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摩的

    过了一会儿,焦糖榛果拿铁上来了。

    芙泽尔端着杯子小口抿着,看向奈亚拉托提普。

    “我好像明白了……”她说,“你是在说,那个摄政王是尤格索托斯吗?”

    结果,奈亚拉托提普高高挑起了眉,一脸诧异:“谁说摄政王是那个眼镜男了?”

    “我都说了只是一个童话故事了,宝贝,你胡说什么呢?别乱想啊,听话。”

    芙泽尔只好“哦”了一声。

    “那个,请问你为什么也在巴黎啊?”她又回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尤格索托斯,哈斯塔,还有我哥哥,也都在巴黎。你们是组团来的吗?”

    奈亚拉托提普了然地笑笑。

    “他们为什么在巴黎我不知道。”他说,“但是这里可是地球啊,我在地球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芙泽尔对此不太了解。她并不知道奈亚拉托提普过去都做过什么。也不知道奈亚拉托提普在地球玩为什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吧。

    芙泽尔放下杯子,想起来一件更严肃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阻挡我tiktok的流量?”

    然而,奈亚拉托提普的回答也很简单粗暴:“因为我喜欢大家都看我。”

    芙泽尔:“?”

    他拿出手机,长指随手滑动着。

    “tiktok真的太好玩了。谁能想到,没有我的指引,人类竟然能做出这么好玩的东西——我每天要刷二十个小时!”

    芙泽尔:“……”

    突然,手机上叮叮咚咚几声。

    奈亚拉托提普“哈!”地笑了一声,将手机得意在芙泽尔面前晃了晃,咧嘴道:“看看,宝贝,是谁的粉丝刚刚破千万咯~?”

    芙泽尔不自觉撅起嘴,眉头皱得紧紧的:“可是……我拍视频是为了还钱啊……你玩你的就是了,为什么要拦我的……”

    “还钱?”奈亚拉托提普这才把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你欠债了?”

    芙泽尔摇摇头,又点点头。

    “也不能算欠债吧。”她小声,“哎……”

    她浅浅将房顶有洞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没提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

    奈亚拉托提普也不知道是怜悯还是嘲讽的,“啧啧啧”了起来。

    “啧啧啧。”他摇着头,“宝贝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学会唉声叹气了?”

    然后他又说:“你要是我妹妹啊,我才不会让你受这个苦。我肯定让你要什么有什么,哪里好玩带你去哪里,把你养得跟小公主一样,绝不让你叹一声气。”

    然而,由于对面坐的是奈亚拉托提普,芙泽尔一下子警觉:嗯?他是在挑拨她和克苏鲁的关系吗?

    这这这不好吧!

    虽然她哥又穷又笨……但是她哥又穷又笨呀!

    那也是她哥啊,亲生的!在纳格与耶布那黑漆漆黏糊糊的子宫里当过室友的!

    芙泽尔努力忽略了他的挑拨。

    “那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你不要阻挡我的tiktok流量。”芙泽尔说,“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再说了,你不阻挡我,也不会影响人们去看你呀。”

    奈亚拉托提普单手握着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来:“有啊,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芙泽尔连忙期待他的下一句。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这个不重要,tiktok什么的,都只是玩意而已。”奈亚拉托提普突然不屑一顾。

    ……不是刚刚还在兴奋粉丝破千万了吗!

    “说起来,宝贝,我很好奇。”他握着咖啡,身体前倾,金瞳微微眯起来,“你见到眼镜男时,就知道问他‘那个问题’,怎么这会儿见到了我,就什么也不问啊?”

    “怎么,看不起我么?”

    芙泽尔愣住:“什么问题?”

    奈亚拉托提普轻声:“那个啊。你想要的那个。”

    芙泽尔:“……‘超越无限之门’吗?”

    “对啊。”

    听他提起这个,芙泽尔才反应过来:哦,她确实没想起来要问奈亚拉托提普关于“超越无限之门”在哪里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术业有专攻,感觉他不是干这一行的吧。

    “难道你知道关于这扇门的信息吗?”芙泽尔瞳孔都聚焦了,“你知道在哪里吗?”

    奈亚拉托提普仿佛故意模仿着她的神情和语气,逗她玩:“嗯嗯,对哦,我知道啊。”

    “真的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啊?”芙泽尔呼吸都轻了,“尤格索托斯不愿意告诉我,还拿考试成绩来威胁我。”

    奈亚拉托提普笑道:“这个确实没办法啊,宝贝,钥匙在他那里。但是至少这扇门本身,你可以提前找到位置。”

    芙泽尔竖起了耳朵。

    “现在回到tiktok的问题上来。”他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为什么擦边吗?”

    芙泽尔:“……”

    她心都吊到嗓子眼了,谁想知道他为什么擦边这种问题啊?!

    奈亚拉托提普自顾自道:“那是因为,宝贝,我最近发现一个真相:人类产生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是性压抑。”

    芙泽尔面无表情,背着书包站起身:“我要走了。”

    奈亚拉托提普也站起身,将钞票放在桌子上,戴上墨镜,勾唇笑着:“行啊,我送你,宝贝。”

    咖啡馆外停着一辆他的摩托车。

    这是一辆纯黑复古款摩托车,车身线条锋利而冷峻,整辆车擦得锃亮。

    奈亚拉托提普跨开长腿骑在车上:“怎么样,帅吧?”

    芙泽尔低头瞅了半天:“……还行吧。”

    奈亚拉托普拍了拍后座,招呼:“上来,我送你回去。”

    芙泽尔咬咬牙。

    她不想坐奈亚拉托提普的车。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很容易出事故的样子。

    但是刚刚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分明就是吊着她的胃口。

    芙泽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背着书包,小心翼翼坐上了后座。

    第一次坐这种摩托车,她有些局促,愣是没敢抱奈亚,僵直着背靠着车尾杠。

    奈亚拉托提普扶了扶墨镜:“你住在哪儿?”

    芙泽尔报了个位置。

    随后,毫无预兆的,摩托一轰油门,车身猛地一震,“呜——!”

    芙泽尔猝不及防,差点被甩出去!

    “宝贝,手要放在我的腰上啊。”奈亚故意拖长尾音,带着坏笑,“没坐过男人的摩托车吗?”

    闻言,芙泽尔只好把手环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腰上,手心都冒汗了。

    他的腰窄,线条流畅,肌肉紧实。芙泽尔不敢用力,也不敢不用力。用力了像故意对她的爷爷辈大神揩油,不用力她估计真会被甩出二里地。

    这时,她脑中莫名响起奈亚拉托提普刚刚在咖啡馆说的:

    “人类产生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是性压抑。”

    ……什么鬼理论啊。

    芙泽尔停止了对这个理论的深究,问:“那扇门究竟在哪里呀?你真的知道吗?”

    奈亚拉托提普一心享受飙车,这会儿倒是没顾左右而言他了:“我只能说我知道一个大概的范围,但是也不确定精准的位置。宝贝,你要听吗?”

    芙泽尔连连点头:“要啊要啊!”

    想了想,奈亚拉托提普说:

    “‘超越无限之门’呗,我估计啊,要不就在——埃菲尔铁塔东南侧铁柱下方那块被踩得发亮的小铁板下面。”

    “或者巴黎圣母院南侧地下的古老墓室里,靠近第三根石柱的位置。”

    “又或者,凯旋门正中午12点整,影子会投射在香榭丽舍大街某一块特别的铺石上,那块石板曾被反复更换过……啧啧,真可疑啊。”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最后补上一句:

    “或者……实在不行你去迪士尼乐园看看吧!”

    芙泽尔:“???”

    “你确定‘超越无限之门’会在迪士尼吗?”

    奈亚拉托提普毫不在乎道:“你去看看就是了,要是实在没有,你再回来找我,我继续给你指地方。”

    芙泽尔:“……”

    不是,那这跟她原来的找法有什么区别啊,不就是硬找吗!

    ……

    二十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了住宅楼下。

    奈亚拉托提普抬了抬墨镜,笑的牙齿尖尖的:“宝贝,你回家吧,我就不上去做客了。”

    芙泽尔:“……本来也没有要你上去。”

    他晃了晃手机:“有事私信联系哦。”

    摩托车呜的一声走了。

    芙泽尔一脸迷惑地刷卡进了住宅楼,坐电梯上楼。

    这算什么事儿啊……

    出了电梯,她脚步一顿。

    ——哈斯塔正蹲坐在她家门口。

    他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素皮本子,旁边放着一个沾了些红葡萄汁的纸杯。

    半低着头,金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漂亮的小揪揪,碎发散落在脸侧,正用钢笔刷刷地写着什么。

    芙泽尔怔了一下:“……哈斯塔?”

    哈斯塔听见声音,肩膀微微一震,抬头看她时,眼睛忍不住亮了一瞬。

    但他很快垂下眼眸,掩盖住那点欣喜,语气淡淡的,有点沙哑:“……你回来了啊。”

    芙泽尔:“你怎么啦?怎么在门口蹲着?你昨晚到底在忙什么啊?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也没来找我……”

    她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

    闻言,哈斯塔站起身,目光和她撞上,却只是嘴角扯了下,语气仍旧温温的:“赶稿子而已,没事的。”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虽然刚刚你没在。”

    芙泽尔莫名心里一紧。

    哈斯塔不高兴。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哈斯塔的情感总是很丰富,但是在她面前,却很少显露出那么多,至少她没怎么见过。

    此时此刻,奈亚拉托提普讲述那个童话剧的魔音再次贯耳。

    会不会……哈斯塔真的有什么没有告诉她的事情。

    会不会……她的处境真的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很多呢?

    芙泽尔不知道。

    甚至有点不敢想。

    “快进来啦。”她拿钥匙打开门。

    “嗯。”哈斯塔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起进了家门。

    门刚一关上,芙泽尔还没换鞋,就听见身后猛地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像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决堤。

    下一秒,哈斯塔一把拉过她,把她整个人抱起来,狠狠抵在了玄关旁的墙上。

    “哈斯塔……”芙泽尔愣愣地看着他。

    哈斯塔的手臂紧紧箍着她,额头抵着她的肩,声音压抑着:

    “亲爱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芙泽尔背后一紧,脑中闪过无数可怕的联想,可能会永远改变她的认知和生活。

    结果,哈斯塔继续说:

    “你为什么……要坐在那个男人的后座,还搂着他的腰,让他对你笑……”

    他抬起眼睛,淡金色长睫已经挂上几滴泪珠,眉头紧簇,整个人都像是要碎了。

    “亲爱的,你要逼疯我吗?”

    芙泽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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