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甩我一身泥,学着脚踩着大地
每个此刻,是我落子无悔,选择的人生”——《人生路遥》
我们活在自己的感觉中,伤痛中,就像迷失在梦里一样,走着一条落子无悔的路,看似勇敢,其实愚蠢。
光这一世的父亲也像上一世一样想保护光,却因为自己内心深处对被打断腿的无力感不能释怀,所以在这一世的1岁多就患小儿麻痹了,他似乎一生都在与这条“废”腿抗争,想告诉这个世界他是谁,他越拼命,表现的越是无力。
直到离开此世,他都满怀踌躇,觉得人间不值得。
光一直都知道他心里对自己有着无限的爱,对这个世界也想要全力的拥抱,奈何他所出生的年代,对于一个健全的身体要求是最基本的,何况他是长子,天知道他承受了多少的唾弃和侧目。
他从小就立志以更加努力的学习来弥补身体的残缺,殊不知他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内在无力匮乏的呼喊,似乎他在和整个宇宙抗衡,叫喊着厌倦着自己不可改变的身体现状。
他和光就像一只受伤的大鸟带着一只弱小被摆布的小雏鸟一样,发出的每一个凄厉的声音都向着天际发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疑惑,而是愤怒和无力混杂着悲怆,大鸟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大地上助跑、起飞了,他希望老天眷顾保佑他的孩子。
“而此生,我对“这只大鸟”的回忆正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模糊......”年迈的光皱起眉头,眼睛眯缝着看向远方。
小时候,父亲总是抖动着左腿摇晃光入睡,光一出生就很缺少安全感,父亲说是因为出生没几天就被沉睡的母亲差点压得窒息身亡了,可能那是这一世“对频”上一世溺水身亡的觉受而发生的“特定事件”吧,同样的感受会吸引同样的事件,给到光同样的感受,只是人或者事变了,感觉是一样的:最亲的人亲自扼杀自己、自己感受到窒息......
“只要我们对某种感觉还不能释怀,还有怨恨,那就会重来”光总结着。
很小的时候,光就把父亲当做自己最强大的保护伞,似乎在弥补上一世被迫突然离开自然之地,没有听从父亲的挽留,成为了光最后悔的事。
上一世的光,年纪轻轻被迫害,这些都令她在死亡之前后悔不已:如果不离开自然之地,就不会失去庇佑——这样的信念住在了光的觉知中,所以这一世,只要是困了、累了,光就会像机器人寻找充电桩一样想要回到父亲的怀抱,然后他就会像农村所有老人一样,抖着哄着,而光呢,就在大人的怀抱和抖动中一次一次的在入睡前确认家长没有离开,自己是安全的。
到了小学,光随父亲母亲弟弟一起从村庄搬到乡镇,那里是供销社的家属院,条件非常艰苦,但是光却完全不觉得,因为只要能跟家人在一起,对于在此之前留守在老家的光来说,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家属院的地势很低,基本是建在了一个沟里,一到夏天,下起中到大雨,雨水就会漫灌到房间里,房间里的水能没过脚腕。
被子也永远是潮湿的,就好像上一世光的骨骸还没有从快要干的河里发现,虽然没被淹没,但永远潮湿。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光又搬到了新家——一个乡镇板楼,环境好了很多,光的父亲找工人打了家具,光走进属于她的房间,打开柜门,一股刺鼻的味道从柜子里袭来,就好像上一世光的遗骸所在的河套,已经被工业废水淹没,发出阵阵刺鼻的难闻的味道。
光的童年是手脚冰凉的漫长岁月,长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爱是她生命的常态,也是来自上一世的必然结果。
“这个世界不爱我”的信念如此坚定地萦绕着她。她时刻感觉自己是被盯住的,却又时刻感觉自己是不被爱的,对这个世界她始终战战兢兢。
初中光就被母亲安排住校了,与弟弟相比,她更像是“亲戚”,她的房间和床时常被家里各种各样的亲戚占用,以至于她回家就会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初三毕业那天,所有人都需要卷起自己的铺盖,拿走自己所有的东西,每个人都是被家人接走的,直到学校的门关了,光也没有等到任何一个人来接她。
是啊,漫漫长河中,她永远是孤寂的被人忘记的那一个。
光背着自己所有行李,看着空荡荡的学校,有一种又一次“无家可归”的感觉,一如从前,自然之地似乎是她永远回不去的家;君的城当她是一个匆匆过客,像被端上餐桌的一道菜,主人走了,她自然不会被留下;万离的家里她永远是黑夜里人人都睡去的电灯一样的多余的存在;
这一世婚后的生活也是一样的落寞,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用手动吸奶器吸着奶,早产的孩子被送到暖箱,光的父母不知何因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无助二没有来看望她,无论时空怎么转换,光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感觉不到自己是被爱着的。
是啊,到底哪里才是光的家呢?光在那一刻,在每一个平行宇宙中,也在问着自己,抬起头,问着天。
执着不一定有结果,你不会在你不属于的地方找到位置
人与万物的因缘,就像一杯终究会干掉的酒杯,杯中的酒是被喝掉的,还是被倒掉的,或者是自己蒸发在空气中的不重要,反正会干的......干了,你们就会自动的把彼此丢在宇宙里,再也没有相汇的时刻。——认识到这个过程,是认出真相的前提。
在光来到这一世之前,还有很短暂的一世是为寻找父亲,寻找在自然之地得到的庇佑而来的:因为她在被扔到河里的最后一刻回放了那一世所有的事,心想着如果当时听了父亲的话,没有离开自然之地,她就可以逃脱这悲惨的命运。
带着这样的遗憾,想要回到自然之地和亲人身边的愿望,让光投胎到了父亲家族中一个远方亲戚的家,这家人很淳朴,光从出生就被这一世的父亲(那时还叫叔叔)每天哄着、带着出去玩儿,光是大叔的跟屁虫,对他十分依赖,直到7岁那年患上了心脏病,当然这也是光在万离那一世就留下的能量信息编码太过于强大而显现出来的病症,光很短暂的回到了父亲身边,只活了几年,就依依不舍的死去了。
之后的这一世,光与父亲的缘分少的仅剩下很短暂的相处,光的执着使得他们仍然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但执着是没有用的,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偶尔交相辉映,又匆匆的赶往下一程,至于我们什么时候相遇,会发生什么,又何时会把杯子里的水(缘)耗尽,我们真的不知道,执着不放,把那些已过去的,死死地抓住,能带来的,除了无尽的痛苦,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一世无非是在告诉光一个道理:人的聚散是因着因缘的,不是因着自己的愿望的。
我们没有办法控制杯子里的酒何时干涸,因为放下杯子(了脱此生)的一刹那,可能炙热的太阳就会瞬间将因缘的酒杯烤干。
当你仰望星空,是否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我是谁?我究竟从何而来?哪里才是我的归处?
这一世的光,在21岁那年也有了和2500年前的悉达多王子一样的疑惑。
当她在大学的阶梯教室里翻开《释迦牟尼佛的故事》那本书的一刻,她此生开始走向了完全不一样的方向。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始终在一个圈里转来转去,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她在看到悉达多王子从王城的四个门看到人生的生老病死苦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每个人都逃脱不了这样的轮回,像生命的奴隶一样,难道不是吗?无论是前世还是短暂的一世、还是这一世、源头那一世、似乎所有的记忆都在阐述一个真相:我们都是生命的旅人,我们的感知、所得、所思所想等等都如易碎的泡沫一样无常。
就算你再执着一个人,如果因缘不具足了,一刻也不会停留的就得分开;再恨的人如果因缘如此,必须“长相厮守、寸步不离”。执着也好、不执着也罢,这执着多也好、少也好;无论变量怎么变,总之“自然之道”不会跟随某个人的执着、意志而转移或变化。
所谓缘分,大抵如此。
她决心学习,去到寺庙、道场。在一个道场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走向她,说:我给你一段催眠的录音,前世回溯的,你听下试试。
这就是故事开头的那个催眠,听到催眠的时候,是光对一切万有都比较迷惑的时候,是各方面都陷在低迷状态的时候,无论是情感还是亲情、事业学业、都是没有方向的时候。
这个经历就好像是有股力量一定要在这个时空将她从无限向外寻找安身之处的梦境中,拉回到探索内在的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