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南翎野!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的根本不是你!两年了,还没醒吗?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吧,放过我,对你来说很难吗?”

    贺玖溪的话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我的心里,不过她说的也对,这个黄粱梦,该醒醒了。

    这两年,贺玖溪在外面干的风流事,也不是不知道,但我还妄想可以挽留一下这个本就是错误的婚姻,于是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企图蒙混过关,但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

    尽管我看到她把情夫领回家,尽管我看到她当着我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的权威,将我拖下水。我都对她的行为置之不理。我已全力将她家的那个小破公司救上岸,渴望她可以因此对我的态度由此好转,但我还是高估了人性的恶,最终等待我的只有一纸离婚协议书。

    我颤抖着手整理好她散落一地的纸张,轻轻地重新放在实木的桌子上。“好,我签。”

    我看着她倚靠在她那个情夫季宴礼的肩膀上,蔑视且嚣张的看着我卑微的签上离婚协议书。季宴礼始终站在一旁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看着当初不可一世的南总跌下神坛。

    他也是我带出来的老员工,还是我的高中同学,毕业后我好心将他收入我的公司,一步一步教他怎么谈客户,怎么管理。他也算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可没想到却和我老婆搞在一起,而且还是我老婆主动的。悲哀啊。

    注视我签完字后,两人就匆忙离开了,一秒也不愿意分给我,好歹也做夫妻两年了,真是个白眼儿狼。我坐在沙发上,心里异常的平静,看着这毫无人烟的房子,我独自坐在这里显得有点落寞,算了,本来就很落寞。

    他们俩去哪了呢?看天色还不晚,应该是领证去了吧,像贺玖溪那么急躁的人,等不上明天了吧。我看着无名指上银色的戒指,想把它扔掉,以此结束这场闹剧,但最终还是不舍,把它装进了首饰盒中。

    我不舍的并不是这个戒指,而是我们两年来的时光,人又有几个两年呢?我也只不过是希望有人来爱我,仅此而已,为什么就这般困难啊?

    天阴沉着,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空中,看样子,又是一场狂风暴雨。风声怒号,猛烈的吹刮着我的窗户,发出砰,咚的声音。一阵雷声过后,雨点纷至沓来,果然如我所想的,是一场暴风雨。

    我没关窗户,雨水打湿了我窗前的地板,以及窗台上那弱不禁风的小植物—郁金香。那是我为她准备的,听说她喜欢花,我就在家的各处摆满鲜花,可人走花黄,也许是心理作用,我看这郁金香也没有原先那么艳丽多彩了。变得闷闷的。

    房子还是原先的房子,只不过人走了之后变得空旷而已,贺玖溪走的很匆忙,连最基本的行李都没有拿,看得出来她走的很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仅在这个房子停留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就离开了,但房里的一切东西我都没打算拿走。就当是留给自己的纪念吧,也算是一种警告。

    我也没有回公司,就权当是给自己放个小假;放松一次。

    那是在一周后我得到的消息。当时我正在厨房里做饭,电话铃声响起,怕是公司出了什么要紧事,所以我的手机通常是没有静音的。

    不知为何,我拿起电话的手都是颤颤巍巍的,一整天下来心慌的不得了,下午的时候心脏一阵抽痛,好像被人用力攥着。

    在这通电话后,我找到了我心慌的缘由。

    “喂?你好,我是南翎野。”

    “南总,贺玖溪小姐出车祸了,现在在人民医院接受治疗。”说话的是我的秘书,也跟了我很多年了,对我家里的事也多少有点耳闻,但我选用她做我秘书也正是因为这小姑娘懂分寸,不会乱说,也不会私底下嚼谁的舌根,光是这一点,我就对她很满意,更何况她办事利落干练,这段时间我全权将公司交给她代理也是非常放心的,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如果她这次办得好的话,我可以给她一个分公司让她管管,事后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也是不错的。

    “小连,你应该知道我和她已经离婚了,所以她的一切所作所为已经和我撇的一干二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懂了吗?”乍听这个消息时我是很震惊的,也找到我一天心慌的原因,但小连和我再怎么亲也毕竟是一个外人,叫她掺嚯我家里的事还是有些不妥。

    “可…”小连斟酌了一下,慢慢开口“医院的人说贺玖溪想见你,她好像失忆了,现在只记得你…”

    我平息了一下我心中复杂的情绪,才缓缓开口:“好,我知道了”

    其实我有很多想问她的,比如她的丈夫呢?又或为什么只记得我?后来细想一下,即使我问她了,这小丫头也不会知道,她只是帮我传个话而已。

    况且,答案显然易见,因为我是她最恨的人。

    顾不上锅里的菜,我赶紧熄了火,套上外套,拿上一把车钥匙就冲出了别墅。

    挺玄幻的,说实话,我没能想到这种狗血剧情能落在我身上,同时也觉得可笑,当初她贺玖溪一打离婚协议书就甩在我脸上,逼迫我签的字,可如今呢?居然落到需要她的前妻上医院将她领走。

    到了医院后,走进病房前,她的主治医师跟我攀谈了几句,我才知道,这场车祸是突发性案件,肇事司机也已受了重伤,而她和季宴礼原本是打算开车去度蜜月的,但在路上就遭遇了不测,季宴礼更是因此丧命。

    刚结了婚,配偶就死了,可能她受不住打击,就暂时失去了记忆。

    现在她是这场事故唯一清醒的人,结果却失去了记忆,所以警方想让我帮忙,重拾她的记忆。

    “为什么是我?而不叫她的父母或其他朋友?”

    “我们尝试过,但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无论和她说什么,她就只是重复南翎野这个名字,所以我们有意调查了一下您,发现您是她的前妻。”

    我了然,一次车祸,脑子还撞傻了。多讽刺啊,连手破个小皮都要用纱布紧紧包裹着的大小姐现在出了个车祸谁都不记得,偏偏只记得她的前妻?

    我忐忑的走进病房,害怕她看见我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警察在病房门口,见我进去了,将门帮我带上。此刻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贺玖溪就呆坐在病床上,右手打着石膏,头上绑着绷带,左手还挂着水。显得狼狈不堪。窗外的光斑散落一地,像上帝打翻的牛奶。

    她就这么豪无脾气的坐在阳光下,与原先嚣张跋扈的样子大相径庭。

    听见有人进来了,她缓缓转过身,用清澈如水的眼睛注视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你…?是谁?”贺玖溪抿了抿苍白的唇。

    我挑了一下眉,轻声道:“不是你找的我吗?”

    病床上的人更加疑惑,“我没找过你,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算了,她身病就不和她一般见识。“我是南翎野。”

    女孩转过去的头听见这话后蹭的转回来,细细打量着我,我被盯的有些发虚,不自在的环握住我的后脖子,轻轻摩挲几下。

    “你是南翎野!?”问完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年头,居然还有玩扮演,搞笑,那你说说我是谁?”

    我有点听不明白她说的了,感到莫名其妙:“你是贺玖溪,云盛集团公司老总的女儿”我摊了摊手,没有把我俩原先的事告诉她。

    “贺什么?”她皱了皱眉,鄙夷不屑的看着我。

    我又重复一遍:“贺,玖,溪。贺是贺卡的贺,玖是王字旁加一个长久的久,溪是小溪的溪。”

    随便吧,她一个被车撞坏脑子的人,何必计较呢?

    我和她说完,很显然,并没有解她的心头之惑。依旧瞪着迷茫的眼睛看着我,如果在两年前,我可能会心软,但现在可不是,我对她已没有当初的感觉。

    她木讷的坐在床上,半晌才开口,“现在是哪年?能不能给我一个镜子?”

    看来是真撞傻了。

    “2040啊,你真撞傻了?”

    “不对,不可能,现在是科学社会,不可能。等等,你说的撞傻是什么意思?”贺玖溪双眼猩红,不可置信。

    “你出车祸了,失忆很正常,要是觉得难受,我帮你叫医生。”看贺玖溪抱着脑袋看似很痛苦的模样,我耐心给她解释。

    “给我个镜子好吗?”

    我出了病房,看着门口的警察,叹了口气,说:“她说她要一块镜子,麻烦你们了”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最终打了个电话给医院门口停留的警察,让他们送上来一块镜子。

    5分钟后,我重新拿着镜子进了病房,进之前,我给那俩警察交了个底:“她情绪不稳定,可能我也问不出什么,不过我会尽力协助你们的”

    他们点点头,我就进去了。

    我把镜子递给她,看她用左手颤颤巍巍的接住,又颤颤巍巍的打开对准自己肿成猪头一样的脸。

    “没事,过段时间消肿了就好,现在也还行,没那么丑。”我尝试安慰她,但心里不知由来的恐慌感蔓延而生。

    “我要回去。”这是她照完镜子后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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