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没有想到，他会用梦境广告，找到杀害姐姐的凶手。
01
“梦境广告，是时下最流行、最有效率的广告投放方式。选择投放梦境广告，绝对是你们最具性价比的投放战略。”
纯白的空间里，站立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他戴着黑框眼镜，梳着三七分的发型，俊朗又得体，胸前的工牌写着他的信息——梦广时代广告公司营销专员：江渝。
在江渝面前，一位妆容精致的老妇人盯着纯白空间里突兀浮现的“梦境广告”四个字，露出好奇的神色。她的身旁，则是一位清新俊逸的少年。他的模样，令同为男性的江渝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江渝收回目光，露出职业的微笑，翕动双唇，整个空间不再纯白，而是泛起让人身临其境的影像。配合影像，江渝介绍起梦广时代广告公司，以及他们推出的核心业务：梦境广告。
几年前，梦广时代的创始人拿下了一项新科技的专利。这项科技，能操控人们的梦境。作为广告公司的梦广时代，决定利用这项科技，把广告植入到大众的梦境当中，以赚取各商家的广告费。
“做梦还要看广告？广告商想钱想疯了吧？”起初，这个广告投放项目被大众所抗拒。
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抵御不住利益的诱惑，成为了梦境广告的接收用户。
“在梦里看广告还能赚钱？我可以天天躺在床上睡大觉！”
“看梦境广告不仅能赚钱哦，梦广时代每个月还会抽取幸运用户，获得惊喜奖品。听说有最新款的VR设备，高端香水大礼包，还有无人驾驶汽车的免费使用权！”
“好吧，我承认之前对它说话太大声了点，让我也悄咪咪地搞一个。”
“用我的推荐码呗，我每拉一个人，还能积分换旅行套餐，到时候带上你。”
无数人为了丰厚的奖品，在网上领取了“梦境广告芯片”。它是一枚药丸形状的芯片，吞服即可存放于身体内。它会接收卫星信号，在用户做梦时，把他们的梦境变成梦广时代推送的广告。
这种猛砸钱的模式，曾让梦广时代一度陷入赤字状态。但随着接收用户数量越来越多，愿意找他们投放广告的商家也越来越多，他们只花了半年时间，就扭亏为盈，成了最抢手的广告平台。听说不少治疗睡眠的机构也因此如春笋般冒出，因为不少人都想达到梦广时代规定的每日最长睡眠时间8小时，做尽可能多的梦，看尽可能多的广告，赚尽可能多的“意外之财”。
“我得承认，一开始，我们投放的广告是缺乏创意的。”江渝向面前的两位顾客解释道，“在最初，植入芯片的用户，在梦境里看到的广告与普通的电视广告无异。即用户在梦境里看到的影像，不过就是商家拍的广告片。但是现在，我们利用科技，打造了超级沉浸感的广告体验。”
随着江渝的话音落下，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甜美的少女。这是最近最火爆的影视剧的主演。
“亲爱的，今天就和我一起来一场游乐园约会吧！”说着，她的身后闪现出了某知名乐园华丽又梦幻的场景。
老妇人跟年轻人的眼里，都忍不住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个场景现在是立体投影创建的，在梦里会更真实，更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江渝不无得意地解释，“当然，除了让品牌代言人当面似的推荐产品，我们还花了不少功夫，让很多用户开启了一些权限，以此打造相对私人的广告投放业务。”
老妇人和年轻人似乎不懂江渝的话，微微皱起眉头。
江渝微笑道：“请看这个案例。”
只见他们面前的画面又变成了普通的二维影像。影像里，一个刚刚下班回来，素面朝天的女生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累睡了过去。镜头推近，暗示她已沉入梦境。
梦境之中是大学校园，一个漂亮的少女被人簇拥着走在路上。
“佳寻，佳寻，你的口红好漂亮啊，是什么牌子什么色号？”有人阿谀奉承般地追问少女。
少女低头微笑：“你们别太夸张了……”然后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支口红，报出了口红的品牌名和色号。
老妇人和年轻人立刻懂得了这种梦境广告的模式。
但江渝仍介绍道：“在这段影像里，我们的用户，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但是她大学时，一直有一位羡慕嫉妒恨的女生。乃至上班后，她仍留有当初看到那位女生时的一些场景。于是我们利用这些场景，植入广告，让她潜移默化地记住品牌与色号，最终实现她在现实世界的消费。”
江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当然有些人梦到的，可能不是羡慕嫉妒的对象，而是好友、前任、师长、甚至离去的亲属等等。我们制定了无数套可以套用的广告模式，让用户在梦到各种熟人时，也能接受到我们投放的商品。值得一提的是，植入过广告的梦境，不似那种普通梦境会在醒后快速被遗忘。所以，我们梦境广告的现实购买转化率是非常高的，远远高出电视、网络平台的转化率。毕竟，从眼睛里植入的信息，远不及直接在大脑植入的信息，不是吗？”
江渝露出发自肺腑的微笑，因为他已经从面前两位顾客的脸上看到了“心动”二字。
看来这一单，肯定能成了。
江渝再次说出了一开始的那句话：“所以，选择投放梦境广告，绝对是你们最具性价比的投放战略。”
然后他问：“那么，你们希望投放的广告是……”
“他。”老妇人指指身旁的少年。
江渝再次饶有兴致地打量那位少年。与此同时，他听到老妇人介绍：“我是砂砾娱乐的创始人，孙莎莉。他呢，叫关宇杰，是我们公司最近想要推出的新偶像。我希望他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在人们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您可找对人了。”江渝说，“我们一定会用梦境广告，让他一炮而红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价格不菲。”江渝故意说。
“钱不是问题。”老妇人笑了起来，拍拍关宇杰的肩膀，道：“因为我相信，他也会价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