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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3)新年

    夜幕中忽然有一声巨响,抬头一看,天空上立马遍布绚丽。辞旧迎新,又有了新气象。

    纪以尘还在家里听歌写寒假作业,忽然被门外的母亲叫走:

    “以尘!快来给邻居亲戚们拜年!”

    说实话,纪以尘本不想出去的,他总觉得拜年这个环节有些尬尴,但门口却响起了谢丞和母亲的声音。

    “这就是丞丞吧?长的真好看。”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跟谢丞家人有联系的。纪以尘终于出了房间,看见穿着满身红努力挡住脸的谢丞。不禁有些想笑,遮掩住有些绷不住的表情,上前打招呼。

    纪以尘的母亲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忙把还在门口的亲戚邻居们招呼进来。

    家里瞬间变得热闹非凡。有些邻居只送了礼寒喧几句便走了,但依然挡不住除夕夜人们的欢喜。

    谢丞拘谨的坐在纪以尘旁边,显的有些无措。

    “怎么,本命年吗?”纪以尘努力憋笑,但本意并不是要嘲笑他。

    “家长非要我穿…”他边说边打量纪以尘的家,坐的十分端正。

    “很帅,多喜庆。”经以尘看出了他的紧张,心里暗道可爱。

    “好尬尴啊...”谢丞小声嘟囔。

    “那...去我房间?"纪以尘闻言,做了幅思考的姿态。

    他们偷偷起身溜走,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要是让长辈发现一定会被“抓”回去尬聊。

    “我天...”谢丞刚进门就发出一声惊叹。

    他的房间,除了床与书桌,剩下的都被书架填满。看起来简洁但又单调。

    “你衣服放在哪里啊?”

    纪以尘拉开了设计在床下的抽屉。

    “那...窗户呢?”

    他指了指天花板。“我一般只用它通风。”谢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只觉一阵佩服。

    “这个窗户到了晚上很美。”他边说边把谢丞按在床上坐下,外面还在接连不断的响着鞭炮声。

    屋外依旧喧闹,可房间里异常宁静。一时间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种氛围。

    谢丞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纪以尘,有些欲言又止。

    “以尘!快来吃年夜饭啦!”

    听见动静,纪以尘默契的与谢丞对视了一眼。

    “你们原来在房间里躲着呢,我还找呢。快来吃饭。”谢丞默默走到门口换鞋,看了一圈却没见到自己的父母。也许他们早就走了。

    纪以尘的母亲特意为谢丞准备了个椅子,现在再看那个座位上没人,便在门口找到了要走的谢丞。

    “丞丞,别走啊来一起吃饭。”纪以尘的母亲热情的招呼着。谢丞反倒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可是...”

    “你爸妈去买饮料了,一会就回来。大过年的一起过呗。”话音刚落大门就开了。谢丞的父母从门外走了进来。

    “丞丞?站这儿干嘛呐?”

    谢丞就这么被“押”到了饭桌上。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纪以尘笑了出来。

    刚刚落座,春晚便开始了。长辈们说说笑笑,让只知道安静吃饭的两人格外明显。

    他们面面相觑,互相沉默了会,突然笑了一下,纪以尘还差点呛到。

    饭桌上除了他俩没有其他的孩子,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几位女孩都是不婚主义。身处开明的家庭里,没有人理纪以尘,更没有人在意谢丞。

    其实也不错,毕竟不会像网上那样忽然被叫起来表演才艺。

    看看四周,早见过无数遍了,无聊。看看家人,他们的话题听不懂,也不想听,无聊。瞄一眼春晚妄想打发时间---结果更无聊了。

    “你想待在这吗?”

    “不想。”

    “走。”

    “嗯...走!”这是他们用眼神交流出的结果。

    于是,他们二人迅速扒了几口饭,便悄悄出了房门。

    终于跑到室外,扑面而来的寒冷让他们不禁懊悔为什么没再多穿几件衣服。天空上依然闪着接连不断的烟花,与冬风的凛冽待在一起是那么的“不合群”。

    他们走到桥上,脸上映着彩光,满心欢喜的望着一切。谢丞看着纪以尘,忽然开口说到:

    “哥哥,新的一年了,就没有什么愿望吗?”

    纪以尘冲谢丞眨了眨眼,竟真的开始许起愿来。

    良久,等纪以尘睁开眼,谢丞好奇的问:

    “许什么了哥哥?”

    纪以尘也看他,沉默了一会。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于是拉着他跑到桥下旁边的小路上。

    就这么安静的走着,天上似乎下起了雪。冬天的夜晚本就黑得极快,如今已是零点多仅靠住户们挂起的彩灯、绚丽的烟花发出的亮光,却也已经足够了。

    谢丞突然停了下来,神色复杂:“那...

    乔---"

    纪以尘听见第一个字后愣了一瞬,转身做了个“嘘”的动作。

    “不提他。”

    谢丞乖乖的闭上嘴,远处走来了一只猫。纪以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蹲下逗猫了。

    “没见过它啊,新来住户的猫吗?”

    “它好潦草,应该是只新来的流浪猫。”

    谢丞默默点头表示赞同,低头看了眼手机。

    “哦对了,上次那个人我问到了。她叫萧...”话还没说完,谢丞的手机响起了电话铃声。他看了纪以尘一眼,转身接起了电话。

    “姐,咋了。”

    过了一会,谢丞满脸笑意,放下手机。“以尘,我姐回来了,咱们明天见!我先走了!”他边说边往后退,直到完全转身跑走。

    纪以尘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想伸手拦他一下:

    “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啊?”

    “萧雅!”谢丞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了黑夜里。纪以尘看着他的背影,感受到丝丝寒冷,拉拉自己的衣服,也转身离去。

    “他什么时候有姐姐了...”

    等他回到家,大家都已经准备睡觉了。

    “以尘回来啦,快收拾收拾睡吧,都快三点了。”说着,她打了一个哈欠。

    “嗯...”萧雅,对于这个人他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但即便如此她也依然站了出来,令纪以尘有些刮目相看。

    他失眠了。有困意但就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也许是出自内疚,也许是发自内心的懊悔。总之,纪以尘一闭眼就都是谢丞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谢丞似乎现在总与他有一层隔阂。就算谢丞还是冲他笑,故意惹他生气再贱兮兮的跑开,也依然一样。

    但当他去问谢丞时,他总说是纪以尘想多了。

    纪以尘突然意识到自从谢丞和他认识后,乔时就很少再来与他说话了。然后就不断在背后当那个“小人”。

    他其实都知道,只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一直到了中午十点,他的家人们才陆续起床。看见纪以尘便指使他去买早餐。

    “不是有昨天的剩菜吗?”

    “新年第一天你就吃剩饭?”

    这时候倒讲究上了。纪以尘在心里发牢骚。

    不情不愿的换了衣服,早上的风似乎更刺骨。不久,又遇见了那只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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