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逑哪怕再气愤,眼下也只能强忍着咽下这口气了,他们现在需要这个合作伙伴。
在他身后的是被两个黑衣人抬着的躺在担架上的男子,也就是丞相之子祁禅郅,是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虽然很怕他老子,但是因为祁丞相平日里政事繁忙,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来对其进行束缚和管教,因此他也就继续我行我素,做出了许多荒唐事,积攒到后面终于激发了民怨,百姓们纷纷到其老子面前控诉、哀怨,丞相听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将他狠狠打了一顿,怒斥若他还是如此大手大脚,胡作非为的话,便与之断绝父子关系,让他日后喝西北风去,是死是活都与祁家无关。
祁禅郅这才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正当他六神无主之时伍逑登场,闻言便向他献上了一个所谓的妙计,只要成功便可让丞相高兴,方有这三番五次的偷袭。
而自从去年的那件事发生之后,祁禅郅便受了很重的内伤,还感染了风寒,过了好久才有所好转,但是一下地便会浑身疼,现在出来都只能靠手下抬着。
他得意洋洋地说:“不管你们躲得有多远,有多偏也好,依旧还是逃不出本少爷的手掌心!”
美哩看见他们顿时火冒三丈,大喊道:“就是你们害死阿恙的,对吧?现在还要来伤害圭俊和宝宝们,简直是无耻下流!想要蛙泪石,就你们也配?我呸!”
祁三少听后面红耳赤,用手指着美哩恼羞成怒道:“哪来的一个泼妇,不!女妖,竟敢如此羞辱本少爷,简直是胆大包天!”身旁的黑衣人立即会意,甩出一条“影子”,快如闪电,迅速在美哩脸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印。
美哩来不及反应,便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紧接着便感觉到疼,她意识到自己被破相了,惊慌地瞪大了双眼,连忙用手捂住伤口,她怒不可遏吼道:“你竟敢破本姑奶奶的脸!老娘跟你们拼了!”说着便想冲过去与他们干一架,被圭俊一把拉住了,“美哩,不要冲动。”
圭俊阻止了美哩的举动,回头对祁禅郅他们说:“你们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他们!”
祁禅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以手抚头道:“好说,好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将蛙泪石交给本少爷,本少爷保证不伤害你们。”
圭俊与美哩对视了一下,彼此的表情有些微妙。
“快点决定,本少爷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圭俊说:“蛙泪石不在我这里。”
“什么?!”祁阐郅惊得险些从担架上弹起,不小心拉扯到了伤口处,吃痛地又躺了回去。
伍逑开口道:“你蒙谁呢?蛙泪石明明就在你们手上,还在这里耍阴招!快说!蛙泪石在哪?”
圭俊说:“我不是说了吗,蛙泪石不在我这里,它消失了。”
伍逑面对着圭俊的“狡辩”感到气急败坏,一眼瞅到困在天罗地网的蛙宝宝们,立马就有了主意,他在一个黑衣人耳边私语了一下,然后黑衣人便将圭灵从天罗地网中抓了出来。
圭俊和美哩见状欲上前阻拦,被其他黑衣人逮到了破绽,很快,两人被压制住了,丝毫无法动弹。
“你快放开灵儿!”圭俊吼道。
“快把我家灵灵放下!”美哩喊道。
伍逑无视两人的大喊大叫,笑道:“你说没有蛙泪石,哼!说不定就藏在这妖蛙的体内。”
祁禅郅疑惑道:“那伍老要对她作甚?”
伍逑说:“三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剖开此妖蛙的身体,看看蛙泪石是不是就藏在她的体内就知道了。”
“不!”圭俊歇斯底里地叫道。
一把铮亮的刀含着阴森森的气息横在圭灵的肚子上,比划比划几下,在圭俊和美哩的咆哮声中挥起刀。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鱼骨刀飞过去直接穿过了黑衣人的手,黑衣人吃痛,手中的刀脱落,随后又被一股气流甩开几米处。
突然从溪水里冒出了一批鲛人,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束缚圭俊他们的黑衣人干倒了,原来在祁禅郅等人出现的时候,美哩就用常人听不到的声波传声向族人求救。
美哩冲一个鲛人委屈告状道:“哥,你看看我的脸,都破相了,都是他们弄的!”
“什么?竟敢欺负我妹子!”阿绞体格健壮,那如同要吃人般的眼神射向了祁禅郅,祁禅郅被吓得瞬间面如土色。
“愣着干嘛?还不将这些鲛人给干掉!”伍逑吼道。
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与那群鲛人厮打了起来。一个鲛人用水龙泡免费为黑衣人做了个新发型;在水里的鲛人则利用水的优势将黑衣人耍得团团转,忽的将黑衣人拍入水里,又将他拉起来,反复数次,黑衣人已昏过去了,于是便用鱼尾将之甩在另一个黑衣人身上;一鲛人与黑衣人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绕得黑衣人头晕脑胀,便扬起鱼尾掀飞黑衣人,使其落入水中。
圭俊和美哩护着孩子们,阿绞与几个黑衣人对打,那几个黑衣人显然是黑衣人当中最强的,没一会儿阿绞就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了,他感觉自己快支架不住了,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从兜里掏出一个如钻石般闪耀的荷花状的宝石,口中轻声念着什么,不一会儿,整个大地突然开始颤抖起来,所有人都被震得左摇右摆,不知所措,茫然四顾。
圭俊紧紧护着身后的蛙宝宝们,双眼紧盯着被黑衣人揪着的圭灵。
“快看!洪水啊!”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远处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似从骨子里发出般,犹如猛兽般的洪水以不可抵挡之势朝众人方向咆哮而来,产生的风浪肆意掀飞众人的衣袂,周围的山体不住地颤抖,不少石体被震碎,开始落下,随之而来的是无数沙石向众人袭来,一瞬间令人感到一股窒息的感觉。
“快跑啊!”
众人瞬间陷入了一阵混乱的局面,不少黑衣人被落下的巨石砸中,死的死,伤的伤。
圭灵被逃命的黑衣人随手扔在了地上,圭灵“哇啊”一声痛呼,从地上爬起来,小手揉着被摔疼的地方,正茫然地寻找家人的方向。
“快撤!”伍逑大喊一声,迅速由黑衣人携扶着逃离此地,而躺在担架上的祁禅郅早就被扔在一边,身上落满了沙尘灰,冲着四处逃窜的黑衣人吼道:“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快来背本少爷!信不信本少爷扣你们月银啊!”
两个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返回,要不是为了挣钱给一家老小,他们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回来呢!二人粗暴地拎起祁三少的手脚逃离现场,巨石砸裂地面产生的巨响和水啸淹没了祁三少的咒骂声。
“圭俊,快从水里离开!快!”阿绞催促道。
圭俊回头说:“阿绞,美哩,圭宝他们交给你们,我去找阿灵。”不等阿绞回话就冲进了石雨中。
“阿灵!”圭俊喊道。
圭灵看到了圭俊,开心地向圭俊的方向跑去。
就在这时,圭俊发现洪水的来势愈加凶猛,便加快速度向圭灵跑去,可是还是太晚了,洪水瞬间吞噬了两蛙,强大的水流将两蛙冲开,圭俊拼命朝圭灵的方向游去,可是水势太湍急,反被冲得更远了,二蛙之间的距离愈加遥远。
“爹爹!”圭灵被吓得哭喊道。
圭俊心急如焚,拼命划动四肢,突然一块巨石被水浪拍打过来,撞到了他的脑袋,圭俊瞬间感到头昏眼花,身体不由自主地失去了控制,眼皮越来越沉重,眼中圭灵的脑袋渐渐消失,圭俊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泰苑山财道塔大殿.
距离上一次,柴灵子已经十五岁,身量已经长高了不少,此时他正捧着一个小木匣子站在堂中央,对着闭目养神的柴山说道:“师父,今日徒儿即将下山,这个是徒儿送给您的礼物,还望师父收下。”
话音刚落,手中的木匣就被柴风子夺走了,柴风子打开一看就忍不住嘲笑道:“这就是你送给师父的礼物?这也太寒碜了吧!”
柴灵子有些恼怒,说:“二师兄,你太过分了,这是我的心意,你怎可如此?”
一旁的柴实子说:“礼轻情意重,风师弟,你就不要再取笑灵师弟了。”
柴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木匣,而后又闭上眼睛,说:“是啊,风子你莫要再与灵子斗嘴了!”
“是,师父。”
柴风子撇了撇嘴,不屑地将木匣扔给灵子,灵子忙用手接住。
柴山接着道:“灵儿,你的心意为师收到了,但为师不喜俗世之物,所以此物为师不能收下,你便自行收下吧!”
“是,徒儿知道了。”柴灵子低下头,略有些失望道。
财道塔外,柴灵子背着书箧,背后传来柴风子虚情假意的声音,“灵师弟,回去的路上一路顺风啊!小心被豺狼虎豹叼了去哦!呵呵呵。”说完转身离开。
柴灵子有些恼,但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径直远离。
来到了万节台阶前,“灵师弟。”柴实子走了过来,将一油纸包的东西给柴灵子,说,“这是你爱吃的肉包子,你且带着,路上吃,可别饿着了。”
“知道了,谢谢师兄!”
“灵师弟,一路上要注意安全,必要时便发信号弹,师兄一定会过来帮你。唉,本来应该是我送你回去的,可惜我还有要事在身。”柴实子叹道。
“师兄,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是一个小男子汉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柴灵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柴灵子如今个子快赶上师兄了,想当初他还只是个小不点,才堪堪到师兄大腿处,这些年多亏师兄的照顾。
柴实子还是不放心,还想继续叮嘱什么,手中突然有什么闪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师父找他,柴灵子见状,说:“师兄,你去吧!我这就走了。”
“好吧,你一路上要注意安全。”说完柴实子便离去了。
柴灵子也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夕阳西下,晚霞满空,斜映下长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