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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上)

    弘宁三十二年,靖太祖因在边境时遗留下来的老毛病身体愈渐不佳,后宣布退位,将皇位传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刘宸,刘宸自封靖庄祖。靖庄祖虽然没有靖太祖励精图治,但也勤勤恳恳。这京城的日子总是热热闹闹,风平浪静的。

    叶慕云一直以来上学堂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次受批评之后乖几天,再加上他这一副白白净净“好学生”的相貌和讨老师欢心的口才,让学堂里的老师们都没他什么办法。乖了几天之后自然又吃打不吃记,皮痒了动不动就逃课到处玩,有一次甚至偷跑到军营里看士兵集训,最后还是被一个士兵发现上报给大将军,由大将军亲自抓回去的。叶小少爷自幼对读书和当官不感兴趣,却独独喜欢练剑练刀。叶父和叶璟也除了严令禁止他打架斗殴外没他什么办法,只能对外笑着说他继承了叶祖父的风范。

    就在叶慕云以为他的前半生都会这样匆匆忙忙过完的时候,一场偶遇改变了他的人生。

    ……

    弘宁三十四年冬,京城。

    各地的门派发展迅速多元,势力逐渐扩大。其中以八大门派为主:潇洒脱俗的十四洲,富贵多金的金阙慵,一直奉行正义的穹苍门,以其门派里弟子爱在酒后练剑故当地酒称之为洛阳醉的醉洛阳,隐居山林的梅花涯,与穹苍门相提并论的白玉关,还有昆仑山庄和沧水川。(名字太多了记不住没关系,后续会慢慢提到。)

    其中,十四洲门派的第一任掌门人正是叶祖父,现掌门人(第二掌门人)李长云也正是他在外行侠仗义时救下的孩童,因其武力天赋,叶祖父一直细心培养扶持,直至李长云长大。叶祖父一心想报效祖国,便随后追随靖太祖去了朝廷任职,李长云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下一任掌门人,带领十四洲发展的越来越好。李长云也早已把叶祖父当成自己的父亲,基本每年都会回京探访叶父和其他好友。

    此次探访正值新年,李长云在回春楼二楼雅间宴邀了叶融衡和其他故知,一起叙叙家常。

    …

    楼外雪洒飞飞,京城弥漫着严寒的刺骨。楼内热气腾腾,滚滚的火锅让在场的人都吃得脸通红。聊着聊着实在是有些热,李长云推开窗,一股股寒风就接连袭来。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大,本该热闹的集市都冷清了许多。正当大家吹得有些冷了想关窗时,突然看见了一个正在风雪里瑟瑟发抖的小乞儿,发抖的手紧紧攥着一个盘子,里面却只有零星几个铜板。

    众人不禁升起几分怜悯,这个小乞儿怕是熬不过这个寒冬了。虽然京城繁华迷乱,却也不缺会在一场大雪里冻死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黄亮亮的人摇摇晃晃地出现了,身边还跟着一名小厮正端着伞,生怕那人淋了雪——一看就是一个纨绔的富家子弟。他漫不经心地撇了那小乞儿一眼,嗤笑一声,又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厮,说到:

    “你说说,这乞儿什么时候就会死了?“

    “回少爷,应该撑不过半月。”

    小厮唯唯诺诺地开口,生怕自己的话会引起这位少爷的不满,那怕是又免不了一番拳打脚踢了。

    “哼,那既然也撑不了多久,那本少爷就行行好,现在就帮他上路,也不用再让人看着碍眼。”

    说着,那富家子弟就一脚踢翻了小乞儿手中的盘子,下一秒就直直往他身上踢去。那小乞儿本就冻的奄奄一息,眼睛都睁不开,自然也反应不过来,连大叫和逃跑都没来得及。

    二楼的李长云看到了可怜的小乞儿,不禁联想到了自己还未被师傅收留的痛苦时光。结果竟然有人直接上去拳打脚踢,他自然是愤怒不已,正准备下去教训一番时,好友拉住了他,回头望去,发现一少年早已一脚将那富家子弟踢了出去。

    …

    那少年正是叶慕云。

    …

    今日好不容易休沐不用上学,他本想着和他哥或者好友一起去集市转转。结果他哥忙着和青梅竹马应如棠一起,他平日里的兄弟也都碰巧犯了事被锁在家里闭门思过。可叶小少爷从不亏待自己,没人过就自己过。他趁着父亲和哥哥都出门了,提着伞和钱袋就潇潇洒洒逛集市去了。

    可好景不长,叶小少爷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冷,没穿几件衣服就出来了,一路上边冷的直打喷嚏,边嘴里嘟嘟囔囔:

    “这天也太冷了吧!要是我不出来就好了。”

    结果刚进集市几步,就看见一个在风雪中讨饭的小乞儿,冷的直哆嗦的叶慕云不禁对乞儿比平时更同情了几分。就在叶慕云想给多点钱让小乞儿回去时,却突然看到一个富家子弟踢翻了小乞儿手中的盘子,下一步就是小乞儿的身上。

    他来不及想平日里父亲和哥哥让他不要打架生事的唠叨,情急之下,上去就直接给了那人一脚。

    那人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挨一脚,直直被踢到雪里,痛得一时半会都起不来。

    旁边的小厮吓得把伞一扔,边连忙上前把他家少爷扶了起来,边嘴里嚷嚷着:“你个不要命的东西,知道我们家少爷是谁吗?竟然敢踢我们家少爷?!”

    叶慕云心里一悸,他其实踢完之后也害怕自己惹了什么朝中权贵,担心他们找父亲和哥哥的麻烦,可看了半天,发现也不是同他一起上学堂的官员之子,可能只是富商之子吧。

    “哼,分明就是你们仗势欺人!”

    从小虽然有点不学无术的叶小少爷一直在长辈的教育下要为人正义,他从小就立志要成为匡扶正义的大英雄,平时也会认真和哥哥请教习武的知识。虽然有时候有点游手好闲,但仍是热血无畏的少年郎,何况哥哥和习武的老师之前也夸他很有天赋,自然要硬气些!

    金黄色衣服的气焰在雪里掩盖了不少,那富家子弟被人娇生惯养惯了,平日里没受过什么苦,被人一脚踢得在雪里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爬了起来,虽然看起了输了大半截,心底里的傲气让他不肯认输。想着自己学过一点武术就又往那少年奔去。

    …

    这个年纪的少年就是好面子的,不肯轻易认输,双方都在较着劲。最后在叶慕云的一点武力加持下,富家子弟总算是认输了。

    在无数次跌倒后又巍巍颤颤地爬起来,他嘴里不甘地骂了几句就拽着小厮走了。

    要是不顾及他脸上个身上的伤和雪,他的威慑力可能会更强一些。

    叶慕云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从雪地里站起来,擦了擦身上和脸上的雪,虽然也受了伤,但起码是打赢了,脸上的笑容就洋溢不住。

    他捡回小乞儿的盘子,把手中钱袋的银钱大部分都分给了小乞儿后,才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道:

    “你可以回家了。这个冬天别再出来了。”

    只见那刚刚吓得半死的小乞儿愣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连忙点了点头,又自己觉得不够,连忙磕了好几个头,才拿着盘子小心翼翼地跑了回去。他在路边跪了太久,起来的时候险些站不稳,差点又摔下去。

    叶慕云看着那小乞儿的背影又笑了,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倍儿有面,以后一定要跟自己的兄弟们炫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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