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木一时躲闪不及,就听见柳白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韩木定了定,笑道:“嗯。在家里还习惯吗?”柳白点了点头,顿了顿,“就是不太习惯白衬衫,还是穿了自己的衣服。”韩木看了眼纹丝未动的衬衫:“不习惯就穿自己的吧,这张卡你拿着,缺什么也可以自己买。”柳白接过卡,应了。
“我们去吃饭吧。”韩木牵起柳白的手,经过三楼的时候,柳白指着一间上锁的房间,状似无意地问道:“哥哥,这是谁的房间?”韩木拉着柳白的手立时抓紧了些,语气干涩地回道,“这是,父亲的房间。”柳白觉得自己从“父亲”二字中听出了几分眷恋,又听到韩木说:“父亲生前爱整洁,你没事的话最好别进去。”赤裸裸的排外,柳白想,嘴上却乖巧地应了好。韩木手上的力道又松了松,牵着柳白下了楼。
柳白的目光盯着眼前的背影,一盯就是三年。
三年后。韩式大厦。
“韩哥!”一听见这声,韩木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对面沙发上的一人却笑道:“完了,你祖宗来了。”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韩木苦笑了一声,三年来的朝夕相处让他的弟弟逐渐恢复了少年的心气,当年的乖巧已然不复存在,如今20岁的柳白甚至有几分蹬鼻子上脸的趋势,只有闯完祸卖乖的时候依稀有点三年前的影子。
在他头痛时,办公室门被“咚”地一声推开了,今天的柳白穿了一身时髦的皮衣,配合着天生的黄发,仿佛混血儿般精致,跟在身后的秘书气喘吁吁地向韩木道歉:“韩总,我没拦住,抱歉!”韩木无奈地挥了挥手,秘书松了口气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韩哥!”柳白一屁股坐上了韩木的办公桌,手里还转着墨镜,身上的木质香慢悠悠地晃进了韩木的鼻子,没心没肺地对着韩木笑,“韩哥!我来了你怎么不开心,笑都不笑一个,还让人拦着我。刚刚我可还听见你们相谈甚欢。”说话间那双带着凌厉的丹凤眼自上而下地斜睨了一眼沙发上的李原,“难不成是和李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人发现了。”李原只觉得一身寒意,浑身鸡皮疙瘩。柳白说罢,似笑非笑地盯着韩木,等着他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韩木嗔笑着将手头的纸团成了一团砸向柳白的脑袋,“没大没小,阴阳怪气。这是你原哥,李总什么李总。没看见我们在商量正事,什么正大光明的事经了你的嘴都显得别有他意了。谁能忘了你,你原哥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巧克力,拿去吃吧。”柳白抬手接住了纸团,闻言这才真正地笑了起来,变脸的速度让李原只觉得眼花了片刻。
柳白这小子除了当年刚接回来时像个乖孩子,后来被韩木越养越乖张,对韩木有着无法理解的占有欲,对围在韩木身边的所有人都饱含敌意,连晚上睡觉都要牢牢地抱住韩木。从前他还以为是柳白年纪小,所以对韩木多依赖了一些,长大了就会正常,谁知随着柳白日益抽条,哪怕身高已经略高于韩木了,仍旧我行我素,甚至“护食”行为比之前更甚,可偏偏韩木熟视无睹,只道是柳白缺乏安全感。李原愣神的片刻柳白已经折好了一朵纸玫瑰,走到他哥身前别在了西装口袋里,歪着头端详了两眼,认真地问他哥:“好看吗?”
从李原的角度,这纸玫瑰好看是好看,但和韩木这身价格不菲的西装配起来还是略逊一筹,但是他只看见韩木嘴角噙着笑,摸了摸柳白的头:“好看,很配。”柳白笑了,李原仿佛看见小狼呲了牙。柳白顺势在韩木的椅子扶手上坐下又道:“哥,我要吃巧克力。”韩木正要将盒子递过去,柳白说:“我要你喂我。”李原见状脱口而出:“这么大的人了,你......”话还没说完,却只见韩木低头拆了包装,挑了一颗榛果味的喂进了柳白的嘴里,“甜吗?”柳白笑着,“嗯,甜。还想要那颗白巧克力的。”“喜欢的话那让原哥下次多带几盒。”韩木边说边低头又拆了一颗,这瞬间,在韩木看不见的角度,只见柳白朝着李原看过来,那双嚣张的丹凤眼里盛满了得意。
李原直觉得自己头也痛了起来:得了,什么锅配什么盖,都是韩木自己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