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江栀!你怎么趴在桌上睡着了?”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我的身体。
我用力睁开有千斤重的眼皮,被掐红的脖子还传来疼痛,我下意识地揉着脖子。
“趴着睡脖子当然会疼!”
说完,声音的主人伸手替我揉了揉脖子。
手上粗糙的茧,触碰到我脖子时,吓得我一哆嗦。
我扭过头一看,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奶奶……你……”
我一下子分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人是鬼。
奶奶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年轻了三十多岁?
“你这孩子,做噩梦了说胡话呢?”
奶奶见我没事,拿起地上的洗衣盆,走到院子里的井边,开始打水洗衣服。
“我?这?蛤?”
我看着四周,确定这是奶奶家没错,可怎么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
“江栀,把皂角粉拿给妈!”
奶奶冲着屋里喊。
江栀?
我们家族有这个人吗?
从我出生到现在,家里就没有一个叫江栀的长辈。
“江栀!你这死丫头,又装听不到偷懒!”
奶奶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我正想开口问奶奶,江栀是谁。
后脑勺被打了一下,一回头看到了二伯江胜磊,他手里拿着皂角粉,回应奶奶的话,“妈,我拿给你!”
说完后,他皱着眉头看我一眼说:“小妹,妈喊你,你不听到吗?”
说完他快步往外走,给奶奶送皂角粉。
小妹?
二伯这是酒还没醒,把我认成了二姑?
我又觉得不对,印象中长辈叫二姑都是叫名字或者就是二妹,没有喊过她小妹。
我记得我小时候问过长辈,二姑是最小的女儿,不是应该喊小妹吗?怎么喊二妹?
当时候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低了下来,最后是爷爷开口说:“初初聪明啊!”
说完他夹了个大鸡腿给我!
老一辈的人都会重男轻女,但爷爷跟他们不一样。
我上头有两个堂哥,但爷爷最疼我,有好吃好喝的,都是第一个给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年轻了三十多岁的爷爷拧着酒瓶,走进屋。
看到我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眉眼弯弯地冲我笑,而是看都不看我一眼,直径往里屋走。
我看着越过我,都不正眼瞧我的爷爷,转向他的背影,想要开口叫他。
没想到爷爷停下脚步,转过身低头看着我,用着不容违背的命令语气说道:“明天你就去镇上的卫生院工作,别去上大学了。”
我这下更疑惑了。
我成绩不是很好,当时差几分就能上更好的中学。
是爷爷拿了几万块钱,让我交赞助费。
他总是说,多读书没坏处,以后才有出息。
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
而且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啊!
我闻到爷爷身上的酒气,想着爷爷是喝多了,说胡话。
正要伸手抢走爷爷手中的酒瓶,不让他继续喝酒。
大门口就传来咋咋呼呼的叫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你们家老小,江胜鑫掉海里了!”
一听到江胜鑫这三个字,我急忙往外跑,跟传消息的大婶问清楚后,就朝着她指的方向跑去。
江胜鑫是我爸啊!
怎么掉海里了?
我一边跑,一边看着四周的环境,觉得有些奇怪,没跑多久,就到了海边。
我明明记得,奶奶家离海边是有一段距离的,就算我再怎么着急,速度也不会提升得那么快。
我看着前方沙滩上围着几位村民,身上的衣服明显是上世纪的款式。
他们围着躺在沙滩上的一个人,嘴里喊着:“老江家的鑫仔!醒醒!醒醒!”
听到他们这么喊,我停下脚步。
躺在地上的人是我爸?
不可能!
印象中的我爸,身材健硕魁梧,根本不是此刻干瘦营养不良的模样。
再看看周围人的打扮,活脱脱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打扮。
难道我在做梦?
我学着电视上的人,掐了自己大腿。
不仅腿疼,脑袋也疼。
我还沉浸在疼痛中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二伯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小妹愣着干嘛,快去救小弟啊!”
我捂着又被二伯打了一巴掌的后脑勺,跟在他后面小跑。
看来我不是做梦,我是穿越了!
还穿越到了一个叫江栀的人身上。
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等我跑到二伯身后,就听到一个老人家说:“唉!没救了,淹死了!”
“死了?”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着都不会相信我爸死了。
他要是死了,那我怎么生出来?
我“扑通”一下跪在我爸尸体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在他鼻下探了探。
没有呼吸了。
我爸真的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我看着地上面无血色的爸爸,脑袋像浆糊一样乱。
爸爸怎么会死了?
难道我穿越过来这边,改变了日后的发展走向?
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尸臭味。
我害怕地一哆嗦,周围人却像是没有闻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前爸爸的那张脸开始膨胀,像气球一样鼓起来,突然“嘭”的一声,爆炸,里头的蛆虫也跟着蹦了出来。
我害怕地往后躲,撞到了一个人。
“滚一边去!”
我听到了奶奶的声音,我撞到的人是她。
只见奶奶将我推开,朝着爸爸的尸体扑去,下一秒跪倒在尸体边,哭得肝肠寸断。
我使劲眨了眨眼,地上的尸体又变成了原本的模样,那股臭味也消失了。
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奶奶的肩膀,想安慰她。
谁知奶奶猛地起身,伸手给了我一拳,嘴里阴毒地骂道:
“死的应该是你!死的应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