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偷龙转凤

    莫轻尘等人虽然逃了出去,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大下血本,沿途也设下了埋伏,来的杀手不计其数,如此大手笔,出乎莫轻尘的预料,可见,想让宁安公主死的人定是当朝权贵之人,对方的目的肯定也不仅是死一位公主那么简单,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在场的四个人里只有两个人能打,双拳难敌四手,向南等人不知何时赶来,这么打下去真不是办法,莫轻尘一边护着公主一边打,着实有些体力不支了,还要想这怎样才能脱身,突然一名杀手趁莫轻尘不备,急冲而来,妄图在其背后偷袭,顾明熙看到后大吃一惊,大声喊着“小心”想都没想直接冲到莫轻尘身后,想要为对方挡剑,幸亏莫轻尘听到其呐喊后眼疾手快拉着人闪到一边,毕竟对方有备而来,剑刃还是在莫轻尘的肩膀上划出了大大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靖国公!”莫轻尘顾着抢命了,要不是顾明熙一声惊叫,还真没注意到身上的伤,顾明熙心里很是愧疚,情急之下恳求道:“要不你们带苏苏走吧,他们要的是我,总比都死在这里强!”

    莫轻尘欣慰一笑,好在这位公主还真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本君还不需要女人替我挡刀,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公主死在我面前,不然即使我有命回去,又如何跟圣上交待?”说完莫轻尘再恢复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奋力杀敌,无论如何不能死,父母的血海深仇、金武卫上下几千人的冤屈还等着自己去正名呢!

    莫轻尘边打边冲向北喊道:“向北,千万挺住!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我们还要报仇呢!”

    向北听着主君的召唤,也更加浴血奋腾,原来向北和向南也是金武卫的后人,或许当年父亲他们也是遇到的今日这般景象,可是今天自己不能死,否则自己的父亲就真的白死了。

    看着已经筋疲力尽的二人再次如打了鸡血一般,明明都受了伤还在拼命,顾明熙真恨自己不会武功一再拖累他们,绝望之际,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短箭,顾明熙来不及躲闪,想着死了也好,或许对方就撤退了,能保全他人性命自己也能心安一些,顾明熙闭上了双眼,绝望的眼泪悄然滑过,为什么有的人只是想安稳的活着都那么难?

    莫轻尘回头瞬间傻眼,眼看公主就一命呜呼了,千钧一发之际苏苏推开了顾明熙,同时莫轻尘扔出自己手里的折扇打掉了飞来的箭,杀手们也趁虚而入,看莫轻尘没有防备就朝其飞了过去,等到莫轻尘意识到时候仿佛已经来不及了,突然杀手被人从背后狠狠一击,直接倒地不起,原来是向南他们来了,这下莫轻尘不仅捡回了一条命,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坏人终于全被消灭了,有惊无险的几人也得以喘息,长时间的打斗,大家都疲惫不堪了,顾明熙这才想起莫轻尘身上的伤,小心翼翼说道:“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向南从包裹里拿出急救用的药品和白布,递给顾明熙和苏苏,以给受伤的将士们包扎,自己也来到向北身边。

    顾明熙接过药品和纱布,对着莫轻尘说道:“靖国公还不宽衣?难道要本公主亲自来?”向南向北等随从们听到公主这般开放,也是惊讶的不得了。

    莫轻尘七尺男儿、堂堂靖国公一时间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天色黑暗,肯定能看到以往傲娇的靖国公脸色竟然变红了,看到属下们竟然调侃起了自己,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即命令道“你们都背过去疗伤!”公主可是女孩子,怎么能看到这么多衣冠不整的男主呢?

    向南唏嘘,轻声吐槽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向北立刻一个眼神杀,告诫对方打住,那可是公主,岂是任何人可以冒犯的?

    莫轻尘心里极其紧张,满脸写着‘尴尬’二字,静静地等着顾明熙给自己擦拭伤口、涂药、包扎,刀尖上添血的他竟然从来不知道有时候疗伤也挺难为情的,看着顾明熙娴熟地动作,终于开口了:“想不到公主竟然还会做这些事情。”

    顾明熙云淡风轻道:“这算什么,我可是学过医术的,包扎伤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而且你……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总得为你们做点什么,我才能安心一些。”

    “公主竟然会医术?”莫轻尘很是意外。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大家生了病太医总是姗姗来迟,要是下人们有点小毛病,太医署的人更是不管不问的,所以我就去鸿胪寺找了医书自己钻研,帮大家缓解。后来去北漠,我还专门带来一些医书呢,见得多了也便长进了不少。”

    “公主在北漠也给人看过病?那他们都会很尊重公主吧。”

    顾明熙叹息道:“怎么会,他们才看不上大魏的东西,包括医术,我都是给他们的马啊牛呀羊呀治疗的……”

    说到这里,其他人都噗呲笑起来,莫轻尘一脸无奈与尴尬,没想到自己竟和畜生一般待遇,顾明熙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看着莫轻尘无地自容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笑着问道:“越来越黑了,我去捡些树枝生火吧。”

    转身之际莫轻尘赶紧抬手拉住了对方的手,刹那间世人眼里名满京城的放荡公子竟然害羞的收回了手,“公主别去了,敌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你不能离开。而且生了火,我们就暴露在敌人眼前了,大家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得继续出发了。”

    “这么晚了还要走?而且在这深山里,能找到路吗?”

    向南这个显眼包又出来插话了:“公主大可放心,这座山咱们可是经常出入的,即使闭着眼也能走出去!”

    莫轻尘道:“我们一定要趁着天亮之前到达京城,在城门开启的第一时间进城,赢得时间,让敌人防不胜防。”

    “那我们直接回宫?”顾明熙打心里是不想回宫的,只是思念自己的母亲而已,大魏皇宫可是天下最华丽的牢狱,里面的人们终日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同母亲生活在市井中,无忧无虑的过活。

    “暂时不能回宫,我们还没搞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回了宫,公主只怕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那回我们国公府吗?”向南问道。

    “都知道我去迎接公主了,今日这情形来看,你们出现后敌人也大量涌现,只怕国公府早已被暗中监视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去何处?”向南嘟囔着嘴略带不满地看看公主,然后扫到主君正用带刺的眼神盯着自己,只好收敛了。

    “大家都好好休息会儿吧,有随身携带吃的的给大家分一分,半个时辰后即刻出发!”莫轻尘命令道,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很累了。

    万象楼里,中书令李尧正在等待他的客人,多年考试未及第,好在出身于商贾世家,便花钱托关系买了个给事郎,为人圆滑通透,会讨人喜欢,又舍得砸钱,官运亨通,直到触犯了为人耿直、刚正不阿的太尉宋之桥的忌讳,险些被其打回原形,幸亏得遇贵人拉其一把保住了官职,从此对宋家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才有了宋之桥夫妇含恨而终的遗憾,而他也得以平步青云。

    不论是当年的宋家人还是如今的莫轻尘,都是李尧向上爬的绊脚石,莫轻尘处处打压自己,李尧明里暗里的又何曾放弃过针对莫轻尘?李尧心里暗暗发誓,决不让宋家人有喘息的机会!

    心怀鬼胎的李尧听到了楼下小二传来的声音,他的客人到了,只不过这次出现的人除了驸马孟星云还有身着一袭青衫、黑纱遮面的人,见二人正往上走来,李尧支开了下人们,亲自迎接。

    孟星云率先开了口,故作客气道:“让李大人久等了。”

    李尧也同时展现了虚与委蛇的笑容:“哪里哪里,驸马言重了,请!”蒙面人第一个进了屋,孟星云和李尧紧随其后,进门后李尧还关上了门。

    李尧转身即刻向着蒙面人作揖行礼道:“竟然劳驾公主殿下亲自到此,下官着实惭愧。”

    蒙面人也随之卸下了伪装,顾倾城一脸的傲娇,语气里透着满满的不悦“本宫一向十分看重李大人,也一直相信李大人,只是不曾想这次竟然——出师不利!”

    看着顾倾城近乎失控的疯癫,李尧不能说不害怕,只得求饶:“公主,小的自然是想替公主分忧的,也确实做了十足的安排,只是没想到那靖国公竟然出动了禁军和暗卫,能预判到我们的路数啊……”

    顾倾城没有耐心听下去对方的推脱之词,语气轻柔却柔中带刚:“怎么,李大人是说我给你的……都不够吗?”

    顾倾城有他的癫,李尧能走到今天这步自然也有他的金刚钻儿,一脸奸笑奉承道:“公主可真是折煞下官啦,没有公主哪有下官的今天呀,虽然两次失败了,可是据线人情报,靖国公那边也是折损不少,只要我们再行追击,就算靖国公的暗卫们都是铁人,也得怕狂风暴雨的夹击啊。”

    顾倾城虽谈不上满意,可是眼下也别无他法,她只能相信李尧,临行前还特意叮嘱一句:“记住,莫轻尘的命是我的,我要活的。”

    李尧九十度弯腰连连点头:“那是自然,下官定将靖国公亲自送到公主面前。”说完起身后趁着公主视线盲区还特意看了驸马孟星云一眼,孟星云虽然不悦,可也无能为力。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孟星云趁公主休息的契机小心翼翼的打开帘子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身后的万家灯火与自己早已无关,而前方漫长的路却看不到尽头……

    顾倾城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公主府,李尧的阳奉阴违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却也无人可用,她只能铤而走险用这个人,甚至可以说依赖者这个人。

    曾经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因为父皇和母妃的逝世、平王的造反受到了牵连,地位一落千丈,被文太后在宫里关押的那段日子,让高傲的顾倾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精神近乎崩溃,不达目的不罢休到了疯癫的状态。曾经最高贵的公主却被文太后许配给了无权无势的探花郎,这就是文太后对萧贵妃最大的报复,她怎么会让萧贵妃的孩子们好过呢?但毕竟是公主的身份,即便她们的母亲犯了错,祸不及儿女,太苛刻的处置只怕引来大臣们的反对。

    顾倾城看来孟星云就是自己耻辱般的存在,心情好的时候还行,眼不见心不烦,一旦心情不好,孟星云便成了出气筒,寒门出身的孟星云娶了容貌倾城的二公主可谓飞上了枝头,却也只能是飞上枝头不如鸡。

    “跪下!”顾倾城对着身后的驸马命令道。

    孟星云对此已经驾轻就熟到麻木了,情不情愿的无所谓,对方气消了自己能安稳的睡个觉就行,明日出了这门自己还是驸马爷。

    天刚蒙蒙亮,城门开启,莫轻尘和顾明熙苏苏等人便进了城,为了避免引起麻烦其他手下们分批进城。

    进城后莫轻尘带着众人直接来到了蓬莱阁,谁能想到这种紧要关头,赶着复命的靖国公还有心思私会“心上人”呢?

    顾明熙看到气派的蓬莱阁时,见惯了大场面的她还是有一些意外的,年幼时在宫里也没少听说过蓬莱阁,这个无数文人墨客、才子佳人荟集的场所,勤学好问的顾明熙很是向往,可是对于身居內宫的公主怎能有机会见识它的魅力呢?

    顾明熙问莫轻尘到:“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莫轻尘神秘地回了句“藏身。”便让向北敲响了蓬莱阁的门。

    顾明熙注意到了,向北先敲了三下,然后又敲了两下,间隔一会儿又急促的敲了三下,很快,里面的人就把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年约四十的雍容俏丽女子—梅艳香,看了一眼门口的来人后话没多说便放人进了门,几个人进门后们再次被关上,毕竟,距离营业时间还尚早。

    屋内光线还有一些昏暗,为了引起怀疑梅艳香也并未让人掌灯,莫轻尘则直接带着几人上楼上走去,刚迈上楼梯没几步,莫轻尘停下了脚步,原来他注意到了堂下角落里有一个睡得正香的宇文贺。

    莫轻尘皱了皱眉,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梅艳香:“昨日晌午小侯爷便来了这里,要了很多酒菜,又是吟诗作对,又是唱曲儿的,仿佛有心事,夜里小厮来叫他也不回去,小的念在他是您的好友的份上只得允了他在此过夜,奴家在房里休息了,也不知小侯爷何时跑到哪儿去了。”

    莫轻尘看着赎回的宇文贺,正好有了些想法,对向南说到:“去,把他弄醒,直接来房里。”

    顾明熙心里正纳闷,怎么?堂堂靖国公竟然在蓬莱阁还有房间?这个管事的这么听他的,蓬莱阁被他占为己有了?不对,是他的蓬莱阁的话,此刻他便不应该来这里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向南来到宇文贺跟前,拍了两下肩膀,对方毫无反应,然后踢了两脚,这会有反应了。

    被踢的宇文贺感觉到疼痛,迷迷糊糊发着牢骚:“哎呀,谁呀,讨厌……让不让人睡觉了……”

    然后继续睡起来。

    “吆喝……小样儿,看来就是要逼爷使绝招是吧。”向南声音极小的嘟囔着,四下里扫

    视了一番,看到桌子上还摆着一壶开了盖的酒,走过去,里面还有,于是‘心怀鬼胎’地来

    到宇文贺面前,说着“小侯爷,对不住了……”然后朝着睡得正在流口水的宇文贺脸上浇去。

    “哎呀,下雨了,下雨了,快给爷挡雨啊……”宇文贺慌慌张张醒来,双手擦了两把熏得辣眼的眼睛,“哎,这雨怎么还一股酒味儿啊,不对呀,”闻闻自己的手,用衣袖擦擦自己的眼睛,就看到向南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湿了的衣服,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宇文贺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宇文贺即刻摇摇晃晃起身,对着向南就是骂骂咧咧一通,戏耍了一番,向南终于想起来还有正事儿,“小侯爷……小侯爷,打住打住哈,是主君,使我们主君叫我这么做的……还有,我们主君让你去玉姑娘房里见他。”

    宇文贺一听是莫轻尘,也就消停下来,不过却一脸傲娇道:“莫轻尘请本侯爷的对吧,现在想起来本侯爷的好了吧,哼,他让我去我就去啊……”

    向南无语的听着宇文贺在这里自我显摆,推着对方就往楼上走,“哎呀,快走吧小侯爷,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把握机会要紧哈……”

    顾明熙看着对面坐着的容貌惊人的姑娘,不仅人长得好看,举手投足间更显优雅气质,早就听闻蓬莱阁德才兼备的佳人无数,想必这位姑娘在这定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莫轻尘如此来去自如想必两个人的关系定不简单。顾明熙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莫轻尘,潇洒自如的靖国公竟显得拘谨了许多。

    玉玲珑娴熟地泡好了茶放在二人面前,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是靖国公最常喝的云顶乌龙,不知这位姑娘可喜欢?”

    “姑娘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女儿身。不过,你好像很了解靖国公的喜好?”顾明熙虽然笑着,可是眼神却像是要刀了某人似得。

    莫轻尘自然看出了顾明熙话里的刺耳,只好转移话题:“玉姑娘,大家从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让他们准备点吃食吧,赶了一夜的路,大家都饿坏了。”

    玉玲珑便让丫环去准备了,这时候宇文贺也被向南拖了进来,一进门便大声嚷嚷道:“莫轻尘,你这没良心的,是不是你让这小子把我浇醒的,你们也太粗鲁了……”宇文贺一边抱怨着,一边看到眼前还坐着个陌生人,玉玲珑也无可奈何的笑自己,宇文贺赶紧收敛了自己,总不能在女人面前失了面子。

    莫轻尘很嫌弃的问道:“又是被宁远侯赶出来的?”

    被戳迫的宇文贺当然不能承认:“什么赶出来?小爷我可不能惯着他如此迂腐下去,必须晾他几天。”

    顾明熙喝着茶,吃着点心,微微一笑:“宁远侯?就是那回乡祭祖路上遇到流民散尽家财、差点饿死自己回不到家乡的大善人宇文善老先生?”

    宇文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兄台也认识家父?我就说吧,那老头怪得很,你说你可怜归可怜,怎么还能饿着自己呢?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不过我说兄台,你这直呼家父姓名确实不好啊。”

    宇文贺不仅说,还自来熟,说着就坐在顾明熙身边抬手就要搂对方脖子,亏得莫轻尘眼疾手快抬起扇子止住了宇文贺的胳膊,不至于让其落在顾明熙的身上。

    宇文贺不乐意了,“哎我说你莫轻尘,手怎么这么欠呢。”推开莫轻尘的扇子凑近了顾明熙道:“哎呀,这位兄弟长得真俊呐,某些人看了都得嫉妒吧,就是太细嫩了点,缺点男子汉气概。”说着还不忘看看莫轻尘调侃对方,谁让他莫轻尘总自以为是觉得男子就他长得好看了,必须得灭灭他的威风。

    顾明熙随着向另一边挪了挪,实在是受不了对方身上满身的酒味儿,反倒离得莫轻尘更近了。

    莫轻尘看着宇文贺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怒自威道:“管好你那嘴,坐远点,公主可是你能冒犯的?”

    宇文贺委屈巴巴道:“我坐哪儿也碍着你的事儿了?公主又怎么了……公主就不让人坐着了吗?——公主?”宇文贺这才反应过来莫轻尘说眼前这陌生‘男子’竟是公主,宇文贺擦了擦自己的双眼,让自己清醒一番,再仔细看,赶紧离得远远的,支支吾吾道:“这……这就是你去接回来的宁安公主?”

    莫轻尘无奈的摇着头,继续品茶,反倒是顾明熙被对方透出的一股傻劲儿逗笑了:“看来,小侯爷这会儿清醒了不少,还想起了本公主?”

    宇文贺有种全身的汗毛立起来的感觉,不自觉的擦擦额头的汗,冒犯公主在那个年代可是能杀头的大事儿:“公主为了两国的和平,甘冒风险去……去北漠做人质……不……使者,和平使者,才让大魏上下得以休养生息,大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顾明熙看得出来对方虽然有些不着调,却也是个识大体懂大局的可爱之人,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冒犯而生气。

    莫轻尘开口道:“好了,时间有限,为了公主的安危,我现在有了这么个打算,正好小侯爷在,更能帮助我们完成计划……”

    “公主的安危?怎么,公主您遇到什么事儿了吗?”宇文贺上下打量着顾明熙,莫轻尘只得用杀伤力的眼神警告他才得以继续说下去。

    “首先,公主现在还不能回宫,有人要公主的命,我们不能让公主立于私人可见的明处,所以,我打算让公主暂时留在蓬莱阁,让玉姑娘代替公主进宫……”

    宇文贺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觉得很不靠谱:“你先等等,玉姑娘代替公主进宫?我说莫轻尘,你这是要上演一出偷龙转凤啊,这可是欺君啊!”

    莫轻尘:“陛下那边我自然会找机会说明,现在最重要的是公主的安危。”

    顾明熙摇摇头:“不妥,首先,躲在暗处的敌人上不上当另说,就算玉姑娘代替进了宫,你也说了,宫里也危机四伏,玉姑娘岂不被人盯上?我不能让别人因为我受到牵连。”

    玉玲珑等在场的人听到堂堂公主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还是很欣慰的,莫轻尘继续说道:“公主,放心,我并不是让玉姑娘替公主去死,可不要小瞧了我们玉姑娘,防几个小人歹人还是不在话下的,她能保护好自己,还能帮我们盯着宫里的情况。”

    宇文贺道:“所以,你是想让公主在这里做玉玲珑,让玉姑娘进宫做公主?宫里规矩又多,玉姑娘应付得来吗?再说了,堂堂公主在这蓬莱阁取悦于人,这…对公主的名誉不好吧。”宇文贺看了看公主,虽然蓬莱阁的女人算不上风尘女子,可是毕竟每日抛头露面,穿行于行行色色的男人之间,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公主只要做她自己便好。”莫轻尘不以为然的说道,“公主在北漠生活了八年,如今是何秉性没人知道,再加上陛下一直感怀公主为国牺牲的壮举,如今更是凭一己之力担负起了两国长久的和平,就算公主做的出格些,陛下也不会怪罪。”

    宇文贺继续说道:“是,你说的很合理,可是毕竟玉姑娘不是真正的公主啊。”

    “我说过了,我会跟陛下阐明一切的,都是为了公主的安危和局势的稳定,陛下会同意的,我们也需要陛下的支持。主要还是看公主—您意下如何?能否胜任这蓬莱阁第一花魁的头衔?”

    顾明熙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步怎么看都不完美的棋局,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名声尽毁,她相信,但凡有别的办法,莫轻尘不会出此下策,顾明熙接过莫轻尘递上来的茶一饮而尽,“这局看似容易,真正实行起来也是兵行险招,只盼靖国公早日找出幕后之人,只是苦了玉姑娘了。”

    玉玲珑看着善良的顾明熙微笑着摇摇头,莫轻尘的命令她从来不会违背,因为他不仅是他的主人,更是她的恩人。

    莫轻尘继续补充道:“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把公主安全的送回宫,让公主尽快安全又体面的进宫。”

    向南插嘴道:“就我们几个人直接闯没有胜算,又不能回国公府,还能怎么体面?”

    莫轻尘故意卖关子道:“那就得看小侯爷的意思唠?”

    宇文贺:“我?关我什么事儿?你们武功这么厉害都做不到,我怎么能做得到?”

    莫轻尘不再兜圈子了,放下手里的茶杯,继续说道:“趁现在敌人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让玉姑娘从后门乘你的车去宁远侯府,我则立刻进宫面圣说明情况,你们就在府里安心等着宫里人来接。当然,这需要宁远侯的配合,回去后你千万别说漏了,记住,这就是宁安公主,否则,我怕老侯爷直接将人送大理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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