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弦吓了一跳,一把护住自己的衣服:“江有,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好得怎样了,这个药是一种很牛*的药,能让人的伤好得很快很快。”江有看着多方惨白的脸逐渐变得潮红,忍不住带了些笑意。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是女的,我对你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江有道。
周少弦皱了皱眉,眸光暗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以为她说错话了,蹲下去捧起周少弦的脸:“对不起,我不和你开玩笑啦。”
话音很软很轻,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她的手被火烤得温热,覆在周少弦冰凉的脸上。
周少弦轻轻扣住她的手腕,比江有不知大多少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舒展着,像件白瓷艺术品。
她把所有的话都在脑海中搅散,混着血咽进肚子里。像朵半枯的花似的,半躺在榻上。江有看她这样子,仿佛再不抱抱她就会立刻化作枯萎凋零后被碾碎的粉末。
末了还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周少弦抿着唇看着江有,手都在微微颤抖。
还是江有先开了口:“我接了一个很棘手的任务。”
“需要我派几个人手?”
“不是,我一个人去,但可能要几个月后回来,也可能几年。”
周少弦点点头,表示理解。最上等的任务需要赏金客卧地蛰伏,因为目标太难接近或太强大。
“所以我想着,等你醒了,我就收拾收拾出发。”江有站起身,似乎有些留恋似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着急离开周少弦,就像逃似的。她也明白,周少弦身为宗主,即使知道她在哪里,也抽不出身找她。
周少弦没有过多的表示:“我尊重你的选择。”
随后,她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交在江有的手上。
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这个你可以随身带着,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既然你接了最上等的任务,一定会很艰难,如果你想回来了,就写信给我,我去接你。”
但她明白,像江有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这么做。
“好,我明天走。”江有似乎很避讳把戒指戴在手上,却还是揣进了胸口前。
晚上。
江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已是三更半夜,她披了件衣服翻墙进了周少弦的房间。
屋内没人,园内有一个坐得挺拔的人影。
周少弦抬起左手,似乎要遮住那如水的月华。短一截的小指,此时更加明显。
“别躲了。”声音平淡,毫无情绪的起伏。
察觉到江有好奇的目光停在她的小指上:“倒也不是我偷了东西,只是东西丢了,小偷又找不到,拿我泄火罢了。”
“他们拿木板夹断了我的小指,却又给我治好。却因为伤的太重,手指已经变形难看得不成样子。”
“后来我逃了出来,遇到了当地的贵族,他们想把我抓起来,我的下场只能是沦为家仆或仅供他们娱乐的活人靶子。”
“所以我跑到了山洞里,但是他们都莫名其妙不敢进来了,在外面徘徊着。”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抓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敢进来。洞内有漏下的水珠,可我被关到了第八天的时候,饿得连头发都拽下吃了些。”
“可我知道,这东西不能多吃。吃得太多就会在腹中拧在一起,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我把那恐怖畸形的小指咬下来。分成了三节,一节一节的吃掉。”
“外面的人看到我像是疯了似的,慌忙逃窜。我也就能逃出来。老天似乎觉得我命不该绝,路上到处都是野果和小溪。我一路就逃到了这里,前任宗主听了我的故事收留了我。”
对上江有的目光,她释然的笑了笑,露出了小虎牙:“我不是手脚不干净。”
江有忙不迭的摇头:“你不是的,我知道。”
她轻轻地搂住周少弦,明显感到怀里的人身体僵了一瞬。
屋外太凉,风吹得两个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随后,周少弦的手也环住了江有,轻轻舒了口气。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