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扰民乐队

    顾家大少爷躺在床榻上,手臂了无生机地垂下。血液沿着手臂淌下来,像是藤蔓在快速生长。

    难闻的血腥味让暗卫眉头一蹙,他转身走出大少爷卧房。

    卧房外的长廊上倒着数十个顾家武士,血液在长廊中心汇成一汪红池。

    轻盈跃起,暗卫踏在廊柱上借力一步,翻身上了长廊顶部。

    一炷香时间以前,家主搂着那个擅长惹祸、原谅和流泪的瘦弱女子,下令杀了顾家两位少爷,说什么“我看谁再敢觊觎我厉战霆的女人”。

    想到这,暗卫低头往下看了一眼遍地的横尸,自己好像杀多了。

    但是应该问题不大,每次行动都会和理想情况有些出入,只要不影响后续剧情发展就行。

    从厉战霆和苏以薇初遇开始,暗卫就发现了这样的规律——

    但凡家世好长相好的男子,都会倾心于苏以薇,或是准备用一腔深情感动她,或是准备霸王硬上弓,然后无一例外会被家主发现。

    在房间里一番“女人,我看你往哪逃”的霸道主权宣示后,家主会出来给自己下令,那些不知为何如此痴情的男子就一个一个被自己解决掉。

    说实话暗卫不明白他们俩的感情是如何发展至今的,只觉得单看名字来说他们挺合适,有种“老天注定叫这两个名字的人就该在一起”的感觉。

    突然一阵劲风吹来,暗卫的兜帽被吹落,他的脸暴露在皎洁月光下,斗篷被风卷起,像是翻腾的乌云。

    暗卫抬眼,不动声色拽住自己的斗篷,用匕首割开一角。

    风起,那个号称“风行侠客”的顾家二少爷来了。

    暗卫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要起这种称号,这“风行侠客”的名头往外一传,即使是蠢如苏以薇,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知道是他来了。

    ……

    抱歉家主夫人,属下不是故意的。

    暗卫刚忏悔一秒,身后传来一阵极快的脚步声,是运着轻功踏在屋檐上的声音。

    “铮!”刀剑相接的清脆声音。

    顾家二少剑法凛然,被格挡了一下也不受影响,带着劈风斩浪的气势直往暗卫脖颈刺去。

    暗卫侧头躲过第一剑,闪身避开第二剑,抬眼看向顾家二少,不知是不是注意到长廊下的尸体了,他看起来好像有些沉不住气。

    一连好几个杀招被暗卫轻易化解,顾二少的气息逐渐不稳起来。

    手中匕首一横,挡开一记竖斩,暗卫又一次预判到了对方的动作,不等对方换招,暗卫上前一步,匕首直直冲着凌风剑挥去。

    又一下金属碰撞的声音。

    剑上落下一道凹痕。

    顾二少没想到还有人专门攻击武器不攻击人,挥剑动作太快险些没防住。

    趁对方来不及躲闪,暗卫步步紧逼,刀刀直刺他面门。

    距离太近长剑难以施展,顾二少喘了口粗气腾空而起,一个后空翻落在长廊上。

    行了,这下他肯定能看清下面的惨状,暗卫收起战斗姿态,匕首藏进右手袖管。

    月光洒下,青蓝色的衣裳在夜风中飘摇,被一地血红衬得仿佛汹涌浪潮。

    暗卫在长廊顶上站着,他的目光和月光一起冷冷地洒在顾二少身上。

    接下去是一段熟悉的发现大哥尸体、震惊、跪地、痛哭、大喊“不——”的戏码。顾二少在下面跑来跑去,看起来很忙。

    走完一套“至亲被害绝望黑化”的流程,顾二少颤抖着双手又回到暗卫面前,他的眼睛泛着可怖的猩红,衣裳也沾了血。

    “厉战霆,我定会为我顾家报仇!”顾二少仰天长啸,一滴泪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滑落。

    暗卫本来应该回一句“这就是觊觎我们家主夫人的下场”,但他没说,词太尴尬了不好意思开口。

    没事,反正顾二少一会儿也得死,听不到应该没什么影响。

    黑化确实对功力有显著提升,顾二少的剑法更犀利了,他腾空而起冲过来,来势汹汹的剑把长廊屋檐上的瓦片尽数扫起。

    暗卫看着碎瓦片化作无数利刃径直飞向自己,竟也不退,斗篷把身体一裹,看似虚浮实则轻盈的步法几步就近了顾二少的身。

    顾二少集中精力用剑格挡,没成想暗卫本就是冲着自己的武器来的,他一格挡,一连数十下重击全落在凌风剑的剑身上。

    暗卫的攻击路数很奇怪,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仅仅是落在剑上就已经打得顾二少几乎无法呼吸,他却不直接攻击近在咫尺的对方的□□。

    终于,只听“乒”一声,刀剑相碰之处迸出火花,凌风剑应声而断。

    还没来得及惊讶,顾二少只觉胸口挨了重重一脚,重心不稳摔下长廊,剑柄也脱手落到一边。

    好像差不多了,拿这个回去交差吧,暗卫弯腰捻起两片凌风剑的碎片揣进怀里,跃下长廊,小心地踩着没染上血迹的地砖。

    “你…你别走!”顾二少吼着,像是猛兽一般扑过来,见对方闪身要躲,一把攥住他的斗篷又和他扭打在一起。

    怒气冲天的顾二少好像已经失了神智,一手拽住斗篷一手握拳在暗卫胸膛上猛砸,他注意到刚才暗卫把剑刃揣在胸口了,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剑刃扎进对方的皮肉里。

    斗篷被对方抓住的部分正是先前暗卫自己割开的地方,暗卫冷静地挨了几下,接着曲腿蓄力用膝盖照着对方腹部狠狠一顶。

    顾二少被这猛烈的力道打得闷哼一声,手里攥的斗篷顺着刀痕撕裂,只留了一块布料在手里。

    这人居然能预判到自己会抓住他的斗篷?看着暗卫轻易挣脱,顾二少不由得愣神,下一秒天旋地转,自己变成了下位,而自己的凌风剑正抵在心口。

    二少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话想问,但暗卫不想回答。

    还是快点结束吧,暗卫想着,握剑的手发力,残剑一点一点刺破衣裳,刺进皮肉。

    顾二少的嘴张了张,无力的样子像是一条搁浅的鱼。

    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暗卫注意到了,警觉地一回头,却看见了身后极其恐怖的画面。

    皎白的月亮在快速变大,顷刻间整个天空都成了刺眼的白色。

    白光照在身上是可怕的钻心刺骨的疼痛。

    来不及多想,暗卫起身便跑。

    像是有生长能力一般,白色从天空蔓延到地面,从地平线的尽头快速靠过来,纵使是轻功盖世也敌不过这样诡异的蔓延趋势。

    刚才还真切无比的人和物,现在全都不见踪影,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无尽的寂静。

    白光以摧毁一切的态势在疯狂吞噬。

    暗卫踉跄了一下,这种无法反抗的刺痛让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胸口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滚烫,他后知后觉地扯开外衣,却发现心口的两块剑刃碎片消失了。

    无力地跪倒在地,喉咙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涌上来。

    自己是要死在这了吗?

    好像有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是打雷吗?还是有人在说话?暗卫捂住腹部,耳朵贴着地面努力辨认着。

    “我不关房门,如果你有事随时来找我。”是一个女声。

    话音刚落,一扇门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眼前,门上有淡淡的“302”的字样。

    暗卫顾不得许多,狼狈地爬过去撞开。

    下一秒,梦醒了——

    包裹身体的冰凉的白光变成了温暖的毛毯,惨白的世界变成了老旧的破楼。

    差别太大让阿问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究竟哪边是梦。

    把脸埋进毛毯,淡淡的香气夹杂着阳光的味道钻进鼻腔,味道很真切。

    还好这是真的。

    还好世界倾覆的时候剑的碎片正好护住了心脏,还好掉到这里是被江楚捡到。

    呼吸渐渐平复下来,阿问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不少冷汗,有一些沾到了毯子上。

    虽然是坐着睡,还做了噩梦,但这已经是几天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了。

    前几天也是一样的梦,不同的是只有今天逃了出来。

    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颈椎,阿问把头靠在墙上,他能听到墙后房间里有江楚和小狗平稳且微弱的呼吸声。

    时间还早,大楼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中。

    阿问放下毯子,静悄悄地下了楼。

    配角的戏份几乎是每时每刻都有,因此破楼的大门常年不关。此时天还没完全亮,有微弱的天光照进大楼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虽然三楼以上还没有去过,但这一路走下来,阿问能感觉到几乎每间房都有人。

    突然有点好奇昨晚江楚答应给自己找一间房,如果做不到的话她会怎么样。

    阿问扫视着破楼各处,突然发现一楼大厅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门,他记得昨晚这个角落放着一盆绿植,恰好挡住了这里,但现在不知是谁挪走了。

    在以前的剧本里,一个暗门打开必定会有秘密,要不是哪家的王爷私藏了家主夫人的画像,要不是哪家少主偷偷谋划抢走家主夫人。

    虽然殊途同归的剧情令人作呕,但暗卫看见这个门确实是DNA动了。

    大概这就是开盲盒的乐趣吧。

    阿问伸手一推,门吱呀作响,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似乎是个普通的储物间,向下的几级阶梯上有污渍残留,屋子中央杂乱地堆着杂物和纸箱。灯是坏的,阿问模仿昨晚江楚的样子按了好几下墙上的开关,也没有东西亮起来。

    房间角落有什么黑洞洞的东西,阿问想上前查看,刚要迈开步子却在墙边踢到了一截铁链。

    是断开的,像是之前拴着什么,后来被猛力挣断的样子。

    不等阿问细看,身后突然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诶!谁让你乱看的!”

    方论迹摆着臭脸走过来,手上捧的是昨晚挡门的那棵绿植:“江楚没告诉你不该看的别看啊?什么素质…”

    “她在睡觉。”阿问如实回答,“而且如果不是你端走这个的话,我也不会看到门。”

    方论迹眼神不自觉地移开:“我…我这是帮江楚照顾盆栽…”

    “所以每片叶子都剪开是可以长得更快吗。”阿问走出储物间,平静地关上门。

    他能看出来这盆栽被方论迹搬走后经历了“严刑拷打”,但不知道其中原因,因为在他的剧本里有冲突一般都打人不打树。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偷偷报复的小心机被戳穿,方论迹有点急,“你偷进地下室行为更恶劣,你要敢告诉她,咱俩都别活!”

    阿问安静地看着方论迹把盆栽放回原位,严严实实地挡住地下室的门,连角度都挪得和昨晚一样,这才慢悠悠开口:“我没进去过。”

    坏了,一不小心亲手把现场恢复了,方论迹一愣。

    “但你是真的剪了。”阿问扭头看了一眼盆栽,丢下方论迹自顾自上楼。

    一看这小子就是要打小报告!方论迹气急败坏地追过去,一路威胁阿问上了三楼,却见小段在302门口站着。

    “你醒酒啦?”方论迹冲她招呼了一声。

    小段却眼神飘忽,支支吾吾不说话。

    “怎么了?”方论迹不解,“你来这肯定是找江楚有事啊。”

    阿问毫不避讳地盯着小段的脸,她看起来很心虚很奇怪,还有些害怕自己。

    被两个人盯着,小段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来。

    她弯曲手指作杯子状,做了个喝酒的动作,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露出苦脸。

    “你喝酒把嗓子喝坏了?!”方论迹一声大喊,吵到了一旁的阿问,吵醒了屋里的小狗。

    小狗看见门外有熟人,兴奋地从床上跳下来,想和三人打招呼,但门是往里开的,扑得越欢越打不开门,急得小狗对着房门一通狂挠。

    门外是大嗓门,门里是小坏狗,江楚很难继续睡。

    “啧。”江楚一骨碌爬起来,顶着蓬乱的头发打开房门。

    门外,一个面无表情的大个子,一个吱哇乱叫的黄头发,一个心虚畏缩的宿醉鬼。

    一醒来就看到这种场面还是太抽象了。

    “干什么,你们三个组团出道是吧?”江楚睡眼惺忪地扶着门框,睡衣挂在身上皱皱巴巴的,“清早扰民乐队啊?”

    阿问没听懂,方论迹不敢笑,小段出不了声,门口三人谁也没回答。

    刚刚这么吵,现在又不说话,莫名其妙。江楚困得一时来不及生气,转身就要回去接着睡。

    “诶!”方论迹伸手想拉住她,拽到的却是江楚的老头睡衣。早就穿得松松垮垮的面料经不住拉扯,一下子变了形。

    阿问反应极快,扭头避开视线的同时一把抄起一旁椅子上的毛毯朝江楚丢过去,毛毯在空中展开,一下子把她蒙住了。

    事实上完全不用担心,在这生活半夜偶尔会有意外情况发生,江楚为了行动方便向来是老头睡衣套着老头背心,刚刚方论迹拽这一下她什么也没露。

    显然阿问是不知道的,他很认真地在避嫌。

    这么一看这小子好像也还可以…方论迹看着阿问这一连串的动作,心想他虽然很拽,但好歹不是流氓。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江楚稀里糊涂地被罩在毯子里,又想生气又想睡觉,急得脑袋疼。

    “小段失声了!”方论迹大喊一声。

    蒙着毯子恍惚之间没听清,江楚以为是“身子”的“身”,震惊得一个踉跄:“啊?!”

    昨天晚上明明劝她少喝了,当时看起来也没有醉得不省人事,破楼里安全也还是有保障的,这怎么…

    顾不得自己脑袋上还挂着毯子,江楚赶紧走到小段面前,一把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起来。

    阿问看懂了她的误解,淡淡地开口解释道:“她是喝酒之后吐了太多次,嗓子坏了。”

    江楚一愣,缓缓和小段分开,看小段确实是发不出声音的状态,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血压上来了。

    “什么意思?”江楚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发脾气,虽然她真的很讨厌睡觉被吵醒,“啊?一觉醒来整我好几次,你们什么意思?”

    方论迹试图辩解:“那不是小段昨天晚上喝完了剩下的酒,然后哇哇吐,把嗓子烧坏了嘛…她今天还有戏份,所以来找你,想让你帮忙替她演。”

    好好好,为了个渣男喝得醉醺醺,自己好言相劝也不听,烧坏了嗓子还要自己去替,江楚这会儿是彻底不困了。

    她看着方论迹真诚发问:“你觉得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对方尴尬地摸摸鼻子,移开目光。

    “你觉得呢?”江楚转向小段。

    小段委屈巴巴低下头。

    阿问静静地看江楚披着毯子压抑着怒气和那两个人对峙,这个场面还挺新鲜的。他在等江楚问到自己,自己已经准备好坚定地回答“不是”了。

    但江楚没问,她叹了口气,扯下毯子转身去找衣服穿,丢给三人一句“你们走吧”。

    没有任何一个爱睡觉的人能受得了今天早上这持续不断的冲击,江楚已经非常克制了,她到现在都没骂人。她自认为可以放平心态,直到换完衣服下楼发现自己的盆栽“惨遭毒手”。

    “不是,方论迹你那脑子是长大了后配的还是怎么的?”江楚揉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罪魁祸首,“你怎么想的把我树叶全剪了?”

    “那不是树,那是草。”方论迹真的很擅长惹怒江楚。

    他和小段两人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桌边,他们趁江楚洗漱的时候出去买了早餐回来。

    “这是重点吗!”江楚怒气冲冲走到方论迹面前,“我说我杀人不眨眼,你问我眼睛干不干?”

    “嘿嘿,我还可以问你肚子饿不饿。”方论迹掏出一个袋子,袋里的包子正冒着热气。旁边的小段也露出讨好的傻笑,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演员证。

    两个气人专业户同时把东西递过来,江楚无奈地伸手接过,一手给自己挂上小段的演员证,一手把包子塞给了一边的阿问。

    阿问有些不知所措,捧着烫手的包子跟着江楚走到门口。

    “诶你不吃啊?”方论迹着急地问。

    “吃屁!”江楚皱着脸冲他发火,“气都气饱了。”她烦躁地一甩头,走出门去。

    不一会儿江楚又皱巴着脸走回来,挥舞拳头“咚咚”两下把方论迹面前的两个包子砸扁,接着再次离开。

    越想越气,给盆栽报仇!

    而方论迹完全不生气,他只觉得江楚恶狠狠的样子很搞笑,他甚至想问要不要自己骑摩托送她。

    方论迹目送江楚离开,一转头,看到阿问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赶紧收起自己的笑意:“又便宜你小子了,昨天吃我的,今天还吃我的!”

    “不是因为你剪坏了她的树吗。”阿问低头,带着探究的表情认真地吃起包子。

    “我那是因为看你不爽!”方论迹白眼一翻,“人家摔倒了你连扶都不扶,她还给你吃好东西,多不值…”

    说话间,陆续有邻居走出房间来到大厅。

    破楼里大部分住户相互都眼熟,毕竟每个剧本来来去去都是同一帮人演配角,因此大家很容易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黑衣陌生人。

    面对几个住户投来的有意无意的目光,阿问没理会,坦然地嚼着。

    “方,这是谁啊?”有邻居过来小声问。

    方论迹不以为然地回答:“江楚捡回来的,起了个难听名字叫阿问。”

    虽然忍住了没有带节奏,但还是攻击了一下江楚的起名水平,方论迹良心发现,但没发现多少。

    “诶,小段,一起上班去啊?”一个女生从楼上跑下来,她和小段演同事。

    “演不了了,她昨天喝酒呕吐给嗓子烧坏了,今天江楚替她。”方论迹看小段忙着比划,帮她解释道。

    “又为了那个渣男喝的吧?”女生冲小段挤挤眼睛,狡黠地笑起来。

    楼里的住户互相都了解一些邻居的人际关系,本就没多少娱乐活动,相互八卦也能解闷。

    像小段这种“谈几天,闹分手,谈几天,闹分手”的回合制恋爱脑,更是大家都聊腻了的八卦。

    “江楚让你别谈你不听,你还让她去替你演戏,”女生一脸疑惑,“她这都不生气?”

    “气啊,你看她给我包子打得!”方论迹立即展示自己扁扁的早餐。

    “这已经很轻了好不好,要是我朋友这样,我得给她人都打扁!”女生说着走出门去。

    的确,江楚脾气已经非常好了,休息日这么早被吵醒,还要替人工作,她也只是发了点小火。

    方论迹若有所思地转向小段:“你真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啊?她总有一天会受不了你的。”

    小段瘪着嘴一脸窝囊。

    得不到回应的方论迹叹了口气,回头想征询阿问的意见,却发现门口那个黑色的身影不见了。

    “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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