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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篇.朝露求雨

    滚滚乌云挂在暮空,凉风混杂着些许霜雪,毫无疑问的又是一个恶劣天气,但这样的天气在尚雪王朝并不多见,近日不知是怎么了,他总觉得心绪不宁,像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少主殿下温云鹤年二八,乃是当朝姜王后之子,要说这姜王后,当初也是称得上倾国倾城,弱柳扶风之恣,当然并非是弱,更不体弱。可姜王后诞下的第一子温云鹤,生来就体弱多病,许是姜王后怀上他时正值战乱,王后常伴在君主身侧为君主日夜忧心,这才让温云鹤有了顽疾。

    尚雪君主感念王后之恩,在温云鹤出生的第五年将他立为太子,并非是君主偏心,而是这位少主殿下出生时,天边的彩云朝霞,连同仙鹤也一并飞来齐舞,又碰巧了锦城军胜仗归来,君主将温云鹤看得极为娇贵,所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

    但……这温云鹤生来就是个习文的胚子,什么木头剑、软剑、铁剑他都不会用,要说能用什么……额,无疑就是银针,但比起什么武功防身术都不会,银针已经很好了,当然,他的课也没落下过,法术也用得不错。

    要说这最出众的,还是温云鹤这满头的银发,如果他生的不好,这满头银发自是要为世人唾弃,将他编排成怪物也不为过,但他偏偏生的极好,性子也温和冷清,见过他的,说他为人冷淡不喜喧闹,没见过的,将他说成云中仙也不为过。

    君主为了他广招天下武士,影卫营中送来的送走的这些年更是数不胜数,凡入影卫营者,留名登记,日日夜夜接受残酷的训练,若是中途死了,就从册子中剔除,给家里人些许黄金布匹以作慰藉,若是能从低阶的绿牌影卫,一路升到黑牌影卫,在皇家的人勘察过其人品性之后,合格者会被送往泉月宫,但收或不收,全凭主子自己的意愿。

    要从绿牌升为黑牌可不容易,影卫营中共有绿牌、蓝牌、紫牌,然后才是黑牌,这意味着战士们要先过体力这一关,然后是耐力,武力,当然光有武力可不行,人还得机灵,多少都要会一点医术,以上就是君主的要求。这可把营长为难坏了,背地里几个管事的聚在一块儿,喝酒时,总会蛐蛐两句:“不是我说君主这活单拆来找都好找,要合一块了,这不就是难为人吗!”

    此时已过亥时,洋洋洒洒的细雨落在朝露殿的屋顶上啪嗒啪嗒地响着,殿内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闻端着茶盏出来的侍女道:“君主又往泉月宫塞人了,那位主子能收吗?”

    这个时辰他本该在宫内休息,可却因为一道圣旨不得不从刚捂热乎的锦被中起身,说实话,他不想。这些年送来的送走的影卫数不胜数,他一个都瞧不上,全给赶了去,他也曾向君主请示过,自己身边有一个文侍就足够了,用不着什么影卫侍卫锦城卫的,先前那是因为没有圣旨,他也就半推半就半装傻的将人回绝了,可这回君主下了旨意,君主之令不得不从。

    温云鹤想着这回又用什么法子将人赶走才好,实在不行就假意发个脾气罢。那一身黑袍的影卫跪在地上,双手举着自己的黑牌,他看也不看,就坐下来自顾自的煮着茶,一会火候小了,一会火候又大了,他总能找到借口一拖再拖,眼看都快过三更了,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轻叹一声,只道:“天色已晚,退下罢。”

    他刚从椅子上起来准备风风火火的回去了,那影卫朝他磕了头,俯首递牌。他却并未理会,只当空气,只见那影卫举起自己的牌子,低着头朝他膝行而至他身前。他忽觉好笑,先前送来的影卫碰了壁都没再强求,他不收影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次遇见个固执的家伙,难不成是影卫营没告诉他其实没被抽走也会有很好的待遇么?

    他的目光朝那人看去,淡淡的嗓音响起:“送你上来的人没告诉你,即使被刷走待遇也不错么?”那影卫像是思量了许久,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影卫顾霜,求殿下收留。”温云鹤不知这人是发了什么疯了,还是说此人贪恋权位想为自己搭个高台,他抬脚便要走,丝毫不给那人挽留的余地,他迈着幽兰小步想着明日怎与他那父君解释,不好又要被说一顿,但被说一顿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要他罚抄个诗文经书。膝盖跪在地上发出哒哒碰撞声,影卫再次朝他膝行,那碰撞声响还不小,“影卫顾霜!求殿下收留!”

    “大胆!还不退下!”那声音沉稳有力,却又颤抖,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哀求的意味,像是不收他就一定死定了似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出于什么原因让此人如此执着,温云鹤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也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温云鹤摆了摆手,让宫人们都退下,并非是有什么要紧,只是他不喜人,见此人如此,倒也来了兴趣想知晓其中缘由。

    温云鹤缓步而至那影卫身前,步伐轻稳,盯着那影卫打量了片刻道:“你倒是执拗,为何执意做我的影侍?”那人连忙将自己的黑牌举在手心,脑袋低了又低。“八岁那年……殿下曾施舍给我一杯羹,属下特来报恩。”

    温云鹤冷哼,这人好生有病,连找个好点的理由都不会。

    “属下有玉戒!能证明属下所言非虚!求殿下收留属下!”那人许是急了,那声音压抑又颤抖,带着几分急切,要知道选侍可是主子们自己意愿,哪里轮的上他来说话,更何况这是少君主。

    等等,玉戒?他是曾丢过一个玉戒……

    “玉戒何在?”那人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枚翡翠冰种带着些飘花的玉戒指。温云鹤将玉戒拿在手里细细打量,这玉戒乃是王后命人替他打造的,虽说他记性不好,但此事还是记得清楚,除非是他自己摘下,否则绝不可能于他人之手。

    “你叫顾霜?”玉戒里部的确刻着他的名字,还有几道他幼时顽皮碰撞的痕迹,不过这玉戒看上去跟新的一样。“我又怎知这是不是你伪造的?”

    那人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地板上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属下……若有半句虚言,便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可……光凭玉戒,温云鹤就能收了他不成。

    “砰——砰——砰——!”温云鹤一惊,此人当真是疯了不成,竟把自己的脑袋磕出了血。

    殿内沉寂片刻,连烛火幽幽的燃烧声似乎都能听见,此时已到三更,窗外的雨已停,砖瓦上的雨滴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云鹤当真是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人,他抬手,拿走了顾霜的黑牌:“我会将你的牌子挂于金殿之上。”

    顾霜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血迹染脏了地板:“多谢殿下成全,顾霜定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温云鹤看着他的模样,真是个……十足的疯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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