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颜衫很好奇妖警局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没能去成，因为警医出外勤了。
巴笙让他去找家医院做检查，开好发票，让妖警局报销。
颜衫在排号期间，拿出手机搜索了下新公司——耀界科技有限公司的相关信息，少之又少。
他在面试前也曾搜索过相关信息，虽然很少，但没有避雷信息，公司情况也很正常，不像骗子公司。
还以为是什么创业型公司，但由于招聘信息上写的福利着实丰厚，于是他去了。
现在看来，选择也不算错。
虽然妖怪可怕，但是没钱更可怕。
突然，颜衫感觉有人一直在看自己，抬头看，只有埋头玩手机等着叫号的人。
他以为是自己错觉，正准备收回视线，突然瞥到左前方的小孩椅子下有两个红点再闪烁，但是细看又消失了。
他揉了揉眼睛，的确什么都没有。
颜衫小心地摸着自己脑袋，不会真的脑震荡了吧！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但是老板给他两天带薪休假，他自然乐得在家躺两天。
晚上，颜衫收到巴笙发来的消息。
“检查结果怎么样？”
“一切正常。”
“开发票了吗？”
颜衫回了个得意的表情包，“小猫得意JPG，开了。”
他想了想又关心地问：“老板你怎么样，在局子待几天？”
“一点小事，下午就出来了。”
其实不算小，只是妖警局也犯了点小错，被他拿到把柄，邓局那个胖猫才愿意帮他糊弄过去。
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他好奇地开口：“老板，我们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做动植物研究的，记录各地的珍稀动植物。”
和当初面试说的的一模一样。
颜衫的吐槽还未发过去，对面的消息又来了。
“主要记录各地的妖怪。”
这怎么不算珍稀的动植物呢？
颜衫打了个哈欠，决定不在休息的时间讨论工作了，于是发了个表情包结束对话。
“猫猫震惊JPG，我先去睡觉了，假期后再见。”
颜衫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经历。
像做云霄飞车，世界观得到了重塑。
他以前是唯物主义，不搞封建迷信，除了信财神爷。
如今……
所以财神爷真的有可能存在！
颜衫激动得支起身子，明天他一定要再去财神庙拜拜，告诉财神爷自己的身份证号码、生辰八字以及家庭住址。
不知道今晚牛马社畜能否梦到多金财神爷。
……
颜衫在家躺了两天，其中去财神庙拜过一次，还求了两道平安符。
财没求到，倒是破财了。
这两日做梦，财神爷没梦到，倒是梦见被不同的妖怪吃掉,心有戚戚。
出门前放了个平安符在钱包了，然后拉着脸去上班。
果然，不管什么样的工作都会让人不开心。
进公司时，那个在和小蝙蝠对接时，接了个电话，把工作扔给他的同事回来了。
对方扎着一个马尾，白T黑裤，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清爽干净，看不出来是什么妖怪。
湖毓正在收拾桌面，抬头瞧见颜衫，非常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颜衫！”
颜衫：“早上好，湖毓。”
湖毓从桌下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颜衫：“真不好意思，那个家里出了点事，让你帮忙。”
“我都听巴老板说了，不知道你是人类，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这是我们家种的水果，很好吃的。”湖毓再次诚恳道歉。
其实那个工作也不算多么困难，湖毓让他帮忙给小蝙蝠填个表，只是不巧他是人。
“没关系，你家里好点了吗？”他见袋子里装的是桃，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于是没有推辞。
湖毓一脸平静：“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太奶突然去世了。”
颜衫接东西的动作一顿。
救命！突然感觉手上的东西千金重。
他不知道太奶的年纪在妖界算不算喜丧，于是安慰道：“节哀。”
湖毓笑了笑：“没事，我今天下班还要去看她。她昨日给我托梦，说新买的周边我们忘记烧了，等会去地方捎给她，那堆亚克力板真的不好烧。”
颜衫：“……啊？”
不知道该说是妖怪的身份方便？还是太奶挺潮的。
不过地府也能随便去的吗？
“如果你以后有需要，可以托梦给我，我帮你代购。”湖毓有点贴心但不多。
但是颜衫眼睛瞬间亮起来：“谢谢！非常需要！”
有些挖坑不填的作者，有生之年可能等不到他们填坑，但是死后说不定可以等到！
这算不算新的员工福利！
两人还在唠嗑时，巴笙推开大门从外面走进来。
“你俩都到了呀？”巴笙笑眯眯，“正好，小湖你带小颜在公司逛逛，然后教教他工作上的事。”
颜衫一脸古怪的看向他：“巴总，我应聘的是总裁助理。”
湖毓的工作看起来不像这个岗位。
巴笙疑惑：“对呀，怎么了吗？”
“总裁助理不就是帮助总裁做事吗？”说的十分理所当然。
颜衫：明白了，这人不懂。
算了，给钱是大爷。
颜衫扭头朝湖毓道：“ 麻烦湖毓了。”
湖毓从工位上起身，开心地摆手：“不麻烦。”
好耶，偷会懒。
——
小别墅二楼是休息区，台球桌、健身器材，甚至睡觉的小床都有。
三楼则是放文件的地方，满是书柜。
堆山积海，占满了这一层。
湖毓在一旁介绍：“这里存放的是过去五千年内有记录的妖怪档案，不过现在大家都用电子档，这层不怎么用了。”
颜衫震撼得看着眼前这一幕，“我能看看吗？”
湖毓：“作为耀界科技有限公司的一员，当然可以。”
颜衫随手在离他最近的书柜上抽出一个档案袋。
上面落了点灰，他小心地吹开，露出上面的三个字“齐淮也”。
这名字还挺好听，颜衫心想。
他正准备拆开看看时，楼下传来一道喊声。
“小湖姐！”
声音有点熟悉。
湖毓朝下张望：“是小福，先下去吧。”
颜衫点点头，平静地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回去。
下楼时，湖毓向他介绍工作内容。
“我们主要的工作就是记录华夏内出现的妖怪，为他们办理居住证、妖族身份证这些。”
“同时一些新出现的妖怪，也需要我们去处理登记。”
颜衫面露疑惑：“新出现的的妖怪？”
湖毓耐心地向他解释：“因为建国后不准成精，所以不少妖怪以为会被处理掉，不敢来我们这进行身份登记。”
“哦哦，是黑户啊。”颜衫恍然大悟。
湖毓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随后她又补充道：“还有一些从妖界偷渡过来，没有居住证或者旅游证的妖怪也要我们去登记。”
颜衫有些好奇：“哪些妖怪会偷渡？”
“一般是政审不合格的。”
“妖怪也要政审啊。”颜衫有些震惊，没想到妖怪也要看这些，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其实背景干净。
“当然，如果过去几年里伤害过人类，那么是不会让他进入人界的。”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楼下，颜衫这才发现喊人的是那天的小蝙蝠。
颜衫努力回想这人的名字：“布多多.希尔乌乌。”
湖毓愣了下，旋即笑弯了腰：“哈哈哈，布多多……”
此时的布多多涨红了脸，着急又小声喊：“你别说了……”
湖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布多多拉到身前介绍：“这位是谢小福，布多多.希尔乌乌是他给自己取的别名。”
颜衫瞬间明白，如果自己叫谢小福也会想给自己取个酷炫的名字。
他礼貌问好：“你好，布兰尔多.希尔乌斯，我叫颜衫。”
谢小福脸涨得更红了：“是布兰多尔.希尔维乌斯！”旋即他生无可恋道：“算了，你叫我谢小福就行。”
谢小福是只蝙蝠精，他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雅的吸血鬼，自己的妖族身份证上能有吸血鬼三字，他甚至连自己的新名字都想好了。
他不懂，为什么妖界管理局不能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吸血鬼不就是蝙蝠吗！
前两天他的妖族身份证马上要到期了，来更换时，正好小湖姐有事离开，这个眼生的来接替，他想钻个空子，没想到捅了娄子。
他将自己买来的礼品递过去：“听说那天之后你就身体不舒服，还清了几天假，真的对不起……”
小孩声音越来越小，委屈巴巴。
突然他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没事，我现在好好的。”声音也很温柔。
谢小福呆呆地抬起头看向眼前人。
颜衫的眼睛很漂亮，是琥珀色，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漂亮的琉璃，闪着微光。
这个漂亮人类好好哦！还没有人类摸过他头呢！
谢小福好像有点喜欢颜衫了。
湖毓坐在工位上看着忙前忙后给他们洗水果的小孩：“小福你今天不上学吗？”
小福的声音从茶水间传来：“放暑假啦。”
社畜没有暑假，都忘了还有这事。
湖毓满脸羡慕：“真好。”
颜衫深表同感，他瞥了眼旁边空着的工位，桌面放着书本水杯，像是有人的。
“其他同事还没到吗？”一早上只看到两个妖怪，湖毓和巴笙。
湖毓听见，皮笑肉不笑道：“没有，目前就你、我、巴总三人。”
颜衫：“？”
他两眼一黑，现在辞职来得及吗？不对，他好像不能辞职的。
天杀的，他这当牛马的一生。
“对了，还有一个，不过休产假去了。”
颜衫看着方才活蹦乱跳的人，现在死气沉沉，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什么不多招几个？”
湖毓怨气更重：“哈哈，因为一个能当三个使呀。”
颜衫不懂，但很快他就懂了。
他看到湖毓变出三个脑袋，左边的对着电话那一头，柔声询问对面的身份信息，右边的对着手机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臭骂，中间的带着耳塞专心敲键盘。
鵸余，三头六尾的一种鸟。
妖怪还真是好用啊，颜衫默默地想。
谢小福还在公司，他似乎习惯了湖毓这副模样，还特地让颜衫把椅子挪远些，以免受到波及。
“小颜哥，你好白呀？”谢小福坐在颜衫桌子前一脸羡慕。
这才是吸血鬼该有的样子，可偏偏自己从小面色红润有光泽，甚至有些妖怪嘲笑他不像只蝙蝠精。
颜衫此时正敲着键盘，给这小子重新填写正确的身份信息，听见冷笑一声：“可能这是996的福报吧。”
说到这他又想起在上家公司连续加班的日子，差点抠烂手里的键盘。
上次去医院，医生说他贫血，让他好好休息。
谢小福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不管是人还是妖，工作后就会好可怕。
突然他闻到一丝香味，很淡但很好闻，“小颜哥，你今天喷香水了吗？好香哦。”
颜衫不觉得被妖怪称赞好香是一件高兴的事，上一个被妖怪夸香的还是玄奘法师。
不过他今日的确没有喷香水。
他神色未变：“你闻错了吧，我身上只有尸臭味。”
谢小福重新嗅了嗅，刚刚那股香甜的味道没有了，恰好颜衫将新制好的妖族身份证给他，于是没再纠结这事。
“小颜哥，小湖姐，我先回去来，下次再来找你们玩。”
湖毓的左右脑袋还在噼里啪啦输出，中间的脑袋抬起来对他道了一声再见。
颜衫挥了挥手：“拜拜。”
……
湖毓告诉他，其实这份工作也不算太累，只是最近到了百年一度的妖族普查，所以会有点累。
颜衫见她三个头一起发疯的样子，不明白这份工作到底累不累，但当他看到湖毓给她的一堆妖怪档案，他明白这工作有点耗人。
全是青面獠牙，小孩看了会做噩梦，社畜看了会在本月最后两天放弃全勤奖，不去上班。
湖毓说这些是百年来一直没有更新消息，他们最近需要走访的妖族。
颜衫再次确认：“他们不吃人吧。”
湖毓看了看这几个陌生的妖怪照片，小声道：“应该不吃吧……”
她在这工作也不过十年，这几个妖怪他也没见过。
“假如啊……我是说假如……”湖毓一脸认真，“你如果不小心被妖怪弄的断手断脚，一定要把自己的腿脚捡回来，我会让巴老板给你找最好的妖医接回来。”
颜衫一脸惊恐，入职前也没人和他说过要断手断脚啊！
湖毓还在小声解释：“其实这种概率很低……”
但不是没有
颜衫开口打断她：“你先等一下。”说完便掏出手机。
湖毓有些好奇：“你在干嘛？”
颜衫头也不抬回答：“给自己再多买几份保险。”
湖毓没有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也给自己买了几份妖生保险。
“你们以前工作也这么危险吗？”颜衫一边付款一边问。
湖毓有点不好意思：“那倒不是，只是我主要是文职，以前打架的事都是清源哥负责。”
“清源哥？”颜衫有些好奇。
没听过这人，是离职的前同事吗？
湖毓点点头：“是啊，就是方才提过的休产假的同事。”
颜衫试图将这几个字连起来，十几秒后，十分惊讶：“我们公司福利这么好吗？男的也能休产假。”
天哪，上家公司请个假，老板都要扣扣嗖嗖，这家居然都可以休产假。
湖毓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颜衫误会了。
“不是这样的，只是清源哥的原身是海马。”
公海马会生孩子。
颜衫愈发震惊，这妖界还挺全面。
这位清源哥如果在人界绝对很抢手。
湖毓还在喋喋不休：“其实这次招聘本来想找个会打架的。”说完又意识到不妥，连忙找补：“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
她叹了口气：“你懂的……”
颜衫点点头，他懂，他现在也很需要一位高武力值的同事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