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妩栖心率急速骤降，心底的自我质疑发出噪音，环绕在耳朵里，像是要敲碎什么屏障。
眉间的那颗痣再次变浅，让明明饱满的感情...
“…为什么会高兴不起来。”妩栖想要高兴起来，铜镜里明眸皓齿，却眉眼有忧：“山神大人可知道…”
她试图说服自己...
“我喜欢一个人独处，她们总喜欢热闹，每次我都是那个扫兴的，久而久之我就知道我是一个不讨喜的。”
“山神大人喜欢我什么呢。”
祂察觉到妩栖的变化，伸出手正准备再次从眉间抽取，被半路拦住，柔弱无骨的小手牵住手掌。
“我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比起那些善良的姑娘，她们的优点比我更多。”
“我也是一个不爱分享的人，因为我认为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凭什么还要分给别人。”
“我不是一个好人，山神大人缘何想要娶我。”
祂看着铜镜里说出自己的不堪快要哭的妩栖，不懂，“那阿妩是不愿意嫁给我了吗？”
“我要嫁给山神大人，还要占有山神大人。”妩栖离开祂的怀抱，反过来拥抱。“…现在…想亲吻山神大人。”
重重的吻上去，陌生的触感链接到神经元上，妩栖脑中无法再想别的。
祂措不及防的感受到嘴唇上的柔软湿润，睁着眼睛透过轻颤的睫毛看着妩栖的大胆。
祂扶着妩栖的后脑勺舔舐挑开，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席卷感官，食不知髓的继续品尝甜头。
妩栖喘不过来气，嘤了一声，将祂推开，“呼呼。”
祂不满足的捞回妩栖，眼神阴暗，再度吻上去。
最终妩栖大口喘气，沉沦的眼睛中是看不见的迷茫，雾霾霾一片吞噬了所有，“我怎么了，山神大人？”
“你太紧张了，阿妩。”祂欲色未退，看似安慰实则再次迷惑妩栖，伸出的宽大温暖的手掌拂去她的迷茫，“成为我的妻子的选择权在你手上，你无需紧张。”
妩栖不再觉得心慌难受，平静的喜悦渐渐涌上来，像是被打翻的酒，酒香越来越浓。
“山神大人，等迎神祭典过那件事结束后我在给你说我的答案好吗？”妩栖虽然觉得高兴，但是总觉得心里堵着什么，以为是计划的那件事。
祂将梳子攥在手里，压出痕迹也感觉不到，心思放在妩栖的话上，察觉不到的在意：“阿妩，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嘛，你知道答应我和那件事并不冲突。”
“那两个人费尽心思想要杀死我，我心里堵着一口气。”
“所以我更想解决这件事，之后才能全心全意的嫁给山神大人。”
妩栖相信山神大人会理解自己。
祂松开梳子，继续给妩栖梳理头发，在妩栖垂眼的时候杀意如刃：“那两人很快就会死了。”敢阻拦我的计划，你们两个要什么死法呢。
妩栖舒服的闭上眼睛，直到头顶的动作缓缓停下：“梳好了吗。”
突然烛火摇曳，一阵不寻常的狂风刮开了窗户，瞬间房间陷入昏暗。
妩栖被吓了一跳，“怎么起这么大的风。”说着起身要去关窗户。
在黑暗中摸索，听觉变得敏感，她听到身后传来闷哼一声。
发丝被风吹的凌乱，冷风触碰到的肌肤凉飕飕的，使劲阖上窗户后，又摸索着点上蜡烛。
一入眼就被吓到，“怎么了。山神大人！”
祂捂着心脏蜷缩在被子上，青丝铺散美的惊心动魄，从未见过如此疼痛得青筋暴起。
妩栖想钳制住祂的胳臂，直接被一股力量轰了出去，后背贴在墙上滑落在地，嘴角溢出血液。
好疼。
嘴里的铁锈味越来越浓，喷出一口血。
五脏六腑抗议着妩栖想要起身的动作，身体疼痛僵硬的无法动弹，她意识迷离中听到祂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祂浑身犹如烈火在燃烧，先是四肢，接着内脏，熊熊火焰的尽头是脑海中的记忆，生理性的疼痛伴随着指尖的妖化开始洗髓。
牙齿尖端变长，尖锐的骨头钻开头皮形成三角狐耳，股部也钻开九条白色毛绒绒的尾巴，
祂想要保留的血液开始将另外两种血脉开始融合，万窟神冢烈火焚身塑造的神身完美的接纳所有横冲直撞的异样，催化剂般快速完成使命。
祂还陷在曾经痛苦的回忆里。
【黑暗的洞窟中邪魅笑声恐怖瘆人，一个身冒金光的幼童哭泣求救，四周亮起的竖立瞳孔逐渐逼近。
他坏里抱着死去的红色狐狸尸体，哭喊着父亲你在哪里赶紧过来，头顶的洞口透出空隙，那是一双双人的眼睛。
在妖界被锁链禁锢的四肢痛的麻木，饿的时候只能被妖掐着嘴进食，而好不容易得这好差事的妖迫不及待的割下一块肉。
日复一日直到黑暗的天幕被撕开，浑身黑雾的他等来了父亲，那人身披金甲身后金光乍泄，脚踩祥云，嘴里却说着斩尽杀绝。】
天神众愤一致决定将孽种扔下万窟神冢，让祂遭受剥皮剔骨的食妖之刑。】
“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祂大口呼吸，从噩梦中醒来，身体的变化清晰的映在眼中，他变得更加强大了，身上的痛也消失了。
下一秒，祂瞬移到妩栖身前，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治愈伤口后，原地消失。
第二天，妩栖醒来，身体不疼了，“山神大人…”
“我在。”
祂站在窗前依旧风光霁月，眉眼里温柔。
妩栖起身，“昨日是怎么回事？”
“昨日…”祂倚着窗沿，轻声道：“旧伤复发。”
“旧伤…”妩栖不敢相信，“谁还能伤害山神大人？”
“阿妩是太高看我了，世间能伤害神的有妖有魔，多了去了，我的伤口有妖气在所以时常侵入皮里腐蚀血肉。”
“化脓化瘀总是不见好，昨天没吓着阿妩吧。”
妩栖心疼：“山神大人也不能让其痊愈，那多疼啊，怪不得…”
“心疼我啊。”祂朝着妩栖走来，低眉如佛，吻上那娇艳欲滴好颜色的嘴唇了。
妩栖闭上眼睛，一吻之后，“看来山神大人是不疼了。”
祂轻轻一笑，“是疼的，不过今日我有一戏可逗阿妩开心。”
“疼的竟还想着逗我…”妩栖无奈，“该你疼。”
“什么戏呢？”妩栖有些好奇。
祂说：“杀人的戏。”
妩栖没想到祂能这么轻松的说出来，“穆苏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手。”
祂当然知道，“我迫不及待想要阿妩嫁给我了，使些手段而已。”
妩栖摇头，“这种戏有什么好看的呢，就像是一颗苦涩的糖果，再尝也不会变甜。”
祂内心不认同，杀戮的血腥是兴奋的关键，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能取代那一刻的高潮。
“书里说天空和山外海的颜色一样漂亮，每每抬头，总想着一定要去看一看。”
“还有大海是如何辽阔，旷野又是如何一望无际。”
妩栖起身走到窗外，看着天上的云彩，一块一块的像豆腐似，“山神大人可曾见过山外的景色，是不是比这山里美上很多。”
祂的回忆里只有残酷血腥的事情，哪里记得山外的景色，“美的东西常有，常常只有看腻了才会这样说，阿妩是想出去看看了。”
妩栖没有回答，“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能出去，我定是要去人间最繁华热闹的街道看一看。”
祂随口说：“好啊，到时候我陪着阿妩去看。”说完顿住了，他竟然真的在思考要带妩栖去外面看一看。
从什么时候他对妩栖说的话全部放在心上了。
妩栖明媚的脸庞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据说京城有一皮影戏，肯定是比山神大人的戏好看许多。”可惜看不到。
“比我的戏好看？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妩栖坐在窗前的，摇晃着双腿，伸出手要祂扶着。
祂被妩栖的动作定住，“不安全，阿妩。”
祂刚说完就见妩栖晃动身体，上半身往后仰，“小心。”
“被吓到了吧，嘻嘻。”妩栖双手稳当的撑在身体两侧。
“你怎么这么调皮。”祂站在妩栖面前，时刻担心她会掉下去。
妩栖：“别担心，我经常这样做的。”
妩栖见祂放心不下，伸开双手，“看，这样也没关系。”
祂脸上立刻变得严肃，“妩栖。”
“好啦，我知道了。”妩栖老实巴交的撒娇。
祂忽然勾唇一笑，整个房间变黑，“你不是想看吗。”
妩栖被景象吸引，仿佛置身京城最繁华热闹的街道。
“好多人。”
妩栖被祂牵引着，来到看皮影的位置坐下，周围小孩子很多，手上拿着一串串红果子葫芦似的吃食。
“那个看起来好好吃。”表面一看裹着的就是糖，不知道咬起来怎么样。
妩栖说完手里立马出现一串，“这么神奇。”
一咬一颗红果子，牙齿碰到糖轻轻要下去嘎嘣脆，“好甜…”妩栖开始咀嚼，糖葫芦的酸直接从嘴里爆开，“好酸。”
祂清朗的笑声让人不爽。
妩栖撅嘴，“有什么好笑的，真是。”
皮影戏开始了。
妩栖聚精会神，看了一会悄悄说：“神妖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