橙汁打翻的天穹之下和小伙伴们畅想未来时光......

    五年级的时候,对于音乐,有一段至今想起还会后悔、崩溃但现在敢于直面自洽了的痛苦回忆。当时是跟大姨学习声乐的,她说我很有天赋,平日里唱得也很好。那次学校演出,合唱是大姨亲自教班里同学的,彩排时我站在第一排正中间,一时竟然感到心里很沉重的负担,害怕一会儿发挥不好。结果,果然一开口就开始紧张,和平日里表现的完全是两个人,因为心态一时恢复不好,正式演出那天被调到了后排,一个很大胆的女孩顶替了我的位置。因此还落下了骂名,说我不过是沾了我大姨的光,其实根本就没有实力。在那之后我很久都没唱过歌,自我修复时间还蛮长的。大概在六年级之前,一直都习惯和人用纸条方式交流,用文字交流才让我感到安心,当面的话,识别对方语气、表情、话里藏话,都是极困难的,眼神基本读不懂。我应该庆幸自己在小学时候想得少,中学之后,快乐其实更难了。

    再就是中学起始,好像突然长了根、发了芽地想要和人建立深层感情的神经,这是之前没有的。我很傻地认定了一个女生是好朋友,记得当时我跑八百米,本来是倒数第二,她在那边给我加油,我一下子冲到了第二名。可她后来听信她朋友的挑拨离间,疏远了我。在她生日那天,送的礼物被拒绝了。记得她后来经常和男生混在一起不学习——早恋了,再后来也没怎么去学校......

    其实有的孩子由于类似asd孤独症障碍,对人的情感、眼神,表情的理解、把握比较有问题,所以经常被人说表情凶,眼神奇怪,好像那种阴险的家伙。加上又很想交到好朋友,越想越在意,反而更紧张越适得其反。甚至有一次,我跟着一个女生,但犹豫半天不知怎么开口,被她骂成“你是幽灵吗?天天这么跟着我,你有病吧。”初中三年做操时在班级最前面打班牌,我们班又在操场最中间位置,好处是还能找回点自信,坏处是经常感到和其他女生的距离更远了,还被人误会成高冷呢,其实我只是个特别怂的胆小鬼......本身因为友情受挫之后逃避现实,总是去看各种讲述女生友情的动漫,什么魔法少女小圆、love live 轻音少女那种特别美好的友情,但又自知班里的女生圈子已经固定,贸然进入也蛮糟糕的(其实就是害怕受伤找的借口)。于是看见女孩子玩的好的就非常嫉妒,但又每天沉迷二次元,脑补各种同人文,而不去真正和同学建立友谊。其实中间也有同学放学要和我一起回家,但是由于我一步都不主动靠近,人家也不可能和我关系多近。现在想起来,蛮好笑的,那不就是自作自受吗?总是逃避,后果就是快乐和痛苦哪个都逃开了。

    初中三年经常放着萌系二次元歌曲看推理小说逃避现实,一边沉迷推理逃避情感,一边总是看各种女孩子的友谊发糖磕糖,真是好矛盾的一个人。甚至给自己洗脑,觉得自己是什么理性主义的推理系主角,看透生活,人类的感情特别脆弱,美好的感情只存在于作品中,现实中都是阴谋算计之类。下雪的体育课操场是脑补的圣地,经常脑补自己和CL里的机器人一起被暴风雪封在操场上过不去同学那边了,是什么穿越时空的孤独守护者(打死自己好中二).....思想蛮极端的,渴望特别纯粹的美好友谊,又特别害怕受伤。初中时期的男生也就那样子,除了喜欢欺负人,也就没事开点黄腔,和小学时没什么区别,给人感觉蛮幼稚的。所以对于男生也没什么记忆了。

    高中生活是清澈又魔幻的走向。高一做出的最大改变就是不再逃避和伪装,而是自我介绍时和大家坦诚地说“我是个害羞别扭的家伙,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很真诚的发言。

    高一上学期过得很愉快,有女生朋友也有男生朋友,大家对我都蛮照顾的,同学整体素质也蛮高。班里混二次元的还挺多,我自然也很高兴哈哈。奇葩的事情大概就是本来有好感的女生在我化学答题卡涂错考了七分之后,突然对我说“要不你当化学课代表吧”,我问“为什么?”,她阴阳怪气地说“因为你长得好看呗”,后来才知道她喜欢的男生总想照顾我这件事,对此我觉得我是大冤种(好在那阵子班里二次元女生同好给我送了本用心的画册做纪念,我为数不多的友情见证抚慰了我的心)。

    高一下学期进行了一个分班,文科班女生变多了。我的魔幻生活开始了。新生合照是在一个下雪的冬日,白雪皑皑,合照的时候我脚一滑,后面一个女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声音特别温柔又知性地说了一句“亲爱的,你没事吧,小hh(我名字后面的字叠字)”。她笑起来特别可爱、亲和力特别强,草莓味果冻的感觉。我满脑子都是想做好朋友。合照之后我的视线朦胧起来,明明身在操场却感觉好似身在甜品店。凉风甜丝丝,夹杂着醇厚的牛角包的气息,奶油又穿针引线,串联出一点古老集体潜意识的钟鼓呼唤声......然后加了好友,发现她的□□封面是可爱的二次元美少女(微笑)我们开始偶尔说说话一起走,感觉很自然。一次考试,我的贩剑机会来了。当时她负责批地理卷子,我故意把卷子都选c,然后等她来找我。

    “你把我选的都连着读一遍”。

    “你好幼稚啊,不就是cccc”她说。

    “是啊,嘻嘻嘻嘻的意思。”哦好家伙,刚说完我嬉皮笑脸地被她打了,我好爽朗地开怀大笑,好久没那么自由调皮地释放自己了。她这个人经常被同学评价为“会给人洗脑”那种人(口才不错),但同学跟她关系都很好,人缘是不错的。她很像动漫里那种温柔知性姐姐和甜甜呆萌妹妹一键切换的类型,嗯,俗称情商蛮高的类型。

    但后来我发现她异常独立,是那种虽然很会说话,但办事情喜欢一个人去的类型,感觉烦的时候必须要自己一个人待着,一次她很难过哭着去操场一个人跑步,被我发现了,她一改平日里温柔高情商的样子,一把把我推开,说她最受不了别人发现她难受的样子,语气很凶,要我赶紧走。那天有点小雨,我就在那边傻乎乎地等着她,因为担心的情绪盖过了薄弱的感知,我没发现已经下雨了,我一直没走就在那边站着。她一脸无奈焦急地拿手帕帮我擦雨,自己没先擦甚至进了教学楼也云淡风轻地无视自己身上的雨开始“教训”我。那之后我们变成了紧密的朋友。

    我发现她意外地可以和我进行三观、世界、意义、抽象精神层面的深度思考交流,而不是停留在表面文字去解读世界(我们曾经被现实主义轻薄,放逐,但没有放弃)。我们渐渐一起去漫展,一起去逛街,互相给对方写信,信中我印象深刻的一段,她说:

    “小时候不觉得身边小朋友笑的东西好笑,但是为了融入气氛,就开始假笑,很多时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迎合多了也就自然了”。

    其实是一个比较孤独的人。中间宇宙星星系列的信纸用掉了好几个系列,星空漫步时经常提到原创的角色如何发展,会心一笑地交换建议,在影子和眼神之间达成默契。虽然影子总是来的更早,但它们的交错是带着明快的节奏,钢琴的筷子舞曲那样的,所以影子它并不孤单。甚至还写了宇宙感电系统。生怕我们寄托的感情哪天真飞到b612星球学玫瑰枯萎了。

    高二开始了,她告诉我她家搬家了,我没想那么多。第二天早上,发现她出现在我家楼下,原来这是一份惊喜,她家搬到了我家楼下旁边的那个楼,神秘兮兮的就是想给我个惊喜我真的哭死。

    于是,我们开始了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坐校车回家,经常来我家玩的幸福时光。因为是第一次拥有密友,我把之前想象的要和朋友一起玩的游戏都跟她玩了,就在我家一起通关了好多游戏。玩“泞之翼”的时候她推理,我骄傲地插小旗,每当我兴奋地高呼:“插小旗了!”,她都一脸看孩子的慈爱笑容看着我后继续认真推理,晚上她离开了我家,我开始害怕(因为回忆推理),就给她打电话说话。第二天在学校我们继续传纸条,传的内容是“泞之翼”中两个女孩在大火中拥抱那个BE线的结局。她不服气,一定要打出都活着的结局。后来我俩在我家真的把大结局都打出来了。

    那段时光每天早上在楼上就能听见她开朗的声音喊我下楼,校车上她把头压在我肩上,我就给她唱深海少女。校车仿佛是海底列车(这时候我们互相写信,她的笔名是sea,我的笔名是汐,因为我说想让我的心胸更广阔),我看见校车周遭的风景仿佛变化多端,一会是水族馆的浪漫深邃,一会又是野马奔腾的广阔,但有条粉色的鲸鱼一直都在。因为我会的日语动漫歌曲太多,就像专属点歌台,她也很享受我给她唱歌的那份小幸运感。有一次我妈看见我站着,她蹲下来帮我绑鞋带,说她似乎太惯着我了,这样不好。

    我们一起补课,夏天买蓝柑汽水,秋天去文具店拿整蛊的头饰逗对方。经常在压力大时拥抱,那个自习室很适合抱抱贴贴,阳光和课桌的角度搭配得刚好。她撒娇的时候很像小动物,遇到不懂的问题喜欢摇头晃脑地卖萌,反正我是遇见什么不擅长的东西一直紧绷着脸或者摆臭脸。老师发现我俩上课不学习总是互相给对方传信,因此被骂好几次。我真的很服我自己,因为从小缺少密友,所以,这份友谊在我这里过分地美好,过分地沉重。本身我是那种悲观敏感的性格,她又很会开导人,就像心灵导师,她又很甜美可爱,是一种抑郁解药。我想得多、郁闷时候爱吃甜的,这点倒是没变。有一次她在讲台上看我们班自习,但很调皮地逗我玩,她突然一脸笑开始摸自己的耳朵,我以为怎么了,突然给我扔了一张纸条,打开上面写的是“我知道一个只有我知道你都不知道的秘密哦”。把折起来的纸那面打开,发现写的是“你脸红的时候耳朵也会红哦,虽然有时候脸的表情能掩饰,但耳朵的掩饰不了呢”。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总之就是很安心的幸福感。

    但是这份安宁果然是被我自己打破了,高二后期,学习节奏开始特别紧张,大家都特别疲惫,她也开始好好学习了,之前一直在跟我腻腻歪歪的不学习。但我还是小孩脾气,索取情绪价值,无理取闹,她忍受不了我像个巨婴一样每天都要求那么多照顾。我给了她一支圣诞节的拐杖笔,和我的是一套,上课时发现她完全不用这支笔写字而生气。现在看来就是一种消极依恋情结。我被怀疑是同性恋,但我对她没有多余的身体欲望。我和她讲了,她说友谊有时候比爱情更珍贵美好叫我不要纠结性取向,这不重要,只要现在是高兴的就好。但是因为自我怀疑我开始下意识经常和其他女生说话,没话找话,都是比较平淡的感觉,没意思,还是跟她说话有意思。后来我发现自己因为类似阿斯伯格导致过去的孤独空洞感,使得自己现在对于友谊的需求像个黑洞,仿佛怎么补偿自己过去绝望痛苦的心灵缺失都补偿不了一样。有一次我一个人逃课躲到废弃的那一层楼的某间空教室里哭,她竟然找到了我,那难道是一间一间开门找的吗?那么多的教室。我对不起她。我问怎么找到的,她说:“我还不了解你吗?”到现在为止我的心依然很不愿意提及。我看见她的时候她眼睛泛红、焦虑疲惫,我向她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躲哪里哭了,保证我会保持一定的理智坚持把高三上完。

    后来高三,她家又搬走了。因为我的最后一次无理取闹她彻底远离了我,但是到最后她也只是说她太疲惫到极限了无力支撑学习,什么事高考完再说,也没有说是因为我有病我神经。这个人就是太温柔了,即使是毒舌如我,也没办法说她半句不好。我也识趣理智地搬离了座位,离她远远的。在这期间心理方面的落差感太大,找了心理咨询,安稳了每天的情绪,经常申请回家自习、不上课、离校。我那不会是同性恋,我对她没有产生过身体的欲望。心理咨询的病例中很多ASD病症女性都是从小社交不顺,对好不容易交到的好朋友过度依恋,一旦珍贵友谊淡化、缺少陪伴就会崩溃抑郁,我这种类似情结不是个例。

    之后高考前老实地学了点习,没再闹。高中毕业她还是那么温柔,拉着我一起照了毕业照。但毕业后我只想好好冷静一下,避免我继续消极依恋,即使她说可以上□□找她说话,我也没再和她联系了。大学竟然考上了本科,老师和家长都很惊讶,因为他们都以为我要复读了。我大部分时间情绪不稳定,也学不进去习,竟然还能被好几所本科学校要了。班主任是个好人,她跟我妈说,有点担忧我能不能好好把大学念完......

    大学之后,发现自己有一点过度依赖某人的苗头就害怕。就会逃跑。生怕自己又把谁折磨了,所以大一一直都作为一个缓冲期,在沉默地观察别人,但是推开想依赖的人推的有点用力过猛,所以也得罪了同学。我保持那份独处的状态很久,却又难以自洽。再之后,在一次打乒乓球的体育课上遇见了我现在的天使闺蜜——是一个理智又温柔的人。她说观察了我半年才慢慢接触我,生怕我害怕她,跟我讲了好多观察我的细节,都是正确的(包括在人群里我紧张到不停画画敲手机壳)。我惊喜地发现她的微信叫静夜听风(是我大一时观察群里头像昵称试图加好友但因为是别的班的没好意思加的那位啊!)我高中时候微信就一直叫风音,她初中以来都一直叫静夜听风。这要说不是命中注定的好朋友我真的不信。渐渐我炸毛刺猬的状态在她经常理智又谨慎的分析之下破除了。我跟她讲了我害怕、依恋人的种种。她跟我讲“人和人的感情总会淡的,当下把握住就行,不要想那么远......”又强迫我一个人去买票坐车看牙练习胆量,并跟她保持远程联系,那天她把自己关在寝室里全程开电脑手机,真是一个残酷又温柔的女人。经常和我讲“多少年后你要是还是跟我这么好 ,那还真的是没什么进步。一个人要想进步,任何感情,都是一定要越来越差,依存感只会越来越低,这样才是正常的。”

    但她又会在我很孤独崩溃的时候每天抱抱我、在图书馆握着我的手,在我紧张得一言不发时读出了我害怕纠结的种种心理活动,表示很理解我。但又在让我独立锻炼的时候很不留情,为什么她这么成熟。我想是因为她小时候是云南山区的留守儿童吧,又要照顾弟弟,练就了一身坚持关爱他人又能自保的本领。公交车上有个老爷爷拿了个大麻袋,爷爷下车时她会跟司机打声招呼,帮着把麻袋安顿好后她再上来。她过生日的时候我故意让她去我们宿舍顶楼拿礼物,顶楼是不住人的,我记得因为不住人只是个通天台的狭小平台,所以很少有人注意还可以往上再上一层,我曾经躲在那里吃晚饭,结果有个同学溜号没注意楼层晚上迷糊上到了顶楼,看见了一身白衣的我坐在黑暗里,吓坏了直接尖叫冲下楼,我社恐发作没来得及解释。我觉得让闺蜜去被忽略的顶楼取礼物神秘又浪漫,那是我精心准备的谜语条,什么宿舍最高处存放的秘密宝藏,就等可爱到匹配的人来取之类。那礼物我挑了一星期。说实话,同学中有我推开得太远至今仍然有些后悔的存在。对不起现在说了其实也晚了。大学遗憾的就是因为疫情错失了很多锻炼社交的机会,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导致进步缓慢。但大四的时候,老师也说了一句我变得活泼开朗很多,很好。

    疫情期间,在mbti讨论群里遇见了好几个可爱的女孩子,对我的成长也很有帮助,得到了很多认可和爱。在此谢谢一个徐姓女子(虽然我知道你看见现在的我也应该挺高兴吧)和一个吴姓女子,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没有你们我大概会在家里胡思乱想、焦虑症严重吧。

    为什么回忆中没有多少男性存在,我想说一句客观的话,心理咨询师几乎都是女的,可能男生的优势不是在共情别人方面,所以像我这种感情极度细腻脆弱又很看重心灵感应对感情的理解程度的人,回忆录里男人消失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曾经被暴露狂跟踪至楼道里两次,被男性变态在微信骚扰过几次,被运动俱乐部的男性跟踪到家楼下监视过一次,还有被觉得温柔善解人意的男性爹味暴露后吓到好几次。

    至于对女生的态度,那就是友缘是很珍贵的,尤其是女性之间在这个厌女社会大环境中真诚的真正的友情更加珍贵。对于非□□欲望的一切,细腻的、体察入微的、浪漫的、真诚的、排除利益因素的精神世界上互相真正理解的感情,都是十分珍重的。

    当然,作为一个不算高阶的infp要走的路还很长,要提高的自我能力还很多,现在的目标是,把所有以前对我包容友善的女孩子的善意和包容度,通过自己的努力,奉还给这个世界,报答给需要帮助的人,不再以幼稚的姿态存在,成为一个能情绪稳定照顾他人的高阶infp。(衷心希望姐姐能够得到想要的未来)

    以上,我的成长回忆录到此结束。再次感谢所有包容过我的女性朋友们。我的故事会由我自己的坚强和改变继续续写下去,不惧怕任何人对我的批评,欢迎各种批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哎呦我去,姐姐你什么时候熬夜帮我改了这么多标点格式明明你工作很累的  你是不怕我感动得发神经吗??)

    (不要太感动,习惯使然~)

    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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