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

    演出结束后陈易几人被粉丝围起来聊天,江赋和许缘走到湖边靠着栏杆吹风。虽然这个天的风都是热的,但她丝毫不介意,脸上的笑意未曾消退半分。

    “白烟说姜浮先回画室了,估计是不好意思见你吧。”江赋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扇子轻轻扇着,风很巧合的尽数落在许缘身上。

    “我知道,她给我发消息了,好好休息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治疗。”许缘把双手搭在栏杆上,侧头看着江赋眼睛弯弯,“晚上肯定要聚餐吧。”

    “嗯,陈珄他们几个其实都在现场。”江赋说。

    “啊?”许缘很是疑惑,“那他们怎么没跟我们一起?”

    “他们是说要享受氛围,”江赋耸了耸肩,“我也不懂,要我在那站一个小时我肯定不干。”

    许缘笑了一声:“什么啊,这可不见得。”

    江赋扇扇子的手一顿,随即也轻笑一声:“这么懂我啊。”

    “你就是这样的人啊,”许缘仰头看着天空的月亮,“我很早很早就说过,你一直没变,和以前一样。”

    江赋随着许缘的视线望过去,又低头看向自己手背的一抹白,最后把视线落在许缘的侧脸,心道:你也是。

    一道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逐渐旖旎的气氛。

    江赋拿出手机挑了个眉,一点没犹豫把电话挂断。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许缘一向善解人意,以为是自己在场才不方便接。

    “没,”江赋急忙说道,“不是,这人的电话一接准没好事。”

    电话依旧响个不停,江赋实在没办法,在许缘好奇的目光下点了接通。

    “快来接我!!!”

    电话那头的男声稚气十足,说起话来的语气也跟那个幼稚园的小霸王一样,铆足了劲就是想命令别人,实际上就是个纸老虎。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江赋炒鱿鱼的前上司,传闻中的祖宗叶柏驰。

    “我上哪接你啊?”江赋把手中的扇子递给许缘,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即反应过来,惊呼道:“你别是跑来泸城了?”

    “怎么,不行吗?”叶柏驰扯着嗓子叫,“要不是看你朋友圈我都找不过来,这么破个地方你怎么待的下去的啊,你快……”

    “别,”江赋打断他,“你跑这来得多大阵仗啊,别吓死我们这群乡下人。”

    许·乡下人·缘目光幽幽地瞥了江赋一眼,拿出手机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没啊,”叶柏驰完全无所谓,“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什么??!”江赋真觉得自己要去买颗极速救心丸来吃,他在原地干着急起来,“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不怕出点什么事啊?”

    “我怕啥,这破地能有什么东西蹦出什么东西吓死我不成?”叶柏驰大声嚷嚷。

    “呃啊,你搁哪?”江赋朝许缘昂了昂头,“走。”

    许缘没犹豫,走上前跟在他身侧。

    “一条破马路上。”叶柏驰简言意骇。

    江赋:“……”

    “算了,你也找不到我,”叶柏驰语气嫌弃,“我发定位给你吧。”

    刚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赋嘴角抽了抽,对着手机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朋友吗?”许缘问。

    “祖宗,”江赋记下了位置把手机踹回兜里,“我之前的上司,关系还行吧,家里养的金贵少爷。”

    “听你刚刚那语气,”许缘轻笑一声,“确实金贵。”

    叶柏驰,A市龙头企业柏驰家中最小的孩子,自出生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的父亲甚至取名字都带着点继承家业的意思。

    可惜叶柏驰玩性大,做事冲动虎头虎脑的,在外留学几年回来也不见长进,用他父亲的话来说就是朽木不可雕,失望至极。

    江赋本来以为自己要摸爬滚打一步一步走,结果叶柏驰的父亲直接将他安排到叶柏驰身边。看似是当保姆,实则所有决策都要先结果他手,以此稳固叶柏驰的地位。

    效果不错,可惜江赋离职。一直依赖他的叶柏驰直接疯了,把A市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万万没想到是跑泸城来了。

    “这什么破地啊,我都要灰尘过敏了。”叶柏驰食指曲起放在鼻前,眉头拧成一团看着江赋,那嫌弃的模样真不是装的。

    “你太不赶巧了,”江赋扯着叶柏驰的手臂把他丢上车,“泸城为数不多没开发的地也是被你找到了。”

    “我本来想开车来的,”叶柏驰被江赋塞进后座时嘴巴一刻不停,“但是我寻思不能让那群人知道,自己开又太累了,就坐高铁来的,哪知道这地这么偏,你知道我转了多少次车吗?”

    “你好。”许缘坐在副驾,转过头朝叶柏驰问了句好。

    叶柏驰瞥了许缘一眼,顿了几秒,神情有些不悦但很快收敛住表情,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许缘察觉到那股称不上友好的目光,但依旧笑的亲切。

    “你不会说话啊。”江赋转过头看着叶柏驰目光冷峻。

    “你知道我转了多少次车吗?!”叶柏驰转移话题,以为能像以前一样蒙混过关。

    江赋看着动作夸张的叶柏驰有些无奈,但心中气焰更胜。

    他知道叶柏驰见的女人多了去,看不起小地方,自然也看不惯小地方的人。

    以往他才懒得管叶柏驰对谁谁谁的看法,但许缘不行,许缘是被拖在这的。虽然江赋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知道她本有更好的发展空间,能力也不逊色任何人,她不应该也不能被叶柏驰看不起。

    “呃……”

    江赋很少给人挂脸,叶柏驰更是没有,毕竟是祖宗。可现在叶柏驰是能感受到那阵强烈的不满,江赋虽然长的是柔情挂,但现下的目光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得走啦,”许缘突然开口打破僵局,“就差我们没到了。”

    “哦对!得让他们再加点菜,”许缘低下头在手机上戳了起来。

    为什么加菜不言而喻,江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柏驰,随即转过头发动车子。

    叶柏驰的视线在许缘说完话也没离开她,他这下才开始好好观察她。

    容貌嘛,确实不错,但在A市比她好看的人多的是,倒是身上那股气质很少见。

    能让江赋那么在意……

    叶柏驰笑了笑。

    “我叫叶柏驰。”他毫不在乎江赋刚刚对他的冷脸,大大方方的朝许缘重新问好。

    “嗯?”许缘收好手机,闻言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我叫许缘。”

    “圆?什么圆?”叶柏驰间接性耳背。

    “许诺的许,缘分的缘,”江赋扯着嗓子说,“你再吵我就把你丢回A市去。”

    “真的吗真的吗?”叶柏驰语气激动,“那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哇,”江赋说,“梦里跟你一起。”

    许缘听见叶柏驰说的话心中一颤,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和江赋的相处时的情绪也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有些事她没忘,甚至总在午夜梦回想起时心中会隐隐作痛,可她又忘了,江赋这样的人会主动和别人提起那件事吗?不会的。

    要不是自己偶然间发现,他会跟谁说呢?

    父母吗?陈珄他们吗?

    许缘微微侧头,余光看着江赋,心中酸涩。

    聚餐照例在美食美客,订的包厢比上次大很多,因为邀请了部分粉丝。

    江赋是不知道的,打开门看到那么多人的时候人都是懵的,看到陈易一个劲喊落座就清楚了是他的主意。

    许缘跟盛乐和沈谙坐在一块,三个人脑袋凑一块说着今晚的演出如何。

    童博兴坐在江赋旁边给他递了杯水,看他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许缘身上,打趣道:“这么惦记人家咱不跟她坐一块。”

    “人太多。”

    “我都没说是谁呢,”童博兴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江赋放在唇边的杯子,发出“砰”的一声。

    江赋面不改色的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侧过来目光幽深地看着他。

    “我实话实说啊。”童博兴张了好一会嘴还是没说什么,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昂。”江赋看他一眼随口应道。

    “赋哥,那是不是......”一旁的陈珄早已急不可耐,见童博兴从江赋身边退开后就自己凑了上去,看着叶柏驰满是好奇。

    “是。”江赋知道他想说什么。

    “真的啊?”陈珄虽然猜到了,但得到肯定的回答还是一脸震惊,张大了嘴,“A市叶家的那个小少爷?”

    江赋夹个肉片放嘴里,敷衍的点了两下头。

    “赋哥,你这些年混这么好怎么不带带我,”陈珄一脸幽怨,“陈易,叶柏驰,这两家里在A市的地位真的很夸张啊。”

    “你还要我带着混?”江赋笑了一声,“那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而且家里的东西关他们自己什么事,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想凭自己的努力好好生活的。”

    江赋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耷拉着眼皮声音越来越小。

    不想说了,没力气说。

    “他不是A市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嘛?”陈珄压低声音,“我都听说过不少事。”

    江赋脑子里突然想起关于叶柏驰的某些画面,笑了笑,好一会才开口:“既然是听说来的事就不要太相信,反正在我看来他不是所谓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好吧,”陈珄面露难色,“呃......”

    “你们两个到底想说什么?”江赋把目光从陈易他们身上收回来,扭头各看了一下两边有话不说的人。

    “这个嘛......”童博兴把身体重新凑过来。

    “你跟我说的是同一个事吗?”陈珄看着童博兴有些疑惑。

    “不知道,”童博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那你先说。”陈珄扬了扬眉。

    “你先说吧。”童博兴说。

    陈珄:“你先。”

    “......”

    江赋刚看见他们两个就知道不对劲,但他也不是什么刨根问底的性格。这会见两人跟小学生一样互相推拒不好意思说的做派,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事了。

    我们的江赋先生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他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好友知道他好奇。

    “好吧,那我先说。”

    童博兴目光和江赋对上,又看了一眼叶柏驰,面色凝重:“江实健要压价收购老街改成文化街,本来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那条街有我爸一个铺子在。其实压价就压价吧,可想想是江实健弄这出,我真难受。”

    “一中附近那条老街?”陈珄问。

    见童博兴点头,扯着江赋的袖子,“那你经常请我吃牛肉面的老陈不也要被压收?”

    不久前老陈确实跟江赋提过这件事,但说到底这也不是现在的他能管的事。

    “我靠,去他妈的。”陈珄指着童博兴,语调中还隐隐有些激动,“你说真的?”

    “你怎么还这么激动啊?”童博兴目光偏了偏。

    “切。”陈珄意味深长地盯着童博兴,他知道当年那些事情不止他一个人记得清清楚楚。

    “送他们一份新婚礼物呗。”陈珄嘴角微微上扬,笑的意味不明。

    “啥?”江赋说,“叶简黎和江实健?”

    “是啊,”陈珄拿起杯子和童博兴碰了一下,“我想说的事就是人要结婚,邀请咱们了。”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从哪知道的?”江赋问。

    “林琳跟我说的,高中同学都邀请了。”陈珄说。

    “你还不答应林琳啊?”童博兴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陈珄。

    陈珄和林琳是青梅竹马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就连江赋也不知道。

    原因不过是高中时期正是青春期感情微妙的时候,两人都在刻意回避对方,甚至还约法三章,久而久之就几乎没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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