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仪从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就算现在不合常理地穿进了小说，她也没对这些虚幻的东西产生半分敬意，更不可能会被一个高中小鬼头的话吓到。
方有仪看向许杨，少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坐到了座位上。
“你没事儿吧？”
许杨抬头看去。
少女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五官明艳动人，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一双厌世眼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许杨并没有忽视掉刚刚方有仪故意躲开的动作。对她现在毫无情绪波澜的问候内心只觉得好笑，不发一言。
方有仪只是随口一问，也没真想要一个回答，见他不搭理自己，自然也不会再凑上去。
程絮回座位之前还带着另外两个女生快速打扫了玻璃渣，离开前还担忧地看了他们好几眼。
方有仪算是明白许杨之后为什么会喜欢上女主了。
年少时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别说许杨了，谁处在这个位置上，都会爱上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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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总算自我调理好了，乘着上课骚扰方有仪：“宿主，刚刚我已经向上面反映了您提出的问题，但很抱歉，攻略系统已经绑定，无法更改。我们的任务目标就是让男二对您的好感度达到100%，并且黑化度达到0%。目前男二黑化度为40%，对您的好感度为-20%。”
？
“你有没有搞错，我还什么都没干，就成负好感了？”要是078有实体，方有仪一定要撬开它的身体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经检测，数据没有任何问题。”078顿了顿，“可能他平等地讨厌每一个人吧。”
哈，可真是一个好攻略对象。
“温馨提示，系统并非全知全能，系统只知道原书中描写的内容且仅具备宿主本人的视角。系统会在书中的关键剧情点提醒宿主，其它情节内容需要宿主本人去探索。另外，请宿主切记，系统将自动对您的任务开展进度进行记录，一旦发现您未进行攻略，将立即将您抹杀。”
闻言，方有仪眼神一暗。
她漫不经心道：“那你好像没多大用处。”
078怎会容许小小人类如此质疑自己的能力，抛出一早设定好的内容：“在本次任务当中，为了方便您的行动，系统特意为您安排了国外转学生这一身份，您的亲属都在国外，但会给您提供充足的资金。”
满意地看见方有仪点了点头，才道：“祝宿主好运，重获新生。”
方有仪手上掐着自己的手指。
攻略吗？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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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方有仪坐在学校后门边上的花台上，咬着吸管，吸出一口珍珠。
头顶的香樟树毫不吝啬地舒展着枝丫，投出一片荫凉。光影在叶缝中跳动，不时投在树下的四道身影上。
“小榆，你点的那个新品好喝吗？”程絮对着一个高挑的女生问道。
“怎么想到把墨鱼汁加进奶茶的，简直逆天。”赵瑜干呕了一声。
为欢迎新同学的到来，赵瑜大手一挥，决定请几人喝奶茶，一眼就相中了首页上推的逆天新品。
看到赵瑜皱成一坨的脸，另外三人都忍不住偷笑。
“好哇你，周桐，你竟然也嘲笑我，你上次没过的羽毛球对打还指不指望我给你放水了？”赵瑜抬手挥了挥，威胁意味拉满。
周桐扶了扶镜框，绷起了嘴角，不敢再发出笑声。
方有仪看着二人的互动，和程絮一起笑弯了腰。
学校后门不常打开，是校领导不常巡查到的地方。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为了学生们心照不宣的圣地。隔着铁栅栏，接过他们订来的各种外卖。
现在时间有些晚了，要取外卖的几乎都取完了。只有这四个女孩儿还躲在树荫下闲聊。
方有仪刻意将话题引到了自己的同桌身上。
“上午那个郭衡为什么要我小心许杨会克死我啊？”
方有仪嚼着珍珠，观察着三人的表情。
程絮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周桐只是愣了一下，又恢复到平时比较木讷的样子。倒是赵瑜满脸不忿，很是不满。
“不用管他，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他们远点就是。”
程絮拉住了赵瑜的手，示意她不要那样说话。
沉思片刻后，程絮才道：“那都是别的同学乱说的。听说非常不幸，许杨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才传出来他克父母的流言。”
“之后，带他的奶奶也去世了。后来，许杨初中时的一个同桌又跳楼自杀了，这个流言才愈演愈烈。”
“郭衡就是因为那个同桌才处处针对许杨的。”
赵瑜插嘴：“有时候我就觉得他活该被针对。”
她继续愤愤道：“其实之前班上站他那边的人可多了，不少人都会帮他。可许杨这个人就像是完全没有感情一样，连谢谢都不会说，每次都一副我又没寻你帮助的模样。久而久之，也就剩下絮絮会帮他了。反正你离他远点就是了，可不要像絮絮一样，说也说不听。”
程絮摸了摸鼻子无奈笑道：“好啦，你也别气了。其实他之前也不这样的，只是……”
想了半天才深沉道：“命运弄人。”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的话，他们俩人应该都不会成现在这样。
周桐注意到气氛不对，灵光一闪，岔开话题：“高老师上午讲的那个新题型你们会了吗？”
方有仪：？
这么生硬的吗？
好在大家都不想继续谈论有关许杨的话题了，顺势接上了周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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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有仪知道程絮估计还隐瞒了更多信息，只是她不愿意提及。她在脑海中也问了078，这个废物统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书里没写，我也不知道。”
真是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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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对于方有仪来说极为痛苦的一天总算是结束了。
经过一天高强度知识的洗礼，方有仪整个人都有点精神恍惚了。
跟程絮三人道别后，她决定先在周边逛逛，去去被上学折磨出来的死气。
将近10点的学校边上依旧热闹。被困了一天的学生此时才像是真正活着，吵吵嚷嚷地聚在路边的小摊上、凑在街边的小店里。三三两两的学生捧着刚买的小吃，边走边吃，说笑着往家走。
方有仪不太喜欢吵闹的人群，也从不吃路边摊的小吃，她避开人群，拐进了一条稍显清冷的街道，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一个店面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饭馆——陈氏小馆。
经过长时间的学习，方有仪早就饿了，抬脚踏了进去。
迎客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粉色蓬蓬裙，梳着可爱的双马尾，看到方有仪进来，扭着手指来到她身前，眼睛亮晶晶的。
红着脸小声说着欢迎。
方有仪笑着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从书包里掏出程絮送她的糖果递了过去。
小女孩转头看了眼店里正忙着没注意到这边的母亲，飞快将糖藏进了兜里。
小声说了句谢谢。
“小姑娘，吃点什么？”店里的老板是个干练圆润的阿姨，看见方有仪站在门口，热情问道。
方有仪看了眼菜单，随便点了些吃的，待老板进后厨忙活后，才抽出几张纸擦着旁边的凳子和桌面。
方有仪翻过纸巾，还算干净，正准备坐下。
“擦过、干净的。”沙哑而又干涩的嗓音。
方有仪回头，正好与看向她的许杨对视。
方有仪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她不甚在意地将纸团扔进脚下的垃圾桶，挑眉看向他。
一直盯着漂亮大姐姐看的小女孩这才将视线放在刚进门的许杨身上。
许杨脸上多了几块乌青，嘴角破了还带着点血迹。
啧。
方有仪微微皱了下眉。
“小许哥哥，你来了。”
许杨嗯了一声，嘴角扯出僵硬的笑。
“小雨，帮妈妈给四桌拿瓶可乐。”
“好的，妈妈。”小雨哒哒哒地跑开了。
只留下两人相顾无言。
方有仪淡淡开口：“领导，有什么指示吗？”
许杨：……
“嫌弃、别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去后厨帮工了。
方有仪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会儿，手中不自觉地抠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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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晚自习的学生和老师们是这家店最后一批的客人，十一点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客人了。
许杨帮着老板陈姨打扫完整个店面后，已经快十二点了。小雨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许啊，这是你上个月的工钱。”陈姨将一个信封递给许杨。
许杨结果，打开数了数，一共1300。
许杨抽出三张还给陈姨。
陈姨推开他的手：“这个月生意好了一点，这三百就当奖金了。”
“小许啊，陈姨家里也拿不出太多，这么一点，你别嫌弃。”
许杨跟陈姨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刚被陈姨叫醒的小雨睁开眼就看见许杨离开的背影，急忙叫住了他。
许杨回过头，就见小雨一手揉着眼睛向他跑来，一手提着个塑料袋。
“许杨哥哥，刚才那个漂亮姐姐让我给你的。”
许杨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是各种各样的伤药。
许杨觉得自己脸上和身上的伤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怎么还没习惯，他早就该习惯了的。又不是第一次被打。
小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莫名感觉许杨哥哥好像很悲伤，她想了想，摸出一颗糖塞到他的手中。
“也是那个姐姐给的，我分享给你一个，哥哥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许杨看了看手中的糖，是程絮惯常喜欢带在身上的，之前也给过他一些，只是他没要。
“谢谢、我没有、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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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许杨那儿略显温情的画风不同，方有仪这边已经暴躁得想要掐死系统。
“不是，这也太难了吧，078，快查答案啊你！”
“宿主，我是攻略系统，不是作业帮，能不能不要让我帮你搜答案啊！”078对这项副业表示强烈不满。
“你除了说文中没写也就只能干这个了。而且谁叫你找了个文科生来读理科班的？你搞出来的事当然得让你来收场啊。”
方有仪也很崩溃，这个作者写的狗血剧情不怎么写实，布置的作业倒挺写实，做这么多作业，男女主有空谈恋爱吗？
手机哪有系统扫描来得快，方有仪是不会放过这个罪魁祸统的。
饶是抄答案，手都抄酸了，方有仪才把作业做完。
078也才有机会提出疑问。
“宿主，您给许杨买药了为什么不亲自给他呢？这个时候就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
方有仪拿起睡衣准备洗漱睡觉：“你别管，我有我的节奏。”
078：“……，宿主，您别忘了您要是不去攻略许杨的话，被监测到是会被抹杀的。”
方有仪：“我就问你，今天许杨是不是跟我说话了？”
“不就九个字？”
“那许杨跟女主说了几个字？”
“……，零，可是……”那好像是在对您不满。
“你别可是不可是的，我就问你9是不是比0大？”
“……是。”078憋屈。
“你不懂，这是我的战略，你个系统怎么可能懂人类。”
078：……
078见方有仪去洗澡了，自动关闭了可视功能，但却没停止它的询问。
“宿主，我可提前说好了，系统不能干涉世界运行，平时的作业也就算了，但我是不能帮您通过高考，这是违规行为。”
“行，我知道了。”方有仪满不在乎。
比起可有可无的成绩，她只在乎她的计划能不能行得通，只关心她还会不会站着上课。今天站了半节课，把她脚都站痛了。
她准备平时（靠系统）好好表现，高考的时候给老师们开开眼。
学习？这辈子是不可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