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被浙沪二人费力地抬上了楼,刚瘫到沙发上就一通电话打来,“(林)生澜(浙),(吴)兴淮(苏)如果体温有变化是正常情况,三天内应该会痊愈,不要去医院。有特殊情况和我说,电话打不通就钉钉@一下。”李锋云不急不徐地说,“三天后如果体温仍不对也联系我。”
“好的,辛苦了。”浙凝视着昏迷的苏,嘴上却淡淡道谢。
“这语气…出大问题。”
“可能得戒/严吧…他不想把这种事明着说。反正有变化就随时联系。”
“有——变——化——?”沪已然脑补了一长篇阴谋论。
“去去去,服从Dang的命令。”浙哭笑不得。
躺在床上的吴兴淮好像在揶揄:你们俩还真不把我当兄弟看啊。
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声中,这场轰动全国的罢工草草按下了暂停键。
(黔视角)
手机震动了一下,王哥发新消息了。
百年奋斗新征程?什么东西?他太想进步了吗?(消息见第二章)
字里行间每个字都不协调,黔三下五除二得出了个初步结论:见面推迟。八成是李锋云委托他什么事情,否则事关重大,他不会轻易失约。
等等,那他是不是觉得李委托他另有目的?
杨嵘黔(黔)顿觉大事不妙,立刻抓起手机回复:“好的,注意安全。”
李锋云会不会知道了他们的计划?马上就是各省表态了,但是他们是不是可能在走向他布的局?
对面没有回,这再度加深了不安感。
他又抓起手机,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开始疯狂地删文件。删完文件,然后是聊天记录,然后是云备份…他没想犯法,不过要真被抓住也难说。
就在,杨嵘黔刚刚上完相关聊天记录的时候,一条消息发来:
计划终止。虽然社会舆论有了,但是目前这项技术还没有国家能实现。散伙吧,他说有想法是好事,但记得结合现实。
难道航运毁灭不是现实吗?黔苦笑着接受了这个结果。不过总比追责好。
(林晓云视角,杭州武林广场地铁口)
“你看,群众的力量。集体犯事儿真爽。”林晓云在拥挤的游行队伍中耸了耸肩,冲江辰曦一笑。
对方不予受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游行队伍原预备沿地铁线路行进,地上地下都是罢工的人,但可比西方国家强太多了——没有□□烧,没有踩踏和黄堵独三件套,只有一群996社畜在那儿摇旗杆,举手机,喊口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政府审批通过的游行活动。不过学生联盟想要的效果就是这样,以假乱真,浪费公铵一点分辨真伪的时间也是时间。
尽管非常文明(甚至没有几个人趁乱犯/罪),但学联这个地下组织还是遇到了一些困难,比如说在市中心的武林广场站,极容易发生队伍相撞和踩踏事故。
解决办法类似景区排队的长廊……用栏杆把人流围起来,中间架一个岔路口,通过不停的把人赶来赶去来缓解拥堵的人流,直到绕出自己要去的方向。
“窝区,这地方是真绕啊…二十分钟都不一定能过去吧?那个地铁站我还没见过呢。”林晓云看着高□地图,喃喃自语。
早知道换个地方检查工作了…林掏出耳机,跟个没事人一样听上了摇滚乐。
“来人了,便衣到那个路口堵着。”人群同时停下了流动,江小声地和林说。
“明白。”林摘了一只耳机,“我们先走一步。”
果不其然,人流刚停下争吵声就此起彼落:
“谁给堵上了!过去!”
“站着茅坑不拉屎!”
“侬快zhe过起啊!”
“啊?发生什么事了?”
“麻烦让一下,孩子发烧了…”
“(优美的吴侬软语)”
便衣警察还没开口就无语了,随后为难地用扩音器开始工作:大家好,这里临时交通管制,请往别的方向走…往科协大楼方向的,往武林广场地铁站A口走……”录完了语音,开始用扩音器循环播放,几个便衣一个拿喇叭和扩音器指挥,一个撑着“此路不通”的蓝牌,一个在用栏栅阻隔人流…
“走,换条路。别走散了。”林抓住江的手,“往最近的D口走,去A口。”
江面无表情,单手拿手机发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DIF IVE BMM A---
@我爱吃辣条@-S-L-E-E-P-
“什么勾思网名哈哈哈哈哈…”林边跑边看边笑。
两个人一口气冲进地铁口,直奔有组织人员维持人流的A口——并不高明的引流方式把大部分去美食街的人 都引向了a口,光靠那几个人撑不住的。
与此同时,地铁站门口的交通小队,正满负荷工作着。
进地铁站的人流相对而言没有那么吵闹,但是问题是有很多人在地铁门口坐着乘凉,严重阻碍了人流。路人和坐着的人很容易发生踩踏,进而上升为肢体冲突。他们来就是为了防止这个的。
“老爷爷,咱要不进地铁站歇吧?这座外面一容易受伤,第二人也多,空气闷,咱进站有地方坐着,来…”赵文重复着那套,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术“这地儿人流太多了,您也体谅一下年轻人…”
大爷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摆了摆,意思是叫他别管。
“嘿呦您嘞…这人挤人呢,您坐在地上一屁股搁着多难受,要有人没素质啊,您身上可能还多几块垃圾,咱甭受这个委屈,上里头站着也好啊…”
“侬是谁呀?问嘎许多?”大爷好像终于有了一点对话的兴致。
“我是来这儿社会实践的初中生大爷您体谅体谅,毕竟这地铁站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要您出什么事了,我也得分责任。是这个理对吧?”
大爷笑了几声,继续上自己的蒲扇“这里人一直就这么多,我坐这啥事也没有。”
赵文几乎要绝望了,旁边的几位坐在门口的老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一个一个说过来,蒲扇摇的更用力了。此刻,这个可怜而脆弱的心灵并没有意识到,由于交警的分流措施,他将面临一波史无前例的人流,人多到让这几位大爷大奶全体起立。
人生渐渐喧哗,像沸腾的空气冒着泡。一浪盖过一浪,渐成波涛之势。
不会吧…怎么一下来这么多人?!赵文内心在咆哮:“三队所有人,上护栏!”
塞在兜里的手机振了一下,他火速点开看了:撤退?他lMa的,这么多人,你撤退?(江辰曦发的是一种传统的加密方法,是古典密码中的顺序加密,顺序为A→B,B→C,…Z→A。翻译出来就是撤退的拼音+aⅡ+A3(短横线代表数字组别),组别不进行加密。意思就是A组三队全队撤退)
三队不多的几个人,在此刻,在疯狂的人流中奋力搭起长长的护栏,不断的有地铁站为原点向外延伸。赵文没心情一个一个劝了,一手抓住一个老人往地铁站里拉,噪音盖过了叫骂声…赵文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抗l日神剧里的民l族英雄,要以死l殉l国,壮志凌云,豪情无量。此时的江林二人正在从楼梯下面往上挤的艰难过程。
“王澍!(shu,三声)你给我过来拉人!”赵文此时充分发挥了,一个队长对副队长的号召力。“老子来了!”伴随着一季不太响亮的耳光声,王澍成功拉起了两个老人,腿边还围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拉着他腿的小女孩,看上去拖家带口的。
“队长!人流把护栏踩倒了!”一会儿后,一个瘦弱的女孩跑过来,“请指示!”
“踩倒了就放弃!你让他们全撤回到门口,我带他们撤离!”
“兄弟,你的贵人来了!皇上驾到!”林晓云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她逼我这么写的)“我用一下地铁口那喇叭!”
“行嘞,交通大队长!你想想办法吧!”赵文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干的不错,我还以为已经全线崩溃了,你们能活着就行。赶紧撤,我们垫后。”
ZJ EBP EB zcx—lxy—(江辰曦,林晓云已到达)(一条长横线表示大队长及以上人员)
“义父!保重啊!”赵文拉着最后一个骂骂咧咧的老人下了电梯。
“人呢?——给我报自己名!”王澍顺利的接到了三队的其他人员。
确认过后,他带着整个三队下了地铁。告别前给江林二人留下一句:“微臣感激涕零!”
“你们一个两个都找乐子是不是?!走!”林晓云放下喇叭吼了一句,边吼边笑。
“亲爱的市民朋友们,”林晓云战术清嗓,半蹲下来穿过人流:“本地铁口人流量较多,容易造成踩踏事故,请有时间的市民朋友们往b口和c口地铁站走,感谢您的配合!进入地铁站时请您保管好您的随身物品和注意礼让老人小孩,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随后开始循环播放,林擦掉上面的指纹,放在地铁进站口,“有人来了吗?”她压低声音问。
“没。”江盯着人流。
“守着,我和我妈先通个气,方便待会儿装。”林掏出手机,以惊人的速度打字。
“大路上有下来增援的,你直接通话吧。坚持到十九点就撤。”
“行…哎呦别撞我!”林被人挤得差点摔倒。
“喂——妈,我们到了!你在哪里啊?什么——我们在地铁口A口!”林装模作样的打起电话,江则捡起喇叭,待目标对象靠近后暂时关闭。这样她们能混成两个遭殃的路人,而不是罢工的组织者。“人太多了我听不清!你消息发给我!”她说着,“见鬼了,怎么这么多人!什么事啊…”
演得真像…江憋笑中。
总之躲过了一波,接下来只要重复就好。
A3小队此刻正挤在一号线上,有几个因为过度劳累,已经开睡了。
又一次行动成功。
(联合国大厦)
“王哥,这场会议很明显是为了针对你和俄去的,我建议你不要去。”
王焕民和王燕蓟(京)在联合国大厦里快步走着,两人眼上都有盖不住的黑眼圈。他俩已经连轴转十几个小时了,午饭都还没吃上一顿。
当然,这栋大厦里的其他人情况也差不多,小国买地,大国博弈。联合国这个国际l政l治中心终于被最大化利用,灯火宵旰不息,总揽了所有国l家关于海平面上升的外l政。
中和俄是世界上的顶流强国,土地广袤资源丰富,此时自然有不少国家暗中垂涎。尤其是俄,地广人稀还在打仗,军事压力更大了。
这个会其实就是他俩的鸿门宴,西方国家再一次恶心了中l俄。因为不论接收不接收欧美移民,他们都可大作文章。
接收,移民变难民,再整几出曝光中l俄国民压l迫移民的丑闻,最后抹黑几句种lZhu歧视上去,正合西方的意思。
不接收,中l俄破坏世界和平,有违人道主义,他们可以借实行封禁和孤立政策,还可能会让人强行非法移民。
的确是个死局。
王焕民猛灌一口咖啡:“不去只会留下把柄,俄也不能一个人应付整个西方啊。”
“但我建议您推迟会议…”
“怎么?给他们留下个怕事的形象?舆论不等人。你别担心我,再见。”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会议室。
王燕蓟跟着他出了门,满心忧愁与疲惫,却忽然背后一凉。
他警觉地转过头准备对峙:是华l盛顿(他随华l盛顿总l统姓)。
“你好,北l京先生。”华l盛顿皮笑肉不笑的说“下午好。看样子他已经进场了?”
“你好,对。”王燕蓟僵硬地回答。
“那我们真是赶早不如赶巧了。我家的(美)也走了,你想和我聊会儿吗?”
“承蒙热情,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他一阵不祥的预感。
“哦?你对这盘棋没兴趣?”华l盛顿深蓝的瞳孔里面映着王燕蓟,“真是遗憾。”
这盘棋…以国为子,唯利是图的棋。
京礼貌的笑了一下:“中国有句古话,’谋士已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我对你所谓的下棋不感兴趣。”
语毕,他快步离开,不再多言。
“倒挺会讲话的。”华l盛顿喃喃自语,无视禁烟标识,光明正大的点了一支烟。
(与此同时,联合国会议室内)
“所以,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和民主精神的考虑,本国将对欧洲移民提供避难通道,以便共同应对海平面上升。”道格拉斯(美|国)扶了扶自己的墨镜,“那么,CN和RUS,你们对此有什么应对政l策?”
谁也没想到,这场会一上来就是剑拔弩张。
“中l方始终秉持客观公正的外交态度,主张各国都要根据本国国情解决争端。我希望有关国家保持冷静理性的态度。合作是历史潮流,共赢是人心所向。我国支持通过不干涉内政的方法,来帮助其他国家共渡难关。”(中译中:我可以给别人援助,但是我不会同意移民)
“我同意中方发言。我无法保证移民人员的安全,任何一个处于战l争l状l态的国l家都做不到这一点。如果你们甘愿把移民送去一个战争的国家而不是自己解决,那么我将无法保证各位移民的人身安全。”弗拉基米尔(俄)毫不示弱。
气氛稍微因为中的谜语缓和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不能保证人身安全,这不太人道主义吧?”道格拉斯挑刺道,“日内瓦公l约可写着不可虐待战l俘呢,你做不到?”
“充军就是士l兵了,不是战l俘。没拿他们去上前线,是我太善良了吗?闭上你挑刺的嘴。”弗拉基米尔恶狠狠的盯了道格拉斯一眼。
“那你还真得感谢主的仁慈了。”(中译中:你这样的活阎王没死,真是奇迹)
中l俄交换了一下眼神。
俄:咱们得把会议主动权抢过来
中:明白,我主攻,你打辅助
“我很抱歉,移民会带来的一系列矛盾和社会问题会让你们困扰…但是亚洲迫切需要一个可以提供大量人口居住的地方。我们可以给予尽可能多的政治与经济上的帮助。”洛佩兹(孟l加l拉l国)“如果我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会l亡l国l的。”
“我同情你的经历。中国古语有曰:君子和而不同。在亚l非国l家中是存在不同思想意识和社l会制l度的,贸然移民必定会破坏国家间的和平和团结。我国始终秉持着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并且乐意帮助他国。各国可以加强与我国的合作,重新规划人口布局。在天灾面前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我国欢迎各国与我们合作并再次讨论移民问题。各国国情不同,应因地制宜采取不同的策略。”(中译中:1:不准乱移民,我的主l权不可侵ll犯 2:可以适当的移民,但这个得我说了算)
“佩洛兹先生,我欢迎并期待您与我合作。”中特意冲他笑笑。
“非常感谢…我也很期待。”佩洛兹为难了瞥了一眼他。
最后中l俄两国都没有签《国际移民公约》,这场闹剧以一个大家都不算太难过的结局收尾了。这个公约简称移民公约,在今后的历史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不过一切暂时都和他无关了。不用担心西南和西北的偷l渡l犯l了。中长吁一口气,快速离开了会议室。王燕蓟看他出来,赶忙上去扶着。
中绷着最后一根弦,到了中l国办事处,才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京趁着刚才开会睡了一会儿,此时给中盖上了大衣。
窗外,纽l约华灯初上,目之所及,尽是霓虹灯的繁华。
王燕蓟坐在窗边,想给津冀发点什么,可一天的疲惫胜过了所有想说的,只留下空荡荡的信息栏和有苦难言的心,只有默不作声的睡觉去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