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江哥，你怎么请了这么多天的假？”几天之后，江渝来到推送部，给小贾送去了奶茶。小贾看着消瘦了一圈的江渝，皱起了眉头问：“江哥，你没事吧？”

    “没事，生了个小病而已，居家办公了几天。”江渝把一块存有某服装品牌《梦境大秀》广告方案的存储器递给小贾，“辛苦你了，让你独自加班到这么晚。但是这个品牌说一定要在今晚12点之前完成梦境广告的推送，因为他们明天要借势开发布会。”

    “没关系的，江哥，谁叫咱是苦逼打工人呢。”小贾喝了一口江渝带的奶茶，顿了顿说，“不过希望以后的商家靠谱点，不要老是做急单。”

    他插入存储器，操作着电脑，查看了一下存储器里的审核确认单。

    “审核部审核过了就行。”小贾轻巧地说完，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导入数据，以自己的指纹解开梦境广告的推送系统。

    “等等……江哥……”

    “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有点晕？”小贾的目光落在了手边的奶茶上，“江哥，你……”

    “对不起小贾。”江渝轻轻推了一把小贾，小贾便晕倒在了工作台前。

    审核部的审核确认，是江渝自己篡改出来的。小贾若是仔细检查，就会察觉到异常。但是他太信任江渝，所以根本没有注意那是假的确认图标。于是他当着江渝的面，解开了推送系统。

    小贾很快就会在梦里知道，江渝给他的这个存储器里，不仅存储着《梦境大秀》的广告方案，还存储着别的内容。

    就像萧旅利用梦境广告，插入宣言，引起大众关注那样。这一次，江渝有样学样，利用梦境广告，插入了自己真正想要推送的内容。

    于是几分钟后，陆陆续续有人在梦里，又一次梦到了萧旅。

    但这一次，他不是在向凶手发出挑衅的邀请，而是承认自己就是扑克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是我杀了她们，是我萧旅杀了她们！我希望在我死后，你们仍能记得，我就是扑克牌杀手！”他在人们的梦里，露出惊悚的笑容。

    于是深夜的城市，无数人点亮了卧室的灯。

    “吓死我了，我之前还觉得他是可怜的老爷爷呢，结果在今晚的梦里，他变得好可怕啊！”

    “梦境广告不是不能推送引起大众恐慌的内容吗？我怎么会接收这么恐怖的梦境？”

    “真的是萧旅自己投放的广告吗？是不是有人恶意要搞臭他的名声？”

    “在大众梦境自爆自己是凶手，也太离谱了点吧？肯定是恶意地诽谤、造谣！”

    “我也觉得这是竞争对手搞的！最近味爵的产品销量暴增，对家看不过去了！”

    “万一他真的是扑克牌杀手呢？他要像之前那个叫关宇杰的偶像那样，在人们心里留下深刻的记忆，也不是不可能。”

    “啊？那我支持警察赶紧再调查调查他！”

    “我也支持警察调查一下他，毕竟苍蝇不叮无缝蛋！”

    网络的讨论甚嚣尘上。

    而这头，警方在梦广时代，逮捕了制造恐慌的江渝。

    “为什么用AI制作萧旅的形象，投放进梦境广告里，造成大众的恐慌？”审讯室里，警察质问江渝。

    江渝低着头，沉思片刻，道：“因为我觉得他就是扑克牌杀手。”

    “你觉得？”警察冷笑，“但你应该知道，他妻子死亡时，他有不在场证明吧？”

    “是的，我知道。不过后来我想，他也有可能伪造不在场证明啊。可能他有帮手……或者一直以来，他都在指使某个杀手作案，所以他才有不在场证明。”

    “……”

    “而且他还有杀人动机，不是吗？他有了情人，所以他要杀了妻子，跟情人在一起。”江渝固执己见，高声道，“所以他就是凶手，他就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你们快去调查他！”

    说完这番话，隔了许久，江渝又呢喃：“姐姐，我终于找到了杀害你的凶手，我可以瞑目了！”

    警察看着哭了起来的江渝，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他们觉得，他好像疯了。

    他以为他利用梦境广告造谣能毁了萧旅吗？不会的！

    大众虽然现在对此事关注度极高，也呼吁警察再次调查萧旅，但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萧旅是被冤枉的。到时候，大众只会站在萧旅这边，同情他被一个疯子毁了名声！到时候，江渝不仅要坐牢，还要被万人唾骂。

    深谙传播学之道的他难道不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吗？

    他真的是因为一直找不到杀害他姐姐的凶手，所以走火入魔了吗？

    警察看着后来一直保持缄默的江渝，皱起了眉头。

    然而众人都没想到，没过多久，消失了二十年的扑克牌杀手落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