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姜皱着眉，嫌弃道：“走吧，快点！”

    “明明是你耽误时间好不？”莫瑾言话是这样说，不过面上还是甜甜的笑容。

    就这样，两人一同前去接待室。

    接待室内，女子拍着老人的背，刘队在一旁倒荼，尽量的稳住老人的情绪。

    莫瑾言敲了敲门，以示提醒，走进室内，宋姜紧随其后。

    莫瑾言语气疏离的说，阿姨，我们现在需要进行尸检，还请你在这签字。

    一旁的女子，替老人接过，抹了把眼泪，细声说，我是他的妹妹，也可以签吧？

    老人听见“赵进”，再次哭了，手在空中不断的挥着，莫瑾言露出一个温暖如春的笑容，不动声色的把宋姜朝身后靠了靠。

    莫瑾言的语气没了方才的疏离，细声道：“可以的。”

    女子在纸上不太流畅的写下了她的名字。

    莫瑾言接过纸，转身带着宋姜离去，刚出门口，宋姜拽了拽莫瑾言的衣袖，莫瑾言歪头抛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宋姜不忍道：“我们是不是太无情？”

    【无情？So，你就这么多愁善感，我的死活不管了，行，我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我认了！】

    莫瑾言心里这么想，却只是轻笑一声：“对，我们应该安慰安慰她们。”

    宋姜点头，朝里面说：“我们会给赵进先生一个公道，也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屋里的人听到这话，全都怔了一下，老人吸了吸鼻子，拼命的忍住泪水，女子强撑着身体直起背来。

    刘队看着她们这样，也不免动容，拍着胸脯再三保证。

    此刻，宋姜生拉硬拽的被莫瑾言拖进“法医鉴定中心”，宋姜则十分抗拒，莫瑾言对此表示：

    “你现在可以抗拒，因为有我，那如果我有一天转到别队了呢？

    调来一个新的法医，她或他会不会像我对你一样呢？

    你可以不去，但你要习惯尸检的过程知道吗？”

    宋姜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头道歉，而是抬头。

    杏眼紧盯着莫瑾言，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什么都话都没说，

    莫瑾言被她眼神感染到鼻尖一酸，眼角渗出泪水：

    “哎，你别这样看我，跟我死了一样！”说着快步走了，也不管宋姜了。

    宋姜心里跟明镜似的，哪能不知道莫瑾言想干嘛，表面没心没肺的，连刘队都被她骗过去了。

    实际在乎的要死，还死不说，莫瑾言跟她说过她为什么要当法医。

    那是一个冬日，雪下得很大、很大。

    那是莫瑾言与她的相识，宋姜不曾经历过苦难，因此对莫瑾言的家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

    宋姜问她，怎么不见她的母亲来学校。

    莫瑾言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宋姜是误会小卖部老板，是她的爸爸了。

    “那不是我爸爸，我父母在我小时候遇害了，凶手还没找到，这也是我学法医的原因。”莫瑾言的语气轻轻的，好似是怕吓到她。

    宋姜不知道怎么回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一旁的莫瑾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已经习惯了被人这样问。

    只是面上还是有种淡淡的忧伤，一片雪花飘落，“宋姜你看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耶！我小时候生活在南方，还没见过几次雪呢！”

    莫瑾言嘴角带笑，并未在乎宋姜的问题，她主动开口，活跃气氛，宋姜找住话题，讲述北方的冬天。

    雪越下越大，宋姜和莫瑾言困在一方天地中，莫瑾言脱下外套，让宋姜回宿舍拿伞，她俩的羁绊从此产生。

    宋姜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迈开步，追了上去。

    莫瑾言甩开宋姜后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

    回头一看，宋姜就在她身后一段距离，她双手插兜，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支棒棒糖，含在口中，目不斜视的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宋姜看着她那样，嘴角下咧，伸手捂住眼：

    【这傲娇劲，连她都不遑多让】

    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宋姜夸张的摇头，嘴里啧啧“称赞”，搂住莫瑾言的肩头。

    “我去解剖尸体，你来记录。”莫瑾言和宋姜表情严肃，不复方才的笑容。

    “好，嗯，那啥来着，带子，你帮我系一下背后的带子”宋姜的手烦躁的在身后，摆弄着，带子不一会就打成了死结。

    莫瑾言无奈的走上前，用指甲解开了死结，指尖被莫瑾言弄的生疼，她握紧拳头，又松开甩了甩，将带子重新系好。

    莫瑾言先是把尸块整体拼好，发现有一块多余的、不属于男子的手掌，还少了一只耳朵。

    宋姜咽了口口水，低头瞟了眼莫瑾言，发现她正看着自己，手指抠着相机，抿唇脱口而出一句：

    “我听说这个凶手喜欢把上一个被害者身体的一块放在下一个被害者身上。”宋姜说出这一句后，自己都沉默了，干瞪着莫瑾言。

    过了一会儿，莫瑾言“嗯”了一声。

    又拿起尸块，放在鼻头嗅了嗅，一股浓烈的、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福尔马林。”莫瑾言沉声说。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线上线下卖的福尔马林为线索逐一排查呢？”

    莫瑾言摇头，无奈的说：“不可能找到的。”宋姜一点就通：

    如果真这么简单，前辈们就算找不到人，也该知道人是谁了，这东西说不定就是偷的。

    但为什么没人报警？

    宋姜心想，也说了出来。

    “所以我觉得凶手应该精通医学、理科，但不学医，所当年前辈们调查医学校里的人才没发现嫌疑人。”

    那福尔马林就是自己调配的，精通医学，宋姜是认可的，凶手都是一招致命，但不学医？宋姜存疑。

    不仅是宋姜，莫瑾言也不想承认。

    学医至少也要花个8年，她小时候跳了几级，所以20多岁就来工作了，8年其间的寒暑假莫瑾言没有一刻松懈过。

    这凶手还是个天才。

    宋姜捕捉到一个细节——前辈调查的过程，莫瑾言怎么知道的？

    宋姜抬头，眯眼打量着莫瑾言，没说话，她隐隐约约猜到莫瑾言不止知道这些。

    【骗子莫瑾言！说好有线索一起分享，不独吞的！】

    “别想那么多了，快点尸检吧！我看着尸体犯怵！”宋姜的神色在开口的时候瞬间正常，堪比变脸大师。

    莫瑾言，把手掌放下，拿起一旁的解剖刀：“给你提个醒，我要解剖尸体了。”

    2个多小时后，宋姜爬在垃圾桶上方，干呕，吐出来的除了酸水，还有早上吃韭菜包子。

    洗过手的莫瑾言，找揍似的伸手摸宋姜的手，宋姜火气上来，站起来，指着莫瑾言的手，冲着她大吼：

    “你怎么这么油腻！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是不是朋友了！”

    莫瑾言搂着宋姜的肩，答非所问，声音愉悦：“中午了，快去吃饭吧，饭桌上谈！”

    宋姜都要气死了，面部扭曲，被莫瑾言的不要脸震惊到了，嘴张的大的能吞下一个莫瑾言。

    刘队那边，在莫瑾言和宋姜进行尸检的时候也没停着，他查到了被害人借贷的“安乐银行”都是一人接手的。

    这绝不会是一个巧合，但另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

    刘队能查到的，前辈就算花费多一点时间，也总能查到，可档案里却没记载，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刘队绝定去拜访参与这起命案的前辈们。

    莫瑾言在饭桌上告诉了宋姜网站的事，宋姜从她口中得知：

    有一次她在电脑中输了一个同人文的链接，不小心把水洒在键盘上了，擦拭的时候按到了几个键。

    她没在意直接搜索了，就蹦出来这么个网站。

    宋姜和莫瑾言其实都有点怀疑，是内部出现了叛徒。

    但又不可能，如果说一个地区有，可信度还高一点，但各各地区都有这谁信？她们自己都被这想法逗笑。

    笑完又心生悲哀，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两人都没心思吃饭，各自扒拉了两口饭就打包带走，准备放在晚饭吃，总不能浪费粮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