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微微一笑,后退半步,“区区苍穹,也敢在本尊面前造次?!”

    顶着众人的目光,他的手搭上容澈的腰,暧昧地掐了一把。“小璟初这几天累着了,本尊事后赏你。”

    “你是——魔王焰刃?!”李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什么?焰刃?”众人大惊,外围的人群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虽说修道之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人修一直与魔修势不两立。人修讲究根骨,魔修讲究血统。而焰刃便是魔界百年一出的纯血魔修。百年前仙魔大战,众多门派掌门合理才堪堪将焰刃打成重伤,换来这百年的和平无事。进来魔界一直没什么动静,有传闻是魔王焰刃闭关养伤了。但仙界一直不敢放下紧惕。

    当年大战的不少修士已经神陨,所以一时半会还真无法确定眼前这散修是不是真正的焰刃。人间只剩下焰刃的名声。

    玉竹真人眯起眼,“不知阁下千里迢迢来我苍穹有何事?”

    谢泠知道她还没信。也是,堂堂苍穹掌门如此轻易相信一个毛头小子就有鬼了。他打了个响指,手中凭空出现一串冒着黑气的铃铛。有人认了出来,“是鬼铃!”鬼铃是焰刃的法器,轻轻一摇便能召唤恶灵大军。

    谢泠亲昵地蹭了蹭容澈的侧脸,“当然是来接我的宝贝儿——”容澈有些嫌恶地撇过头,躲开谢泠的触碰。谢泠笑容不变,鬼铃化作一把锋利的短匕抵上容澈的脖颈,刀尖划破薄薄的皮肤,鲜红的血顺着刀尖流下。容澈停止了挣扎。谢泠很满意,“说了要乖一点。到时候还是你吃苦头。”

    他有些痴迷地抚上容澈的伤口,用力一按,更多的鲜血涌出,沿着谢泠的指尖滚落。杨立桉气得大喊,“魔头住手!”

    昔日苍穹万人敬仰的容大公子却沦为魔头手中随意凌辱的玩物。这怎么看怎么让人痛心。谢泠悄声道,“疼吗?我不是有意——”

    “无事。”在宽大的衣袖掩盖下,容澈安抚地勾了勾他的手指。

    谢泠指尖把玩着鬼铃。鬼铃上的黑气缠绕在他指尖,那铃舌一会儿在空中摇晃,眼看将触碰到铃铛了,又被谢泠捏住。众人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放下。谢泠眼睛眯起,“方才听得是,你们要治小璟初的罪?”

    杨立桉吓得满头大汗。眼下看这样子,他们若是真的将容澈抓回去,这魔头说不好直接带恶灵大军杀上门了。“倒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有人控告——”

    谢泠掏了掏耳朵,一副耐心耗尽的样子 “本尊要带璟初走。”

    “不行——”话音未落,谢泠冷冷看向说话的那人,“你有问题?”

    那人瞬间噤声了。

    玉竹真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再怎么说璟初也是我苍穹的大师兄,若是阁下的一时兴起,怕不是会空伤了璟初的一片真心?”

    谢泠知道玉竹真人才是真正难缠的,再继续和她在这里拉扯他就很难脱身了。他的眼神在玉竹身上来回打量,突然笑了,“那你来?我看你也颇有几分姿色。”

    在几人愣神之时,谢泠看准时机,掏出李颜云做的传送卷轴抓起容澈就跑。

    容澈情绪稳定地像他没有被当众威逼,“他们追来怎么办?”

    “一时半会儿不会来。”谢泠很有底气。

    果真——

    凌霄仙尊率先请命, “我怎能眼睁睁看着我儿被掠去?!这太荒唐了。掌门,我请求——”

    玉竹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护子心切,但你一人去定无胜算。不如回宗门集结弟子一同出发。”

    她转身看向人群中的孟汪阳,“你是容澈手下弟子?”

    孟汪阳诚惶诚恐:“回掌门,是。”

    “那此事就交给你,你去通知下去。”

    “好!我们终于可以直面真正的魔修了!”郑顺好欢呼。“拯救容师叔计划开始——”

    孟汪阳有些担忧,“凌霄仙尊尚且打不过那焰刃,难道加上几个弟子就行了?”

    郑顺好后知后觉,“有理,但掌门总不会无缘无故让我们去。”

    “她一定留有后手吧?”

    谢泠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带着容澈跑回了他的小破屋子,换言之,苍穹山脚下。

    “你说的安全地方就是这里?”看着堪堪能住下两人的竹屋,容澈有些难以置信。透过竹屋的窗户,甚至能看到苍穹山顶的晨省钟。每天早晨有弟子敲钟的时候,他说不定还能跟人打个招呼。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谢泠信誓旦旦。他在自己的零零碎碎里仔细翻找,好不容易掏出一点伤药。自从他献祭后,就很少用到正儿八经的伤药了。这些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你给我老实躺下!”

    容澈看着那一小瓶粘稠的不明物体,无声地表达了他的拒绝。比起身上的伤,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与焰刃——是什么关系?”

    虽然说不上是一同长大,他也自认了解谢泠。怎么就突然与魔修有了牵扯?

    “我有他救命之恩,他认我当义父,还死命要把鬼铃给我来报答我。”谢泠满嘴胡诌。见容澈认真思考,”似乎真有相信的样子,他连忙回到正轨上 ,“没有关系。”

    “那你?”就这样顶着人家的名号四处招摇?

    “别人觉得我和焰刃有关系就行。左右他敌人那么多,也不差这几个。”谢泠满不在乎。

    “那鬼铃是怎么一回事?”

    谢泠掏出那一串冒着黑气的铃铛,掌心微动,铃铛慢慢融化,最终化为一小块鎏金——正是他们从虚空中获得的。

    容澈皱起眉,“谢泠,你能不能长点心?你是三岁幼童吗?当时但凡有一个人提出要搜魂,你的这些小把戏还有什么用?”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反正我烂命一条,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死。”谢泠心中腾起火来,他咄咄逼人道,“不是正合你的意?”

    不是这样的。怎么又变成这样。此话一出口,谢泠就后悔了。他知道容澈是什么样的人,方才的话也是因为在意他。他有再大的怨气再深的恶意都不改该对容澈释放。但是他脸皮太薄,道歉的话此刻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在谢泠以为他和容澈的之间就会一直这样僵持着,容澈开口了。

    “谢泠,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他的语气算不上软,甚至只是平平。这几个字对谢泠来说却如雷贯耳,一直烫到他心底,使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先前和容澈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但从未说过如此直白的话。

    我希望你能活着。谢泠的前半生过得不算好,从未有人对他说“我希望你活着”,更多的是咒他快死。他善于反击别人的恶意,却并不习惯接受善意。

    心底的热意一直蔓延到耳朵上,谢泠仍然端着他冷冰冰的架子,但怎么都听起来有些外强中干的意味,“关你屁事!不躺下就滚出去!”

    谢泠的反应没有逃过容澈的注意,他的眼睛中忍不住带上了一点笑意。再逗下去谢泠要翻脸了,他见好就收。虽然不太情愿,仍是乖乖躺在了谢泠的小床上。只是在谢泠查看他伤口的时候,悠悠道出一句,“好小啊。”

    谢泠懒得去问容澈指的是房子还是床,无论哪样都不是好话。他笑意盈盈地戳了戳容澈的伤口,如愿感受到了容澈肌肉的紧绷。“是比不上容大公子的府邸,就不劳容大公子费这么大事来我这小庙了。”

    容澈知道他在问什么。做为苍穹的大师兄,他也不至于一直跟着谢泠跑,况且谢泠并未做出任何不利于苍穹的事。做为曾经有纠纷的旧友,他也不用追着谢泠进虚空,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他不回答,反问谢泠,“那你费劲要保下我是干什么?”方才在苍穹众人面前,谢泠完全可以抛下容澈脱身。反正苍穹只会治容澈的罪。

    谢泠突然弯下腰,神色暧昧地看着容澈的眼睛,说话间气息全喷在容澈颈间,“我可舍不得,我心悦容公子好久了。容公子不如就如了我的愿——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沿着容澈裸露的腹肌一路向下,活脱脱一个流氓样。

    容澈很坦然地任由谢泠吃他豆腐。谢泠有些傻眼。这和话本上写得不一样!

    容澈这样的高岭之花不应该羞愤欲绝地阻止他吗?!

    谢泠猛然想起,容澈可不是什么高岭之花,他是芝麻馅儿的伪君子!都怪他一年没见容澈,被他清冷的皮囊骗过去了。

    他想抽回手,却被容澈一把抓住。容澈挑眉,“不是要我如你愿吗?我答应了。怎么不继续?”

    谢泠用力一挣,收回自己的手。他咂了咂嘴,看起来很是惋惜,“你这——再练练吧。”话落,他的视线又落到容澈的下腹,更加惋惜地咂了咂嘴。

    谢泠本来信心满满能扳回一局。不料容澈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双眼一亮,“既然如此,想必谢公子一定练得不错了。”

    “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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