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熙的伤势渐渐好起来,毕竟她而今的身份只是被遗弃的公主,处处被拓澜的人盯着,不得不认真做好她低三下四的生活。好在私下里云中月特殊照顾,再加上博硕也会寻找时机来陪伴和鼓励自己,日子过得虽然好不到哪儿去,但至少能吃得饱穿得暖了。
自从发生了小红马母亲的事情后,倍感自责的顾明熙向云中月请求,每日放牧时间都出来看马群,小红马渐渐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恢复过来,整日跟在顾明熙身后,或许,它把顾明熙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吧。
云中月虽然很和善,却总让顾明熙觉得有距离感,同样是质子,待遇却大相径庭,终究只能是羡慕了。
博硕很好,顾明熙对他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没有怨言,他也不爱说话,有时候顾明熙说什么他甚至都不回应,都不如小红马呢,它还知道对自己眨眨眼、在自己身上蹭一蹭表达心意呢。
这天,顾明熙像往常一样在河边遛马。河水开化了,马奴们都在给马儿们刷背洗澡,顾明熙也不例外,一边唱着歌一边给小红马梳洗着。与河这边的一片祥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河对岸苦役们的奋力吆喝,和士兵们的打骂声、鞭子声。
顾明熙看向对岸的人群,对着小红马自言自语“小红马,他们是不是心里更苦?他们是不是也有家人等着他们回去呢?人与人之间真的该有这般的差距吗?”小红马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享受着顾明熙的温柔抚摸和轻声细语,对于这些,它真的不懂。顾明熙也不计较这些,能吐露一些心里话已经是奢侈了吧。
突然马群发生了躁动,一些新来的马儿们有些还没驯服,不知道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四处乱串,有的还跑出去很远。
北漠马匹的地位可比这些马奴高贵多了,别看那些马性子野,却都是从各地精挑细选来的,这要是跑丢一匹,这些马奴不仅仅是艾顿鞭子那么简单,说不定项上人头都难保了。
作为“责任人”的顾明熙也不得不和大家一起追赶着,也因为经常遇到这种情况,顾明熙都学会了骑马,除去心里追赶马儿的着急害怕,其实骑着快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开怀!
追赶在溢出枯草丛附近是时,由于地处偏僻,杂草相对较多,有的草杆都有一人多高,还密,人来往较少,听到草丛中传出的慌乱声音,顾明熙以为是马儿跑到里面被杂草牵绊住了,便毫不犹豫的走进去看情况,然后看到两个官兵模样的人一边修整身上的衣服、一边骂骂咧咧往外跑,好在并没有看到身后的顾明熙。
顾明熙以为是偷懒的士兵,也并没有当回事儿,听着草丛里似乎还有动静,便继续摸索着往前找,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顾明熙就这么一步步挨近了,当走进时透过眼前稀疏的枝叶,顾明熙还是被吓了一跳。
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比自己年长一些,凌乱的头发和破败不堪的衣服,这个年纪的顾明熙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顾明熙看着自己惊慌失措的眼神,一看来人也不过是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的小丫头,也放松了下来,用绝望且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顾明熙后,自顾自的穿好衣服,离开了。
顾明熙久久没有回过神儿来,反观对方一切好像都那么的习以为常,没有躲避,没有辩解,没有害怕,从她的衣着看上去,与在河对岸修整河道的奴隶是一样的。
“喂!你干什么呢?不想活命了吗?还不去追赶?”不远处传来其他马奴召唤自己的声音,顾明熙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心里萌生出莫名的保护欲,她不希望女子以这副模样暴露于人前。
好在有惊无险,跑了的马儿们都追了回来,马奴们也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处罚。可是顾明熙却由于白天看到的一切而心不在焉。一名女子怎么会混杂在苦役之中?今天的种种迹象不得不让人猜测她应该是经常被人这般蹂躏欺侮,绝望冷漠的眼神却似乎在告诉顾明熙她本身不是这样的人,从对方的样貌看上去,女子不是草原上的人,更像是大魏人。‘她应该过得更苦吧。’
想着这些,正在为云中月铺床的顾明熙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差点跌倒在地,幸亏云中月在旁及时辅助了她,被云中月宽大的手掌扶着,看着对方干净清澈的眼神,顾明熙陷入一种深沉的情绪中,或许应该庆幸自己还算个幸运的人,至少,比她过得好,还有这么好的男子在自己身边。
云中月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当然看出了顾明熙的反常,顾明熙可是最惜命的人,如往常怎么会允许自己被绊倒呢!
“怎么了,被今天马儿们撒野的事情吓到了?”云中月挑逗般的问道。
“没,当然没有。”顾明熙有些脸红了,道歉道“对不起,公子,刚才我失礼了。还有,谢谢公子!”
云中月用扇柄轻轻敲了一下顾明熙的头,笑道“就你这付眼睛里藏不住事儿的模样,还说没事,你觉得我能信?”尽管这里的气候如今还用不着扇子,可这是云中月一直以来的习惯,走到哪儿扇子带到哪儿,而且它的扇子使用特殊材质制成,坚硬的很,挡刀挡剑都不在话下,谁说扇子只能用来扇风呢?
顾明熙吃痛,摸摸自己的头,“公子就会取笑我!”
云中月则搬出一副师长的模样,“怎么样?白天是不是就顾着骑马潇洒了,留给你的功课完成了吗?”
顾明熙当然不是懒人,可她也不喜欢这么被‘先生’催着,故意调皮到“公子还真像国子监里的教书先生呢。不过,‘学生’要给公子打水了,您就歇着吧。”说完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背后的云中月则笑得合不拢嘴,‘果然还是个孩子,调皮的孩子。’
出来后的顾明熙正因为刚才的事情嬉笑着小跑着,就被人一把拉走了。
“哎呀,博硕,你慢点。你把我弄疼了!”顾明熙嘟囔着,博硕对自己是没得说,可总是没轻没重的。
博硕看着抱怨中的顾明熙,也不忍心再扯着她的胳膊,慢慢放下来“你还真驾轻就熟啊!”
顾明熙被对方这冷不丁的一句话问蒙了“你说什么呢?什么驾轻就熟?我招你惹你了?”顾明熙舒展着被对方这的皱皱巴巴的衣服。
“还有,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在这种乌漆嘛黑的时候来找我,然后把我拉到这种乌漆嘛黑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呢?”顾明熙想起了白天见到的那名女子,终究坏了自己的名声。
博硕对于顾明熙突然的气愤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什么时候介意这个了?“你说什么呢?我不现在来找你,他们让我白天来吗?还有,白天来你舍得出来吗?”
顾明熙看出了博硕的不高兴,想想也是,自己还没满13岁,而他更是比自己还小,就是个孩子,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意识到自己言行有失,顾明熙只得厚着脸皮凑上前道歉“哎呀,好啦!你现在好像比之前自由多了呀,大妃没有再可以为难你吗?”
博硕当然也不会真的生对方的气,却也略带怨气的回答“没事儿提她干什么?我干啥关她什么事儿?”博硕也觉得最近大妃对自己‘太好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找自己的茬儿了,不过不管对方什么心思,至少自己身上舒服了“倒是你,听说你今天因为遛马的事儿受罚了,怎么样,没事儿吧。”博硕边说着边在顾明熙身上找来找去。
顾明熙被对方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拍了对方一下阻止道“哎呀你看什么呢?我没事儿,就是罚我们一个月晚上不吃饭而已。”
“那怎么行?一个月不吃饭,就你这身板,再瘦我还能看到你吗?”
“你说什么呢?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一个月嘛!之前有半年多的时间我一天才吃一顿饭,还是米汤,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他们又不傻,把我们打坏了,马儿跑了谁去追啊,难不成大家都不活了?再说了,云公子人挺好的,晚上会给我偷偷留一些糕点,我也就不会饿肚子了。”顾明熙越说脸上的开心幸福之感越显露于表。
博硕看了当然更加不开心了,“云公子云公子,满脸就写着云公子三个字。我看你还真把自己当他的丫鬟了,伺候的妥妥当当的,早就忘了自己的本心了吧。”
顾明熙被博硕的吐槽气到了,“不然我能怎么办?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到了你们地盘上,你们的人仗势欺人让我做伺候人的丫鬟,我能怎么办?我这两次受伤遇险都是人云公子相救,我怎不能感恩于心?人家就是对我百般照顾呀,我伺候好人家,既是分内的事也是情理之中,怎么在你这儿就成了下贱了吗?我不就是想好好活着吗?难道这点愿望都不可以吗?”
看着顾明熙起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博硕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可他也不会安慰女孩子,毕竟自己也是因为吃醋才会口无遮拦,本心并不想伤害道她呀“好了,你别……哎呀,你知道我嘴笨,我只是不想你过着这种低三下四的生活。”
顾明熙也知道博硕对自己心思单纯,不会伤害自己,自己苦也是因为牵动了以往的回忆,自己又怎么甘心过着这样的生活?可是如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什么也改变不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对方情绪稍微好点了,博硕也就不那么手足无措了,“其实我就是看你天天跟云中月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舒服,以前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我陪你的。你们天天不是下棋就是谈经论道的,倒是默契得很,你们大魏皇室不是富裕的很嘛,什么书没有,还用大云中月教吗?”
看博硕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顾明熙破涕为笑,“傻瓜!”北漠这片土地犹如他的名字那般冷漠无情,可是正因为有了博硕和云中月,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再那么煎熬。
每次再有机会出来遛马的时候,顾明熙都会特意往河对岸看,想找出那个让她记忆犹新的女子,有时候甚至经过那一片草地,都想下来看看对方是不是又被欺负了,可是想想自己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她自己都认了命,别人又能怎么办呢?
本以为日子可以这么一天天过去,真希望查尔汗的草原称霸战争不要结束,至少,对顾明熙来说,她的日子是安稳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总是在往前发展,有时候也不会随人愿。
三年后春去秋来的日子里,查尔汗带着他的显赫战绩凯旋了,当然,查尔汗并不是钢铁战神,虽然取得了自己想要的战果,却也负了伤,就连欢迎队伍中处于角落里的顾明熙都看到了查尔汗不似从前那般雄姿英发,连年征战加上环境的艰苦,终究是廉颇老矣。
而在查尔汗身旁的,除了赫失之外,还有经过战争洗礼变得更加高大魁梧的博钊,顾明熙是真的打心底里害怕博钊,他的外貌一点也没继承母亲拓澜的俊美,青面獠牙的模样更随了他的父亲,关键是脾气极其暴躁,下人们稍有一个不注意就惹恼了他,然后被其活活打死,如今变得更强悍了,真不知道又会伤害多少无辜的人命。
查尔汗在这一刻是多么的威风,上一次如此春风得意还是在打败大魏的不败神话金武卫的时候。大祭司在神坛上操办了日月之神的敬神典礼,查尔汗作为可汗代所有的草原人民接受了神的洗礼,一时间真是风光无限。
人群里的顾明熙在北魏皇宫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但是对于第一次见到北漠这般声势浩大的敬神礼仪还是十分震撼的。如果说中原人民的祭祖是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北方游牧民族敬拜天神则是精神上的象征!
作为查尔汗仅有的两位子嗣,博钊和博硕自然也需要走上神坛告慰先祖和神明,拓澜再次向博硕投去憎恶的目光,与之迥然不同的便是查尔汗,多年不见,当小儿子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心里竟然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暖流席卷全身!
都说能征善战的博钊长得最像自己,可是而今再看,个子已经长高、身材也越发有型的二儿子似乎更像少年时意气风发的自己,查尔汗欣慰的拍了拍二儿子的肩膀,投去赞许的目光,引得一旁的博钊对弟弟投来嫉恨的目光,可是博硕并没有觉得欣喜,虽然眼前这位草原上的英雄是自己的父亲,可是自己却没有从他身上体会到过人父的半分温暖,更重要的是,当年,这个人还默许了大妃等人对自己母亲的迫害,博硕怎能对他有感情?博硕不想在众人面前埋了他大汗的面子,只能装作害羞似得锤下了头。
查尔汗兴致勃勃的向他的子民们宣告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今天是我们北漠最光荣的时刻,也是整个草原最盛大的日子,我查尔汗在日月之神的指引下,带领全族人民实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整个草原的大一统,这是神的旨意,是上天的庇佑,我查尔汗在此立誓,明年冰消雪融之际,将会继续率领我们北漠英勇的铁骑挥军南下,继续征服,称霸整个中原!……”
顾明熙听着查尔汗的‘豪言壮语’顿觉好笑,真是大言不惭!若不是当年的金武卫遭人暗算中了埋伏、要不是常胜将军宋之桥夫妇遭人陷害,哪还有你在此狂言乱语的时候?大魏可不是草原上的这一片散兵蟹将好吗?你的征战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称霸的决心,并不是为子民谋福祉,你的天神凭什么庇佑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同样投以冷笑的还有云中月,北漠铁骑着实无人能破,可毕竟是在草原上,一旦离开这片土地,他们真的能入乡随俗吗?只怕会水土不服吧,做人呐话永远不要说的太满!
查尔汗终于看到了下面人群中站着的云中月,云州二公子气质当然与众不同!北漠要攻打大魏,自然要维护好云州和大夏的关系,让他们来做自己的盟友,甚至必要时还要借兵,与其说云中月是来做质子的,更应是座上宾,北漠大妃让顾明熙做云中月的丫鬟,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就是要离间大魏和云州,更让大魏百姓痛恨大魏皇室的无能!
察尔汗笑着来到云中月身旁,用欣赏般的语气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来我们北漠做客的云州二公子吧。”
云中月自然也客客气气的回应“见过大汗,在下云中月,恭祝大汗满载而归!”
察尔汗开怀大笑,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拉着云中月的手向前走,然后跟所有人介绍“大家看,这就是天下第一公子云中月,是咱们北漠的贵客啊……哈哈”
云中月看着察尔汗这副自来熟又略带虚伪的模样也挺意外的,来你们北漠三年了才见到这片土地的主人,你的大妃对待我这所谓的‘贵客’也只是表面的和气恭敬,这难道不是遵你察尔汗的令吗?可是云中月也只能一谦逊的姿态用假笑做出回应。
察尔汗则继续对云中月说道“要说还是云州那富饶之地的水气养人啊,二公子生的仪表堂堂,气宇不凡,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哈哈~”
“大汗过奖了,我们云州地处片偏隅,在地域辽阔的北漠面前实在不值得一提。”
“哎,二公子怎么也会大魏那一套虚假的言论,何必如此谦虚?后生可畏啊,天下将来总会交到你们年轻人手中,这是世间万物更迭的规矩,没有谁能改变他,本汗不想承认也不行。算来快到二公子回国的期限了,今日一见本汗实在舍不得你这位人中才俊,还望二公子多留些时日,让本汗与公子深入了解一番,也让我这两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同您学习学习!”
云中月谦虚道:“大汗过奖了,中月不才承蒙大汗赏识,只是在贵地叨扰有些时日了,只待功德圆满,中月还得回去向兄长复命,还有家中老母日夜牵挂,实在不好多做逗留。况且大王子能征善战,颇具将才,二王子年少有为,一样不容小觑,中月当真自叹不如!”
察尔汗再看看身后站着的妻子,以及被云中月大力夸赞的两个儿子“听说二公子还教会牧民们种植之术,改良了大家的耕种用具,提高了大家的收成,看来今年,我的子民们能过个充实的冬季了。”
云中月目光看向远处被记载人群里的顾明熙道:“这个中月可真不敢居功,要说这都是宁安公主的功劳。她带来的农书里详细介绍了农耕种植,再加上她在这里成活了近四年,结合这里的气候条件和土地条件,还真就找出了适合这里种植的作物,让大家能在寒冷的冬季也能吃上足够的粮食。”
察尔汗顺着云中月的目光看到了人群中的顾明熙,听着云中月的讲述,当年那个被自己瞧不起的女孩儿如今也成了大姑娘了,他没看错,这姑娘身上还真有一股韧劲儿。
不过也只有云中月以及身后的博硕对顾明熙投以欣赏的目光,博钊则用仇视的目光盯着自己身旁的弟弟,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出征三四载,归来后这个狗杂种怎么就能同自己并肩了。
回到自己房里的博钊被母亲拓澜阵阵嘘寒问暖,多年不见一位母亲该有多么想念自己的孩子!下人们也都出来阿谀奉承着,唯有博钊拉着脸,没有一丝喜悦。
知儿莫若母,拓澜不难想到急功好胜的儿子在取得丰功战绩的时候为何还能这副模样,“钊儿,可是在生母后的气?你父汗今日对博硕的态度让你不高兴了?”
博钊气呼呼道:“母后不是说会除掉那个狗杂种吗?他怎么还能好生站在我面前,甚至还那么受欢迎?好像大家都忘记了我才是正统的大王子,而他就是一个奴隶生的野杂种,他也配!”
拓澜理解儿子心里的怨气,对于儿急功近利的性格感到无可奈何,“钊儿,你怎么就不明白,有些事情真的急不得。你父汗就两个儿子,他出征前特意交代要大祭司为博硕找先生教授学业,没有正当理由我们如何动得他?本以为借着顾明熙和云中月两个人可以令他身败名裂,逼你父汗杀了他,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容忍到现在,母后也只能按照你父汗的意志,给他机会和与人抗衡的能力,他才能敢于跟云中月争,跟我们斗。”
博钊觉得母后太异想天开了“你就不怕等他羽翼丰满了,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吗?”
拓澜邪魅一笑,一副自信从容的样子,“你也不看看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谁?而你是骁勇大将军,这次出征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实力,连大祭司都已经站在我们这边了,就算到时候赫失想保他,恐怕也是孤掌难鸣~”
博钊看着母亲自信满满的样子,想像这博硕今后的处境,也放下心来附和着笑着。
阿桑从外面匆匆进来,向拓澜汇报道“大妃,多铎将军求见!还有,大汗独自召见了顾明熙。”
正在颠笑的拓澜听到后立即上演了笑容消失术,“没有云中月?”
“没有,就顾明熙自己。”
博钊倒是不屑一顾,可是拓澜却有了陷入了疑惑“没想到这几年还真让她顾明熙弄出了名堂,难不成大汗这是要重用她?她现在是云中月的人,还与博硕走的亲近,不行,让多铎将军进来!”
多铎进来后先向大妃行了礼“参见大妃!”
拓澜“嗯,将军可知大汗召见了顾明熙?”
多铎“刚才阿桑已经告诉我了,大妃和大王子是有什么顾虑吗?”
大妃“真没想到顾明熙的命如此强硬,逃脱了狼窝,挨过了寒冬,如今更是造福了牧民,课件此人还是有些用处的,现在连大汗都独自召见他了,肯定别有用处,但是这丫头和博硕走得太近,对我们来说不算是好事。”
多铎“那大妃您的意思是……”
拓澜等着恶狠狠地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去找人旁敲侧击一下,看看大汗究竟对顾明熙说了什么,像她这样的人,要么成为我们的人,做我们强有力的棋子,要么就是我们射向敌人的利剑,肯定不能是搅局的人。”
多铎和博钊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胸有成竹的拓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