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阳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和他健康的肤色并不违和，手背总是凸起几根青筋，看起来力量感十足。

    此刻谢东阳好看的指尖泛紫，整只手发红。

    许霁发觉他是为了哄自己开心去捏了个雪人。

    撅起嘴巴，许霁小声说他幼稚鬼。

    却仍在幼稚鬼打开窗放置好雪人后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被窝里帮他暖手，边一脸心疼和抱怨地絮叨他：“你这样会长冻疮的，这么好看的手要是真的长冻疮了不好看了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有多痛苦。”

    大差不差的理解到她痛苦的点在哪，谢东阳别扭的捏捏她被子底下和他交握的手。

    谢东阳坐在床边，许霁像壁虎一样黏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

    滴答滴答的水声响起。

    两人同时转头寻找嘀嗒声的源头，发觉是窗台向下滴落水滴。

    沉默片刻，许霁的笑声响起。

    许霁笑出泪花：“笨蛋谢东阳！”

    谢东阳的杰作化成了一滩水。只剩作眼睛的两颗小石子孤零零地躺在雪水中。

    羞恼地拿毛巾和拖把擦干净水渍，谢东阳伸手掐许霁圆圆的脸。

    许霁身材偏清瘦，脸却是圆的，很软，谢东阳忍不住揉了两下。

    许霁心里要爽死了，面上却假装不满，装作要拍开谢东阳的手，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得意洋洋的对她挑衅。

    望进谢东阳弯弯的眼，许霁记起初遇的场景。

    那是去年冬天，许霁经历了成绩的大变故，其实算不得太严重，并不至于称作变故，只是对没受过什么打击内心觉得自己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许霁来说像天塌了。

    一个人闷闷地晃在学校里，黑乎乎的一片。冬天的下午六点已经完全暗了。

    读高三的谢东阳就在这时极其浪漫色彩地踩着七彩祥云出现了。

    挤掉那层淡淡的忧郁，一米九多的谢东阳被整个装进了许霁的眼睛，一步走进了她的心里。

    许霁有时也是个客观的人。谢东阳并不算帅，只是板正——各种意义上的板正——他的校服穿的一丝不苟，头发伏贴地在脑袋上，仿佛狂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虽然他的长相不出众，但许霁还是被他迷的找不着北。

    见许霁出神，谢东阳又捏捏她，不想却把她捏疼了，冲他呲了呲牙。

    盯着谢东阳看着，许霁又凑到了他面前。

    危险的距离。

    这次许霁没做出格的事，只窝到他的怀里，别别扭扭地拥住他，谢东阳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

    许霁声音轻轻。

    “谢东阳，我不想做妹妹。”

    毫不犹豫地，谢东阳回答。

    “那你做哥哥，我当妹妹。”

    小声骂了句神经病，许霁又嗫嚅着开口：“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

    攥成拳的两只手又紧了会儿后，许霁感觉眼睛又发涩了。

    “好。”

    谢东阳适时开口，嗓音微哑，止住了许霁还没落下的泪。

    谢东阳接受了许霁含蓄的告白，答应了她弯弯绕绕的请求，给了她想要的回答。

    滴答水声又起。

    这次是窗外台沿上冰锥融水。好像又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