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北方一天之中气温波动的厉害，中午出门时左庭光只叠穿了件无帽卫衣，晚上乍一出场馆被风一吹冷的不行，他加快脚步往校门走，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以为是舒锦骁就没管，下一秒直接来了电话，左庭光没仔细看是谁，手一划放在耳边：“喂？”
“你东西忘带了，你走到哪儿了？”
是颜羽。
左庭光停下脚步：“什么东西？”他怎么不记得有东西落下了。
“护腕护膝，教练说明天有活动清场地，你在哪儿，我给你捎过去。”颜羽一只手拿电话，从走廊走出来。
“行吧，你往南门的方向走。”左庭光折返回去，光是站在路上干等能要了他的小命，不如走两步活动活动产点热量。
颜羽见到他把细心装好的护膝护腕递过去，左庭光眸色一动，接下，“谢了。”
“外套”，颜羽一把拉过他，把黑色的外套摊开丢他身上，看着左庭光苍白的脸和通红的鼻尖“你想冻死吗。”
虽然自己不喜欢男的，但对面这人不是有男朋友吗，这样不太好吧，左庭光犹犹豫豫的拿起外套，想想还是算了，他宁愿冻着。颜羽直接伸手扒拉下他球包，嘴里骂道：“扭扭捏捏的，别扭什么？嫌弃？”
“不是”，左庭光张口欲狡辩，一阵寒风吹来堵上了他倔强的嘴，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迅速裹上外套，看着颜羽满意的表情，左庭光顿了几秒还是心下一横，也不管什么矫不矫情，脱掉外套塞回颜羽手上：“你不有男朋友吗这样不太好吧。”
说完就后悔了，这语气听起来活像茶言茶语——“哥哥这样对我姐姐知道了不会生气吧”，左庭光没感觉自己这么狼狈过，摆摆手就想走，赶紧逃离这尴尬的氛围。
颜羽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笑着凑上来让他重复：“我有什么？”
“我说...”
“谁跟你瞎胡扯？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颜羽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在左庭光看来那是对他赤裸裸的嘲讽，对他私底下八卦别人感情状态的嘲讽，他愠怒地扯过外套：
“忘了哪儿听说的，那你把外套给我吧！”
外套快要脱手的那一刻，颜羽突然收手拽了一下，左庭光心里本就不定，这一拽让他往前打了个趔趄，三厘米的身高差一下被放大，左庭光被迫抬头看向颜羽。
“这是我的衣服，你说穿就穿，说不穿就不穿？”
磁性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左庭光感觉大脑严重待机，运转不过来简直要爆炸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氛围啊？!他可是直男，铁直!!他在恍惚中开口，声音带着不自觉地轻颤：“那...那不穿了？”
颜羽嘴角噙着笑，松开了手：“那怎么行，专门给你拿的，别冻着了，以后别听别人瞎起哄，我是喜欢男生，但没有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被他缠缠绵绵的从嘴里念出来，左庭光听的心头一颤，他暗自敛敛心神，压下心中波澜，神色淡定的穿上外套，背上球包：“知道了，谢谢学长，我先走了。”
那边舒锦骁已经开始催人了，左庭光一边安抚他一边暗道不可不防不可不防给自己洗脑，坐到车上，回过神给颜羽发了条消息：“外套洗好再还你。”
颜羽站在原地，看着手机上左庭光的消息，眼角眉梢的笑意久久不曾落下，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他是谁?”
“和你没关系”，颜羽转身，脸上的温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压迫感和冷峻，“你今天吃药了吗？”
“哼”，周祐精致的脸上浮上苦笑，“哥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骂我？”
“随你怎么理解。”颜羽绕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哥刚刚让我别着急走，不就是想让我看到这一幕？”周祐放大音量，对颜羽冷漠的背影发问。
月光从乌云背后朦胧的透到大地，萧瑟的秋风吹掉落叶还嫌不够，把它们从地上掀起又落下，折磨着枯黄的生命，任由他们垂死挣扎，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周祐看到对方停下脚步，焦急地开口，“是谁，都不能是我吗？”
“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我的。”
“周祐，你是我弟弟啊”，颜羽微微侧过脸，语调古怪，“以前是，现在还是，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还能做我的弟弟。”
“我也会尽到做哥哥的义务的。”颜羽语气凉薄，不等听到对方的答复便抬脚离开，仿佛多留一秒都嫌晦气。
周祐面色苍白如纸，显得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保护欲，可那略显扭曲的表情却又让人望而却步。他伸出手，着迷的触摸颜羽刚刚停留过的地方，指尖划过空气，握住一片虚无，仿佛这样就能和他日思夜想的人离得更近。
他把拳收到怀里，口中喃喃念道：“颜羽，阿羽。”
“哥...”
周祐一辈子也忘不了初二那年在葬礼上见到的漂亮哥哥，自从父亲过世后，他就几乎是跟在颜羽屁股后面长大的，颜羽考哪儿他跟哪儿，高中大学都是如此，他们如此亲密的关系，怎么能拱手相让给旁人？！
他怎么能袖手旁观颜羽和他人并肩？怎么可能！！
周祐冷笑一声，踏着寒风离开。
立冬之后，全市大学生将举行冬季大学生体育竞赛，简称冬赛。羽协的选拔也开始的如火如荼，左庭光和颜羽顺利入队，每天晚上都要来场馆训练。
比赛前两天，左庭光又看到了那个灵动的男孩。
左庭光先注意到他，没做反应，继续和颜羽对线，直到一场打完，才向颜羽示意。
周祐穿着普通的篮球队的队服，却有种别样的感觉，静静地立在那里，活脱脱像是从油画里出来的美少年，苍白而瑰丽，他仿佛没看到颜羽一般，径直走过来对左庭光伸出瓷玉般的手:“你好，我是周祐，颜羽的...”
“弟弟。”
少年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左庭光靠近了发现他五官比上次看到的还要精致凌厉，眉宇间萦绕着挡不住的戾气。
对方整的跟宣告主权一样，左庭光懒得猜测周祐莫名其妙的举动，礼貌性的应付下他，弯腰收拾东西，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落汗。
颜羽在他身旁坐下，递过纸巾，左庭光正解发带，看也不看的接过。周祐看着两人娴熟的小动作，顿觉前胸发闷，他走到颜羽身边，尽量把自己融入两人的磁场。
“哥，我和教练说了，比赛那天我们坐一辆车吧。”
颜羽漫不经心地撇他一眼，继续喝水。
“我们队人少，分的是量中巴，临时加了个替补，我就多出来了。”
看颜羽没反应，周祐轻声解释。
“哦，你不还是中锋，能多出来？”颜羽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讽刺。
“我...”周祐可怜巴巴的开口，踌躇的瞟了一眼左庭光，意思是有你这个外人我和我哥不方便讲话。
左庭光敏感察觉到周祐的眼神，起身，颜羽条件反射般的迅速抓住他手腕，正当松开，却感觉到左庭光轻轻拍了两下他手背，安抚道:“明天见。”
颜羽“嗯”了一声，重新靠在墙上，变回冷漠的模样:“去哪儿是你的自由，不过硬要往我身边凑别怪我不给你脸。”
“哥你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呢。”
“你配吗？”
周祐被这声反问刺到了，心口火辣辣的疼，他不明白，颜羽和他不是最亲密的人吗？最亲密的人不应该做最亲密的事吗？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哥哥还是不肯原谅他？！
他知道这么说出来颜羽会生气，他不想颜羽生气。
“哥，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离我远一点就是最大的补偿。”颜羽站起来，低头看着这个从小就追在他身后的弟弟，反抓住他攀在自己两侧的手臂，慢慢推开。
“小祐，我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应该管好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周祐眼睁睁的看着颜羽推开自己，又一次只留给他背影。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周祐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父亲常年驻扎在部队，他是跟着做文职的叔叔在大院长大的。后来父亲意外牺牲，他被父亲的战友接走抚养，成了颜羽的弟弟。
当年因为超生管制颜羽也几经波折，初三那年政策稍微松动了点，他才被接回家，同时被带回家的还有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
周祐从小就喜欢跟在这个哥哥后面，学校里的哥哥张扬明媚，和善温柔，成绩也好，周祐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是他的哥哥，可家里的哥哥总是冷冰冰的，对他也爱搭不理。周祐爱死了这种反差，只有他见过哥哥不同的样子，那是哥哥最真实的样子。
只有他。
他欢呼雀跃的怀揣着这个秘密，到了初三那年，颜羽上高中住宿，他只能一周见一次哥哥，周祐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和颜羽一样的学校。
中考体育前学校给他们加练，有次9班的同学来找周祐借球，结果迟迟未还，他在某天放学就去9班门口找人，谁知道那人拒不承认，还叫了另外几个人一起撑腰，周祐发育的晚，初三了还是瘦瘦弱弱的样子，一看形势不妙，只能先背着书包走人。
没想到在校门口碰见了颜羽，颜羽看他灰头丧气的样子皱皱眉:“怎么出来这么晚，我妈让我放学来接你，晚上出去吃。”
“...哦。”
“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我...没事儿，就别人借球不还”，周祐无奈的耸耸肩，“估计要不回来了。”
他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颜羽没跟上，站在后面陷入思考地凝视他:“你在学校，别人就这么欺负你？”
“没有，没人欺负。”周祐摆摆手。
“他们还在学校？”
“应该吧，没看到他们出来...”
颜羽直接往学校里走，周祐连忙跟上，听到他说:“带我去找借你球那人。”
那仨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一看颜羽不好惹就赶紧把球还给周祐，颜羽看着周祐用网兜球，单手插兜斜睨他们一眼，淡淡开口:“长这么大人了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亏的我弟弟还把你当朋友，再仗势欺人招惹他我知道一次打一次，走了周祐。”
周祐的失落一扫而光，拎着失而复得的足球跟在颜羽后面，看着他哥的后脑勺，心中占有欲不断发酵。
这种疯狂的情紊随着周祐长大不断膨胀，终于爆发在颜羽高中毕业后的那天晚上。
考完试后班里一个同学过生日，大家刚好趁这个机会一起庆祝，颜羽当天喝的有点多了，但还算清醒，能自己走回来。
大哥颜风早就上了大学，不住家里，爸妈也刚好出差，周祐一个人在家等到半夜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心里有点着急，就跑到小区门口去等。
不一会儿一个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颜羽下了车，他同学跟在后面，周祐赶紧跑过去，说交给他就行，同学钻回车里，出租车扬长而去。
周祐发现他哥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酒气，看来喝了不少，见到周祐就揽住他，低低笑了几声:“你来啦？”
他尾音缱绻，落在周祐耳旁酥酥麻麻的，周祐的动作霎时僵硬了几分。
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哥喝醉呢。
眼睛泛着水光，脸颊浮了一层薄薄的粉红，嘴唇也红彤彤的，喝醉的颜羽完全没了平时乖张的气质，像一只不设防的小动物，周祐声音哑了哑，开口:“哥你自己能走吗？”
颜羽重重的点头:“嗯！”然后迈开长腿往前走，看似走的挺稳，实际上稍微拌一下就能摔。
周祐连忙上去扶住，彼时他已经17岁了，身高比初三时候猛窜了一大截，虽然还是比他哥低了点，但扶他回家还是绰绰有余。
他们走的很慢，一方面是周祐怕他哥摔倒，另一方面...
他有私心。
闻着颜羽身上酒气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周祐的心脏不受抑制的躁动狂跳，他很少和他哥这么亲密，可现在日思夜想的人正和他肩搭着肩靠在一起，他的手环着哥哥劲瘦的腰，侧头就是哥哥修长漂亮的脖颈，周祐视线顺着喉结滑下去，眼神愈发暗沉。
“哥，你还清醒吗？”
“嗯？”
“哥，我能吻你吗？”
“嗯？”
周祐欺身，轻轻贴上哥哥的双唇。
多美妙的感觉，这唇瓣是那么柔软，比他想象的还要凉，这就是哥哥的味道吗？真让人着迷啊。
血液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冰凉的感觉从脑后袭来，周祐大脑一片空白，剩余的一丝理智使他拼命抑制住吮吸的冲动，他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扰了颜羽。
仅仅是和哥哥贴在一起，就足够让他激动到发疯了。
夜色替他遮掩了所有见不得光的心思，这个吻是秘密，风和树都会帮他保守。
一声蛙叫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周祐如梦初醒，猛的放开颜羽，颜羽脚下虚浮，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前栽，周祐赶紧重新把他拉回怀里。
到家后周祐把他哥扶到床上，开始小心翼翼地剥他衣服。
夏天的衣服好脱，周祐三下五除二就把颜羽剥了个干净，只剩内裤。他起身打开空调，又坐回床边，借着月光贪婪又隐秘的看他哥，像是在看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他用手在虚空中描绘哥哥的线条，肌肉饱满流畅，宽肩窄腰长腿，下颌微微扬起，可能因为房间太热，他摇动着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这么美好的人，就是他的哥哥，只属于他。
周祐手指描绘到某个部位时，不受控制的吞了口口水，他也把衣服褪掉，躺上床，靠在哥哥身边，用近似痴迷的目光追随着颜羽。
“哥，我是同性恋吗？他们都说这不正常，但是我只喜欢你呀，别人我都不喜欢。哥，如果你是女生，我也只喜欢你，所以我不算同性恋吧。”
周祐用自己的脸轻蹭着颜羽的颈窝，在心底满足的叹息。
“是不是都没关系，我只喜欢你。”
第二天颜羽一觉睡醒已经是上午十点，家里静悄悄的，他衣服已经被脱干净，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
谁帮他脱的？颜羽闭上眼开始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没醉彻底，事情都还记得，只不过反应变得很迟钝，外界的一切他都知道。
好像是周祐先接住他，问他能不能走，然后扶他回家，路上亲了他一口，颜羽猛地睁眼，心中大喊“我操”，这小子趁他喝醉都干了什么？！好像还贴在他旁边说了一堆什么喜不喜欢的狗屁情话。
颜羽瞪着眼躺床上消化这些伦理小片段，决定趁今晚家里没人跟周祐好好聊聊，毕竟他还是哥哥，有义务教育弟弟，可不能让他走弯路。
周祐晚上回家已经是十点多了，一开灯就看到颜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勉强对他挤了个笑:“小祐回来了，来，坐，哥有话跟你聊。”
周祐放下书包，走过去乖乖坐下，他哥开门见山:“昨晚的事我都知道。”
颜羽瞥了眼周祐，补充道:“从你接住我，到把我送到床上，躺在我旁边。”
他哥居然都知道！周祐耳后砰的乍起一声惊雷，面色依旧不改:“嗯。”
看他这样儿是早有准备啊，颜羽皮笑肉不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沉默...
“得，你不说那我就说了。周祐，你现在年纪不大我理解，有些事情和感情你没法区分的很清楚，比如昨晚你就没控制住。我们是四年前见的面吧，那时候你就一小屁孩，啊我也是，别以为你藏的好，当时你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周祐刷的扭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颜羽没看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之前在大院什么状态，我也懂，毕竟从小没和爸妈生活在一起，外人多多少少会不给你放眼里。”
周祐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好不容易有个对你好点的人，从心理上想和他靠近也正常，但得分清楚这不一定是喜欢，你马上高三了，课业压力大，课余可以多去运动运动，打打篮球什么的，多交点朋友，慢慢你就能分清这种感情了。”
“我就是你哥哥，和颜风一样，我们都会把你当弟弟疼的，好吗？”
颜羽谆谆善诱，用自认为温柔的表情认真看着周祐。
这不是喜欢吗？可是他对颜风没有这种感情啊，怎么办？谁能帮他解答一下？难道他不能喜欢颜羽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颜羽拍拍他的肩，起身回房间。
“哥！”周祐急切回头，“那我还能跟你考一个大学吗？”
“当然可以。”
当然可以。
哥，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你说我们可以考同一个大学的，你默认我可以一直跟着你，那天晚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
哥，是你勾引我的，我只不过顺应了听从你的本能，不怪我。
不怪我，我没错。
周祐迷茫的眼神变得清明，他离开了场馆。
比赛那天羽毛球队的车上没有周祐，颜羽转头就忘了这茬，上车时也没在意，找到座位后兴奋的拍拍椅子，让左庭光和他坐一起。
左庭光扫视一周:“你弟没来？”
颜羽没接他话，站起来问:“坐里边外边？”
“我要坐里边，谢谢学长。”左庭光躬身一屁股坐到靠窗的位置。
“假客气。”颜羽忍不住笑出来。
左庭光摸半天没摸出来靠里的安全带，车身发动了他小声嘟囔:“我安全带呢？”
颜羽看了一眼，俯身过来帮他找，鼻尖离左庭光肩膀很近，左庭光突然想到送外套那天的距离，果断闭气，胸口小小起伏着，颜羽捕捉到他的不自在，疑惑:“你紧张什么？”
左庭光小心思被发现，装傻道:“什么紧张，不紧张，不就比个赛有什么可紧张的。”
找到安全带，颜羽随手扣上，感受到左庭光紧绷的身体，开口安慰:“嗯，放松点，别紧张。”
左庭光看他一眼，对方已经双手抱腹闭目养神了，忍不住内心腹诽:啧啧看这气定神闲的样子。然后也学着他的姿势闭眼，结束这没头没脑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