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注意到了身后灼热的视线，周玉曜微微转头，朝身后的人笑了笑：“哈喽。”然后又迅速转了回去。
许翊辰看着，捏了捏手里的笔，用力的好像想把它折断。
“考试开始”的铃声如约到来，只是许翊辰原本淡然的心情不翼而飞。
身前的人离的不远不近，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扰得他怎么也不能静下心来读文章，就这样心神不宁地磨到作文时，只剩下40分钟了。
抬头看见电子钟上红色的数字时，许翊辰敢发誓，他这辈子没写这么慢过。
作文题是人民日报的一句话“回溯所从来处，开掘精神的河床、寻找心灵的原乡，最终向着更加开阔的天地奔涌而去。”下方给明了一些提示，写的是中华传统，文化自信。
在脑袋里搜索一番后，他提笔写下“梨园星火，流盼华光”，他选择以王珮瑜老师和京剧的故事为主线铺写。
许翊辰提笔写的飞快，放下笔时，还多出了10分钟。
他也懒得检查了，盯着作文题就这么发呆，忽然又微微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人，周玉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笔，此刻正两手拖着脑袋，低头看着试卷。许翊辰笑了，好像找到了自己心灵的原乡。
不知怎么的，他抬手用笔戳了戳他的背，前面的人好想吓了一跳，连忙挺直了背往前缩。
见此，许翊辰才反应过来，低头摸了摸脑袋。
结束的铃声一响，平静的教室便立刻沸腾起来。
语文考试结束，大家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崩溃的情绪，毕竟这怎么都能填满。
“你刚刚戳我干啥。”周玉曜疑惑道，转头又说：“考试作弊是违反校规的。”
许翊辰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你背上有只苍蝇，我帮你赶跑，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吧。”
“谢了。”周玉曜顺口道。
午休起来后，进入了复习数学的紧张阶段。
“有没有口罩，借我一个。”乘着老张头不注意，许翊辰偷偷对李阳说。
“咋了？你们考场有人感冒了？”说着，李阳从包了摸出了一个口罩。
许翊辰咬了咬嘴唇：“不是，我喜欢装逼。”
闻言，李阳无语了。
戴上口罩后，下午的考试明显清明很多，只是试卷挺难，不知道是本来就难还是没听课知识缺漏的难。
剩下的一天时间里，大家出来都唉声叹气，骂骂咧咧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礼拜天中午，放学的时间一到，即使已经被考试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也得到了慰藉。
最后一门生物考完，许翊辰连忙拉住周玉曜：“过会儿楼下等我。”
急匆匆地跑回教室，急匆匆地收拾书包，许翊辰急匆匆地跑到楼下，没看着人。
好像太着急了。他有些羞涩地想着。
许翊辰在楼梯口踱来踱去，人渐渐少了，可周玉曜还没下来，他有些心急的站在最下面一节楼梯上往上看。
终于，转角的镜子上印出了周玉曜的面容，他今天穿了白色的卫衣，卡其色的裤子，看起来有些可爱。许翊辰往上跨了几个台阶，抬头看着他。
周玉曜也注意到了边上这颗毛茸茸的脑袋，低头，两人刚好对上了视线。
午时的阳光温暖而热烈，而秋天，又带给了它独特的眷恋，照在两人身上，映在镜子里，这一刻，好似被时光铭记。
最后，周玉曜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你回家吗？”
“不回，过会儿外面吃点，然后下午和范渝安他们一起打篮球。”想了想，
许翊辰又补充道：“我和我妈说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高一第一次和孟韵提出这件事时，她委屈巴巴的模样。
“辰辰，你忍心吗？让我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孟韵撇着嘴说。
“妈，咱家里的也不远，爷爷奶奶他们也在家，你回去就行了，我一个人呆在这也完全没问题，你其实根本没必要过来。”许翊辰说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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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翊辰快步走到周玉曜边上，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呢？”
“我也随便吃点，然后回宿舍休息一下吧。”周玉曜想了想说。
“你不回家吗？”许翊辰脱口而出，然后才想起来周玉曜是转过来的，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周玉曜笑着说：“我家在外地啊，回家来不及啊。”
许翊辰沉默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除了知道眼前的人叫什么，以前染了白色的头发，就真的，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他们的关系除了比其他同学早见到他一晚上，和他关系更好，多说过俩句话，能看见他没心没肺的笑，就真的没有其他了。许翊辰突然感觉，自己又离他很远，周玉曜在他眼前蒙上了一层纱，他一下子就看不真切了。
许翊辰想着，脑袋就耷拉了下来。
周玉曜听边上那人许久没说话，转头一看，就看见了一个被遗弃的大狗狗。他笑了笑：“要不下午没事我去看你打球吧。”
一下子大狗狗的眼神就亮了起来：“好呀，没问题，咱还可以一起打。要不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周玉曜看着许翊辰身后好像有一条尾巴在摇来摇去，他感觉心里好像被一根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暖暖的。
“你怎么这么在意我，好像从刚开始你就对我很热情。”周玉曜问道。
许翊辰听了，挠挠头，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有吗？男生之间应该都是这样的吧。”许翊辰说完，又对上了周玉曜不太相信的眼神，咬咬嘴唇：“你长的好看，行了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说完，他的脸就红了。
周玉曜听了，脸也红成了一片。他低着头，半晌才喃喃开口：“真的吗？”
“不然呢？”许翊辰义正严辞地开口。
周玉曜看着他，原本许翊辰的脸渐渐模糊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令他刻骨铭心的脸。
他也是这样，看着我好看就贴了上来，他也一直夸我，他也许诺要保护好我。
也是这样一个秋天，榉树叶将落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