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快下来吧,不练功的话又要挨师父训了!”
碧绿的树上白衣少年眼睛轻闭,双脚勾搭,嘴角吊着不知哪儿来的狗尾草,墨色的长发散在棕色树上,白色衣裳随风飘扬,好不自在,这便是解故后山的练场,树上之人就是禅故门二师兄-权澜若。
“小澜,吃饭了。 ”
笑态可掬,行如羽翼。温柔的妇人温步走向众弟子。
“师娘。”众弟子恭敬行礼,来人微笑着点头。
禅故门第一夫人;洛城郡主,温文尔雅,人人称赞,皇室第一位出嫁寒门的郡主。
“玉儿,变声术又长进了,师娘可不是这样的,你少拿师娘来唬我。”
树上的人儿眼睛都没睁开一下,依然悠闲自得。
孟夫人就无奈笑着挥手让其他弟子都回了宗门,自己缓缓坐在树下供人闲聊座谈的石椅上,倒了壶禅故特有的回梦饮。
“那你说说师娘是怎样的呢?严格的?"
“才不是,师娘是我瞧见过最好的人,人美心善,又会做好多好吃的,生了大师兄那么能干的人,哎,反正就是特好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啊你。”
树上的人每一句都用心,自从入了师门,他无时无刻不被师娘照顾,早就把她当成亲娘一般了。
“原来我的小澜这么喜欢我啊。”
孟夫人笑着品味回梦饮,这孩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也与常人有着极大的差别,但相比于宗门里的其他弟子她还是较疼爱他。
“哎,我说们怎么老.……哎!师娘,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玉儿呢!”
树上的人直起身,有些厌烦地望向树下。这时才看清了树下的人,心里一喜。
孟夫人有事回了洛城好些日子都不回来,他早就想念了。
“我好想你啊,师娘。”
少年正撒娇时,一个没留神就摔了下来,孟夫人放下茶杯缓缓起身,用法术托住了他,让少年平安落地。
唐夫人用手轻轻推开权梓送上来的脑袋,“又贫嘴,这几日没你师夫和我说教可不知道你有多快活呢!”树梓忙顾着反驳
“怎么会,我忙着呢,倒是死天允,能和你们去方宗玩,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可不得让我难受死嘛。”
南天允是禅故梦族的三师兄,但并非是梦族乃一介凡人、修为倒是尚可,所以才会有机会入宗并能有此次下山历练的机会。
“又胡说,不留下了你师夫了嘛?,小仔和玉儿也成天陪着你,再不济……”
少年打断了她的控诉。
“你可别这么说,一说我就来气,前几日玉儿和那只死耗子迷上了山下引记家的臭豆腐,天天往那儿跑,可气了我一口好歹”
权梓退后一步,撸起袖子真有了打人的动作。
他接着说,唐夫人掩着笑。
哎,这年轻人,孟夫人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啊,怎么也不去试着尝尝呢?”
权梓摆手,表示拒绝。
“我宁愿做个香巴佬也不做臭宝,可真让人.……”
“娘娘娘……”
权梓的抱怨被一阵急促的娘给止住了,不用想听声音他就知道是那个调皮师妹又来了。
一个身着素衣,长发飘飘然的女子映入眼帘,,腰间的铃铛当随着动作不停地后响着,天真地少女在春风中奔跑,小少女朝两人奔来,孟大人怕人摔了忙伸了手让人进入她的怀抱。
“傻丫头,,这小女子家家的,净是没有端庄之气,以后可没有哪个小公君敢娶你的,可有你哭的时候!”
说着轻轻点了玉儿的鼻尖一下,来人是孟夫人与掌门之女:孟玉儿,年芳十七,可是出名的小顽皮。
“才不嫁呢!”
权样嘴张话出,丝毫不给小师妹面子。
“哎哟,不是我说啊,就她这样的,谁敢要,把人乾元都能吊打几条长治街了。”
权梓这话一出,不免地记好打。
“要你管啊!鸡爪菜!”
“好师母啊,看着没!你不在的时候小师妹就是这么打师兄们的!我可亲身经历着呢。”
权梓一副求帮助,装可怜的表情,属实恶心到了玉儿。
“怎么就你话多呢,是不是几天没被先生教训你又想讨打了,等天允回来后看你好受的。”
唐仙然笑着两个年轻人长不大,还像小时候一样斗嘴呢。
权梓朝玉儿比了个挑衅的手势,比了个鬼脸,玉儿横了他一眼。
“娘你看他啊,朝我撒气呢!就是摄玫王不来找他,他才不放过我,欺负我。”
玉儿这么一说,把权梓搞得动作一顿,他没想到玉儿会提这茬儿。
哪壶不开提哪壶,权梓横回她一眼。
“你这小爬菜,你是不是玩不起、动动就搬出他来压我,胡说人道什么呢,他来不来关我屁事啊!”
唐钧佑不来,他乐得清闲呢,他爱来不来。
唐夫人的笑意退了几分,脸上多了点严肃,摆正玉儿的肩对她说:
“玉心可不兴这样,摄欧王整日都国事缠身,可不兴拿人家说笑的!”
玉儿抓抓头,应了哦一声。
“哎,可别把人身段抬高了,平日里我们也跟平辈一样,又不是多高贵,有何说不得的。不就不来嘛,兴许人家有了新欢不肯来咱这破地方也说不呢定。”
唐夫人一听这话也笑了,这小年轻人就是与她们那不同。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做了一桌的菜不吃,可就冷了哦,吃饭去。”
玉儿开心地挽上唐夫人的手。
“娘真好,走咱不理那货。”
树梓在身后一白眼,学着玉儿的口吻,无声地重复了玉儿的话。
娘真好,娘真好,拿他钱袋的时候怎么不说他真好呢,小白眼狼。
权梓瘪瘪嘴,也启步跟上了。
这禅故可是宝地一块,依山傍水,敬花惜木更是禅故宗门的宗训,各品各级的灵物不胜枚举,这几年来,各派凡有仙士要找灵宠的,必先来这禅故走上一遭,商贾也都来边山荒野捞上一笔,也因这儿人杰地灵,百年的门派扩张,有了这仙之宗,法之家中的一雄。
三人经过之处摆了各式奇花异草,倒是不像皇宫的庄严,而是全局彰显一个“新”字,学习观赏让人一眼以为门与山相近,窗与水相接的奇特。
窗外也有绿植争相跃进其中,治人以清淡却又不失端正之风。
权样看人都没有,就几个摆宴的小司,不禁疑惑。
“哎,平日里的小崽子们呢,天允和师父也不在啊?”
权梓进了殿,四下寻找也没有几个师兄弟,正走上前摆正酒杯的唐夫人开口。
“你师夫去长治街吃酒了,天还白得干净,怕是晚些才回来的,天允的性子你也知道,刚到山门就只说身子脏了,蒙了一身的风尘,忽忽就跑到后山清泉洗澡去了。”
“哎,到那边净了手再吃啊,多不干净。”
见人拿了筷子就要夹菜,她连忙叫住权梓,止住了他伸向鸡腿的手,抬手示意他去旁边的净水泉里洗洗。
“好吧好吧,脏是脏了点。”
方才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他拍拍手都感觉有灰尘抖落呢。
“你要有几天和天允师兄一样爱干净,教礼学的先生定不会日日找你麻烦,也不会让你扫一下午的山门了!”
孟玉儿刚从旁边净水泉洗了手过来,拿了擦手的锦缎,边擦手边埋汰权梓。
唐夫人问:“哦?小梓又犯老先生的规矩了?是在老先生身后贴王八还是用火烧先生的胡子了?”
“娘你跟不上了,那都是那机灵鬼玩剩下的了,不过这次倒还好,就晨练时他老者跑墙底下打磕睡了,你是没看先生当时的表情,你看你看。”
玉儿努力地屏气,使自己小脸通红,一幅好气的样了。
“先生可好笑了!”
权梓边甩着手上的水边回来桌前。
“师母可别净听那丫头瞎说,我哪有。”
玉儿恼了。
“我怎么就瞎说了,那百来号小师弟们可都看着呢,还想赖,略略略,不要脸。”
权梓被好一阵气。
“哎,你……算了,懒得跟你犟。”
权梓一时无言以对也不知怎的,一晚上失了眠,导致晨族时一顿好困一不留神就给睡过去了。
“好了好了,吃饭吧,吃完饭给你们看看我给你们从方宗带回来的小礼物,那儿可有不少新鲜儿。”
孟夫人制止了两个小孩子的互相斗嘴。
“娘最好了。”
玉儿最先坐下,权梓也不多言,落了座,片刻师兄弟们打打闹闹的进来也都落了坐,一会儿的功夫,门堂也满了。
南宫天允是后到的,人都齐了才来,依旧是一副高傲的模样,环顾了四周,看见了权梓跟玉儿,便坐到了玉儿旁边的空座上。
弟子们都议论着自己的见闻,好不热闹,孟夫人举了酒盏,站起身来。
“你们师父又去吃酒了,今天师只弟们刚从方宗回来,也算是吃团圆饭了,此去方宗有所见闻的,也可与师弟们多交流些,也不妄此行,明天便开始勤加练习以便一月后的试练。”
“试练?什么试练?”
弟子们纷纷开始议论起这一次试练。
孟夫人接着说:“嗯,此次试练至关重要,它由仙韵主持并由摄政王亲政,目的在于选举各门各宗的人才以成为朝堂中的新秀,所以这次我决定取本宗内的15名优秀弟子前往仙韵,此次选拔朝堂相当重视,所以大要努力咯。”
孟夫人说完举杯和大家空碰了杯团圆酒
“哎,小梓,你能去?”
你排倒数哎,但你又是王妃……”
权梓被玉儿这么一说,不禁反驳。
“怎么,看不起后排啊,你不觉得后也能逆袭吗?”
“可你法术都使不出招啊。”
一旁的天允抿了一口酒不屑的看了权梓一眼。
“怎么了怎么了,我不会法术我骄傲了吗,几日不视可有你飘的了!”
权梓与南宫天允在平日里可是啥事都斗呢,被他蔑视,可是权梓我我不能接受的。
“天允师兄,可他真是王妃唉,虽然不大像。“
权梓纳闷儿了。
“这王奴是有什么标准吗,还是明文规定了就说我不像,我摆架子你乐意看啊?”
权梓这么一说把玉儿问得直摇头。
她可不想看到一个咄咄逼人的摄政王妃呢。
“他家乾元肯定会带他去,王妃可真是命好,我也好想去啊,不过哥哥一点不让我去吧,唉……”
天允低着头喝酒不管玉儿的埋怨。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玉儿一时羡慕这种特权了。
“我说你命真好!”
玉儿提高了音量,权梓往另一边斜了斜身子。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你觉得好那你来,我还巴不得你来伺侯了呢。”
“不要不要,摄政王太吓人了,我不去,他得给我一天吓哭八回不止!”
“哼,你就占着摄现王喜欢你。”
权梓放了酒盏,懒得理会这个傻姑娘了
“差不多行了啊,别句句不离摄政王的,有完没完。”
旁边的师兄见权梓和玉儿没再说话了,就接着说:
“哎,二师兄听说摄政王过几日会带仙韵弟子来禅故传授给中庸平民青雀召术是不是啊?”
这话权梓前几天吃酒时听隔桌议论,昨师父也告诉他这儿事儿,让他准备准备,说人都住在别云间,这肯定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他这么一问权梓也想起了。
见权梓点点头应了,这师弟激动起来。
“真的!什么时候?今天吗?今天吗?”
玉儿一阵激动,给权梓和南宫天允不得不避开半个身子,师弟们也都转过来看向玉儿。
“ 又不得体。”孟夫皱了皱眉以示不对。
“娘,摄政王真要带仙韵弟子来我们宗门吗?什么时候?我能去看吗?”
孟夫人笑着点头。
“真的!那他们真的有像鸟一样的翅膀吗?会飞吗?”
“有倒是有,可人家可不轻易展露翅翼,再者说人家是来帮平庸百姓学术法的,不是为了玩儿来的,你可别捣乱。”
孟夫人知道这丫头好奇心作祟肯定会千方百计地磨着要去凑热闹,眼下这么说给她个忠告也好。
一弟子说:“听说这一举措还是摄玫王刚提出的,说是以便中庸民来往便利,让各宗的中庸于天都学习仙韵的传音之术——青雀。还真是一次大改呢。”
孟夫人点头,“术然所言属实,而今乾元和坤泽都能学习术法,单中庸区于二者,传信也只能靠人力车马的,自然不便,甚至乾元坤泽还起了牌访,收钱传信,这自然会引起公愤的。摄玫王施批法令也在民意。”
“哇我们禅故可好久没来仙韵宗的人了。上次来还是在三四年前呢!”
玉儿一幅向往的神情,手托着腮帮子开始幻想。
“看你那没过世面的样,不就是个带翅膀的小飞人嘛,真有什么似的。”
权梓正常说话,旁人听来却有几分酸味。
“哟,这么怎么个说法呢,乌鸦羡慕白骏马啊?酸死了!”
权梓咂咂嘴掩饰自己的尴尬与被说穿小心思的无措。
“你……上一边去,我不会飞不会跑怎么了,吃饭也没见吃不下去啊,少拉扒我。”
见权梓表现的一副不屑的样子,玉儿激情开整。
“嘚瑟什么,还不是仗着你家有个大的!”
权梓似乎想到了什么,送酒盏的手一顿。
“……说什么呢,饭还堵不住你的嘴,看你是欠收拾了。”
唐钩佑……什么啊……
权梓边吃边想,一不留神呛了口酒。
玉儿方才没再继续说话,看他这样忍不住疑惑。
“你怎么了啊,真有你的,吃个酒都不会。”
玉儿说着还是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人顺顺气。
天允督了眼咳嗽的人儿,又看见了权梓那烧红的耳郭,喝了口酒,没说什么。
癞皮狗发情罢了,天允是这么认为的。
好半天天允见人没有抬头的意思,两个字在权梓头上炸开。
“思春。”
玉儿没注意听,转头问:“什么?”
权梓却切切实实地听到了,咳得更厉害了,还不忘刀一眼正在喝酒的南宫天允。
孟夫人见人呛到咳嗽,关切地说:
“傻小子,喝慢点,又没有小女子敬酒的,喝那么急干什么。”
天允瞳孔微微放大,也是被呛了口酒,也咳了起来,傲骄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玉儿一手一个,一个劲儿地拍。
“ 怎么了这是,这是……”
玉儿好一阵困惑,平日里用大碗喝酒的师只们呢?
孟天人看了南宫天允笑了笑。
“团圆嘛。团圆最重要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