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实习的第三天，师父说有一起命案要带她一起去。
死者孟明，港城市水乡县万家村人，老婆张莲，儿子孟辰辰。一家三口来临海区旅游，被偷了钱包，报了案。
16号晚上十点，到“阿婆旅馆”住下，同一晚入住的还有万云母子，姜保力和他的七个学生，赵家两兄弟。
赵家伟报的警，他在旅馆二楼厕所最里侧淋浴间发现了孟明的尸体。
孟明死得很惨，舌头跟□□都被割断了，后脑凹陷，被凶手扒光了衣服丢在淋浴间里。
据死者妻子张莲回忆，17号晚上九点多，孟明以派出所给他打电话为由，离开旅馆。
晚上十二点又打了个电话，说要走流程留在那边，今晚不回去。
小文他们查了相关记录，当晚派出所确实给孟明打了电话，小偷已经抓到了，孟明走完流程在十二点就离开了。
很显然孟明撒谎了，拿完钱不回家，把命也丢了。
张莲说，她知道丈夫跟那个女人关系，她在丈夫的衣服里看见过他跟那个女人的合照。
她可以为了孩子装聋作哑，但是孟明为了那个女人连命都丢了。
可是万云也消失了，楼下监控显示万云人应该在旅馆里，但是没人知道她躲哪里去了。
现场唯一有可能知道万云下落的是个孩子，还是个脑子发育有点迟缓的孩子。
万心怡长得跟个小姑娘一样，可他是个男孩子。
万心怡带着他们去姜保力的房门口，小文他们以为万云就在里面。
没想到里面有头发情的畜生。
赵家伟冲进去把畜生揍得鼻青脸肿，尤其狠狠地踹了姜保力的下半身。
周围人愣了一会儿，才把赵家伟拉开，可别真把人打死了。
小文他们立刻叫人把床上那个男生送去医院。
第一起案子没找到凶手，却牵扯出了第二起案子。
万心怡只知道说“妈妈”，其余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阿婆旅馆”一共二十人全都被带回去问话。
旅馆门口的监控显示，孟明在17号晚上九点十八分出门，之后一直没回来过。
守门的老太婆说，那个男人向她借五十块钱，说回来就还，还把戒指留在柜台当抵押。
而万云在17号和18号凌晨一点多钟都出过旅馆，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出去时，手里拎着红色塑料袋。
有住客说，晚上起来上厕所，顺便关窗，就看到十字路口有个人在烧香，他觉得瘆得慌，以为自己遇到灵异事件了。
旅馆老太婆那个点在楼梯间睡觉，没看见万云出门。
赵家伟的弟弟赵家亮让小文他们确定，这两晚万云出旅馆就是为了去路口烧香。
“我那个点还没睡着，那味我一闻就知道有人在烧香，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女人回房间。”
然后这个女人就凭空消失了。
张莲指着警察的鼻子骂，说凶手一定就是万云，她在报复他们一家人。
当年，孟明和万云是一对小情侣，可惜万云家里不同意。
两个年轻人想方设法说服万云的爸妈，孟明那阵子听完了这辈子最难听的话。
张莲跟孟明就在那段时间认识的。
后来孟明跟万云还是扯了证，孟明就没再来找过张莲。
但是张莲发现自己怀上了，她给孟明发了短信，孟明也来看过她，这件事万云到跟孟明离婚都被瞒着。
至于他们离婚的原因，孟明没对张莲说过，只是警告她以后少在他面前提万云，觉得晦气。
小文跟师父说，有些人该死。
师父拍她脑门，让小文把职业守则抄了十遍。
孟明开了间发廊，平时人缘也挺好，夫妻俩经营小店也没有什么仇人。
所以现在看来，只有万云有杀人动机。
但是事情很快有了新进展。
另一边，姜保力肿着一张脸在审讯室。
姜保力说这都是两人你情我愿，不存在强迫。
小文气得想再给姜保力左眼来一拳。
他们在姜保力手机里发现了他跟孟明来往的信息。
孟明先联系的姜保力，时间就在18号凌晨一点。
【我知道你是锤子】
而姜保力收到消息并未回复，却在万云回到旅馆不久后出现在监控里。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出门干什么？”
姜保力肿着一张猪头脸，碎掉的眼镜歪在脸上。
“我出门散步。”
“半夜一两点，散步？你当我们是傻子。”
“哪个规定半夜不能在外面散步了？”
姜保力嘴真严实，他欺负男生那事是跑不掉了，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非常不配合调查。
姜保力说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叫他“锤子”。
他想竭力与这个杀人案撇开关系。
姜保力凌晨三点半才回的旅馆，他只说这么长时间自己都在散步。
这附近监控并不普及，只有旅馆门口这一个监控，出了事，旅馆老板迟迟不现身，也联系不上。
守门的老太婆说自己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老板了，每个月会有人来收账，其他时间都是老太婆在管这家旅馆。
小文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疑惑。
第一，监控并没有显示孟明回旅馆，但是他的尸体在旅馆的厕所里。
第二，万云本应在旅馆房间里，可是房间里只有小孩，她到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凭空消失了。
第三，姜保力在孟明死亡时没有不在场证明，他跟孟明的唯一的联系只有那条单方面的短信，两人除了这个完全没有社会往来。
第四，万云这个人很奇怪，大老远跑到这家旅馆，为的就是半夜出去在十字路口烧香，烧给谁的？还把自己的儿子当做女儿养。
第五，整个城中村都找不到第二个监控。
小文还没想明白，第三个案子又来了，也不算新案子，是之前一起盗窃案有了线索
赵家伟由报案人变成了“小偷”。
“车是我偷来的。”
赵家伟跟人要了根烟点上，跟那两起案子相比，赵家伟简直能拿到一面“积极配合”的锦旗。
赵家伟跟赵家亮是堂兄弟，在工地搬砖，包工头子拖了他们一年的工资，还当众给赵家伟难堪。
工头说他的车两兄弟挣一辈子钱都买不起，想要工资就老老实实把这个工程搞完。
枪打出头鸟，张家伟向来是个爱出头的，工头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其他工人老实，别老想着催工钱。
赵家伟一气之下开走了工头的汽车，不是说他一辈子买不起吗，那就拿这车抵大伙的工资。
两兄弟把车开到这里，就是合计这个地方三不管，有足够的时间找下家。
没想到遇到命案。
赵家伟行得正坐得直，他只是合理地要工资又没有杀人放火，事情轻重缓急他还是能分得清。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报警了。
然后就有警察认出来那辆车。
小文恨不得给赵家伟竖大拇指，看这思想觉悟，要不把师父那个“助人为乐，舍己为人”的锦旗送给他吧。
小文又挨师父捶了。
本以为张家伟跟前两个案子没有关系，没想到他们在车的后备箱里发现了死者的身体零件，但是依旧没有找到凶器。
得，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没落下。
小文被师父打发去安慰死者家属，张莲比她想的要冷静，吃喝一顿没落下，还求她把结婚戒指给要回来。
万心怡依旧呆呆的，看谁来了都喊“妈妈”，也只会说这两个字。
小文觉得这个孩子真可怜，但是想到那个躺在医院的男生，小文只觉得这些都是苦命人。
厄运专挑苦命人。
她买了水果去医院看望那个男生。
男生已经醒了，看护的人说他到现在一句话没说，他们也不敢催，怕孩子心里想不开。
小文洗了一串葡萄，男生不吃她就自己吃，太酸了，还是她自己吃完吧，买都买了。
小文看见了男生手上戴着头绳，她应该在哪见过。
“是心怡带我们去找你的。”小文被酸得面部扭曲。
男生终于有了反应，主动问心怡在哪里。
小文在身上擦擦手，把纸巾递给男生。
出了病房，小文就忍不住了，鼻涕眼泪都抹在了同事衣服上。
“畜生！”
同事拍小文背的手突然加重力道：“借你肩膀，你倒好，咬人。”
男孩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他是姜保力的学生，练长跑的。
姜保力说向学校争取了七个名额免费出来学习参观。
但是男生到现在都没出过门。
因为他们一共八个人，只订了三间房，姜保力说要个睡觉最不闹腾的跟他睡一屋。
第二天，所有同学都以为男生重感冒不能出门，姜老师说的话，学生没有不信的。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他那天趁姜保力出门想逃走，可是他能逃去哪儿，家里只有奶奶了，学费都是姜保力帮他们垫的。
而且这种事情，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他在厕所把自己身上搓的发红，心怡闯进去了。
“姜保力知道心怡是个男孩。”
男生有点懊悔，他想要是早点把心怡送回房间就好了，要是在那个叔叔闯进来时勇敢一点就好了……
小文告诉他：“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男孩子。”
男生平静地留着泪笑，还请求小文把头绳还给心怡。
小文让男生乖乖听医生的话，早日康复，然后带他去见心怡，自己把这根头绳给心怡。
姜保力摘下眼镜，满脸享受的表情，说要是再让他跟男生见一面，他就交代那天晚上他到哪里散步去了。
小文当面骂他是个疯子。
但师父却让她去跟男生沟通，她不肯去，一方面是这件事对男生而言很残忍，另一方面是她觉得师父像个给骗子转账的老糊涂，姜保力说的话能信吗！
小文在这件事情上很坚持，坚持不去，又被师父罚抄守则。
另一边，赵家伟听到车里有死者的零件，记激动地差点跳桌子上。
“有人陷害我！”
“你先冷静。”
工头的车是二手的，后备箱不用车钥匙都能打开。
旅馆老太婆睡得浅，她说听到外面的车声，隔一阵子睡着了又听见了。
车被人开出去过。
去了哪？
“车，我不记得了，没有特别注意过，你们是不是破不了案，什么脏水都想往我身上倒。”
姜保力说自己就是出去散步，没必要记这记那，他也不知道会死人。
还催着把男生带过来跟他见面。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好在很快有了新线索。
好几个人报案，自家祖宗的坟被人刨了，还发现了带血的衣服和锤子。
张莲认出，那就是老公穿出门的衣服。
衣服里没有钱包，但是有颗带血的扣子，警方找到了那件晾在姜保力窗面的衬衫。
凶器就是那把带血的锤子。
【锤子】
所有证据都指向姜保力。
警方还在坟堆外的灌木后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万云。
赵家亮听完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我真的看见那个女人回房间了。”
“这么巧，她烧香的时候，你看见了，她回房间的时候你刚好出门，你是不是特地等着她。”
赵家亮脸红，万云抱着小孩在走廊上喊救命的时候，他也在，女人一心只想着小孩，连衣服都没穿，他晚上就一直想着万云，觉得自己可能喜欢上她了，所以当他看到万云半夜烧香，想出门刷点存在感。
“……”
小文问师父，赵家亮说的话可信吗？
师父信不信对案件没有影响，因为监控里万云确实在那个时间进了旅馆。
除非旅馆有其他出入口。
万云还没醒，不知道能从她嘴里知道多少细节。
死者的手机还没找到，凶手既然能把凶器和死者衣物藏在坟里，那会不会手机也是同样的方法藏着。
中元节当天，一群人在野墓地里挖坟，口水都要把小文他们淹死了。
如果挖不到东西，他们能不能走出坟地都是个未知。
“有了！”
周围人骂得很难听，但渐渐不是骂小文他们了，而是骂那个缺德鬼。
十几个坟里挖出来的都是人的骸骨。
至此，一场命案抽丝剥茧，带出了十年未破的悬案。
十年前，短短半年内，本地多个家长报案，说自家儿子不见了。
失踪的小孩大部分都是男孩，年龄在五岁到十五岁不等。
当时更多人将目光放在拐卖人口上。
案子到现在都没个结果。
当时小文的师父跟着他的师父查的这起人口失踪案，没想到兜兜转转过了十年，又到他手上了。
万云醒了，小文觉得她出现和醒的时间都很及时。
没想到万云的母亲也是那场“失踪案”的受害者。
当年，她跟孟明谈朋友遭到家里反对，其实主要是她爸爸不同意。
“我爸控制欲很强，我好不容易逃到城里来，想自由恋爱。”
“他狠到拿我妈的命威胁我，说我要是不跟他们回去，他就跟我妈就在我打工的地方喝农药。”
那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万云他爸万小军带着老婆进城找女儿。
万云当时和几个工友合租，掏出了好几天的工钱给爸妈找了家旅馆住。
万云她妈哭着把女儿留下来跟自己住，万小军为了省钱，再加上生女儿的气，晚上就跑到厕所待了一晚。
万云骗爸妈说要回厂里跟领导报备。
其实她有预感，如果这次不跑，以后就跑不出他爸的手掌心了。
于是她找孟明求助，孟明搂着她，说把工厂的工作辞了，收拾好了家当，买了第二天最早的票，打算玩消失。
为了不让他爸起疑心，万云先是回了旅馆，陪她妈说了大半宿的话，等她妈睡着了，从旅馆窗户翻出来，一走了之。
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过了大概半个月，万云在报纸上看见了那家旅馆。
“杀人狂”一夜连杀两人，逃之夭夭。
死者其一就是她妈。
报纸上说，凶手目标是那个男生，没想到被她妈撞见，一不做二不休，全杀了。
万云觉得，要是自己不跑，她妈就不会半夜出门，也就不会被杀。
而且凶手手法残忍，被害人后脑遭受重击，烂得跟泥巴一样。
万云当时过不去心里这关，打工也总是走神，被扣钱。
孟明心疼，就让她在家休息，他能养活两个人。
万云觉得自己跟孟明在一起是错误的，提了分手。
当时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我讨厌男的，从我爸、那个凶手再是孟明。”他们都是害死我妈的人，可是我自己却生了个男孩，他长得不像我跟孟明，反而像我妈。
如果他不当女孩子，万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养大。
小文后背发凉。
万云用了十年，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才敢来面对自己的母亲。
她不知道妈妈被埋在哪儿，但是有人告诉她，可以在最近的十字路口点香，对人间有牵挂的魂为了不让鬼差抓到自己，会留下一缕魂在那里。
18号凌晨，万云去路口烧香，看见了有个人从旅馆出来。
万云说的时间跟监控和赵家亮的口供能对上。
但是姜保力没提到见过万云。
万云说她不怕死了的人，但是她怕活着的人。
旅馆门口挂着铃铛，她听到声音就躲起来了，等脚步声远了就回了旅馆。
上楼的时候她又听见了车声，“没想到是姜老师，我还以为是那天故意开车溅我们水的人渣。”
“我没听见车声。”赵家亮说。
再后来她就没意识了，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她是从土里爬出来的。
小文想不通，凶手从十年前到现在，走得都是“毁尸灭迹”风格，怎么这次偏偏炫耀上了，不仅把被害人的尸体从坟地拉到旅馆，就连被害人的零件都忘在车里没毁掉。
这不是等着被抓吗？
“哼，原来是那个女人在害我。”姜保力咬牙切齿，要求跟万云对峙，“我那晚没见过那个女人！也没开过车！你们都被她耍了。”
“凶器上只有你的指纹。”
姜保力双目发红，他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样一个人，在人间安稳地藏了十年，却因为各种巧合被烙上了罪人印。
师父说，哪来那么多天意，人定胜天。
警方找到了姜保力的母亲，她不愿意来见儿子，只让人带回来一张姜保力父亲的照片，躺在猪棚里，人不人鬼不鬼。
姜保力交代了，十年前，他来城里打工，看上了一个男生。
后来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他上瘾了。
弄完人就在晚上挖别人的坟，没人发现。
他收到那条消息的时候，就去了坟地，走路过去了，说是散步也没问题。
但是正常人一般不会夜里到坟地里散步。
他找到了自己埋起来的锤子，生锈了。
小文惊呼：“他不是杀死孟明的凶手？”
是的，他在坟地等人，等那个知道他就是“锤子”的那个人，没等到就回旅馆了。
“他胆子真大。”小文都不敢想象一个人晚上在坟堆里待那么长时间。
姜保力说他可以交代十年前案子的细节，条件是他要知道是谁在把他推向凶手的位置。
“什么？”小文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那个阿婆来自首？”
“阿婆”本名“万小军”。
就是万云口中那个“控制狂”父亲。
万小军当年跟“凶手”擦肩而过，在厕所隔间看到了凶手脚上的疤痕。
老婆女儿都没了，凶手找不到，万小军浑浑噩噩过了几年，村里人都喊他“疯子”。
有天，疯子从村子里消失了，不知道是掉进水塘淹死了还是被山上的野畜生给吃了。
世上没了万小军，只有旅馆里一个脾气古怪的瞎眼老太婆。
万云被生活磋磨了十年，万小军当时没认出来，直到他看见了万心怡，那孩子跟他老婆小时候长得真像啊。
老婆，咱女儿带着孙女回来看你来了。
万云的房间紧挨着楼梯，同样也紧挨着万小军的休息的楼梯间。
万云跟孟明在房间里的时候，万小军就爬在梯子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万心怡差点被失去理智的万云闷死，万小军赶紧上楼敲门。
那天姜保力在走廊上救万心怡，万小军看见了姜保力脚腕上的刺青。
大概是老婆在天有灵，把他们这些人凑在一起。
18号凌晨，孟明走到旅馆巷子口，万小军用从万云那里偷来的手机约孟明到墓地，并在姜保力门口塞了纸条。
万小军从楼梯间暗门进后面的小巷，在车里等着，他看见姜保力离开就发动汽车。
但是想到万云在烧香，他觉得老婆的死跟万有很大关系，如果万云当初肯跟他们回家，就不会遇到那个变态，被害死。
于是他临时决定把万云也带去墓地。
万小军从楼梯间进了万云房间，把女儿迷晕了塞进车里。
万小军开车，比另外两人提前到，他把车停在隐蔽处，先是用锤子偷袭孟明，又看见姜保力翻出了十年前的凶器。
在姜保力走后，用那把锤子以相似的手法杀死了孟明。
万小军把女儿埋在老婆的旁边，带回了孟明的尸体放在淋浴间。
他留下那么多漏洞，就是为了让姜保力落网。
小文还是觉得奇怪，这案子背后好像有一把手，每个人都是提线木偶。
万小军要求跟姜保力见面，后者有同样的要求。
“为什么要杀我老婆？”
“哼，一个老女人，脏了我的手，怪只怪她运气不好。”
“为了我这样一个人渣，把自己都赔进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来杀死我。”
“我怕脏了我的手。”
男生出院了，去看望了万心怡和万云。
万心怡头发剃短了，男身女相，像个假小子。
张莲带着孟辰辰，把水果放在万云病房的门口就回老家了。
小文写报告写得头都要秃了，男生却来找她，说想见姜保力一面。
姜保力戴着手铐，笑眯眯地看男生。
男生抬起头，笑得依旧跟平静。
“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