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钰习惯了一下自己轻飘飘的魂体，朝自己的尸体飘去，一位警察蹲在他尸体旁，带着手套摸着他的衣带。

    “他们在衣带摸不出什么东西的。”洛钰平静的想，自己没有出门带手机的习惯，除非警察们把他的胸口衣服拉下去，要不然也找不到樊何给他卡上去的定位器。

    “李警官，这里有人自称是死者家属。”有一个维护秩序的警察跑过来，洛钰和那位李警官回头。

    警戒线外站着樊何，李警官走了过去。

    “……”洛钰死死盯着他。

    樊何直挺挺的站着，看着风光霁月，身上的正装与周围看热闹的人格格不入，只有微红的眼睛像是刚刚哭过，哈，洛钰自嘲一笑，这个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这个他事业上的绊脚石哭。

    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的贱啊，说不定人只是熬夜熬的呢。

    “你说你是死者家属？有证据吗?”李警官扫了一眼樊何，看着像个总裁啊。

    樊何没答话，只是拿出手机调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背景是海边，樊何搂着洛钰，洛钰笑的开朗，两个人比着剪刀手，很简单的一张照片，但足以证明他们的关系。

    李警官看看照片又看看樊何，确定了他是照片上的人没错，点了点头：“进来吧。”

    樊何拉起警戒线弯身进入，走到洛钰的尸体旁边，李警官问：“你的……他有仇家吗?今天出来干什么的?”

    “没有，出来只是来街上逛逛。”樊何的声音平静，但仔细听起来还有点颤抖，洛钰看他这个样子，莫名想笑。

    “是么……”李警官盯着樊何，“麻烦你等会去做个笔录。”

    “好。”

    ————

    现场勘察结束，警察带着樊何去了警局，洛钰抵不住好奇，飘上去。

    “他没有仇家，那你呢?”几位警察坐在樊何面前询问。

    “做生意怎么可能不得罪人?要论仇家可多了去了。”

    “有最近得罪的么。”

    “没有。”

    “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不知道，谁都有可能。”

    “……”警察默了默，照例又问了几句就让樊何走了。

    “去看看案发现场附近店铺的监控调出来没。”

    “是。”

    “是这里吗……?”洛钰漫无目的的飘荡在商业街，他本来是来这里干什么来着?哦，给樊何买花，因为今天是樊何和他在一起的3周年。

    自己生前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居然还想着给他买花?洛钰阴恻恻的笑，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死后他突然就理解了，释怀了。

    当然，自己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樊何身边太压抑，可又有着他前半辈子都没有体验到的温暖，他还记得无意间看到过樊何的“日记。”

    日记上只有一句话。

    “他们都没有我好，我就是最好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想来是樊何占有欲发作的产物吧。

    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

    他不知道。

    前半辈子忙着让自己活下来，后半辈子又被樊何所占据，一朝生死，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其他鬼魂?是只有他变成这样了吗……?

    刚这样想，洛钰就觉得眼前一花。

    周围突然热闹起来，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鬼魂显现出来，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一只鬼靠近他，洛钰好像听到了猛吸鼻子的声音。

    “……?”洛钰懵了一下，和那只鬼拉开距离，那只鬼停止他狂嗅的行为。

    “新死的鬼?”

    洛钰点点头，打量了一下这只鬼，只看得清身上有血，其他的部位全像是一团黑雾一样看不清晰。

    “去判官那登记没？”

    “判官?”洛钰摇头，并没有，他刚开始鬼生，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哎。”那鬼叹气，“我是晓，既然遇见了，相逢即是缘，我带你去找喻……判官吧。”晓说完，洛钰感觉那坨黑雾散去，能看清她的样子了。

    看着像是高中生，全身跟用血洗了个澡一样到处都是血痕，模样看着可爱，但洛钰感觉人不可貌相，她应该不是个简单鬼。

    晓转身带路，洛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