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初见

    幽幽的夜色下点点荧光,映着月色下的一片花海灿烂夺目,周围泛着蛙声和蝉鸣。

    花海中一席白衣的女子翩翩起舞,罗袖轻扬宛若天女般脱尘清俗,一扬手,如同白玉般的手腕露出,纤细修长。腰肢细软如丝绸一般,随即一转,纤足轻点,罗袖飞舞半遮面庞。

    女子莞尔一笑,似有一种颠倒众生之感。乌黑秀发随舞姿上下飘浮,有些许发丝随着温柔的晚风拂向脸庞。罗发后的白衣赫然绣着一副黛色山水图,与这白柔的月光相衬成一幅惊艳众人的江山画卷。

    女子周身围绕着山谷中特有的萤火虫,细细一看仿佛还围绕着同样翩翩起舞的蝴蝶。

    岩石后偷偷观察的司空钰不禁看的出神,算起来天御山庄在江湖上近几年也是排的上号的,自己自认江湖之中美女如云的也见过,但若论起脱俗二字,眼前这位姑娘在江湖之中也算是排得上前三的。像是一股迎面拂来的清风,沁人心脾,透着一丝风姿卓绝,看她步履轻盈,必然是轻功斐然。

    司空钰如若猜的不错,她应该就是药谷谷主,江湖人称医毒圣手的谷清蝶。

    药谷乃是江湖中第一大谷,与天御山庄齐名。全谷遍地良药,据说除了入口以外其余三面是断崖,易守难攻。谷内四季如春,各式奇花异草仍然是无数医者及江湖中人渴求相进之地,每日到谷中求药、求医之人多不胜数。

    传说药谷之中分为两派研习,习武者与习医者。上一任的老谷主是江湖之中公认的医术最高之人,二十年前名动江湖,号称圣手医仙,传说有起死回生之术。

    三年前,老谷主便辞去了谷主之位去云游四海,将谷主之位传给了关门女弟子。这位新谷主脾气着实古怪,一上任便利用谷中的地形优势,在三面断崖加种了各种毒刺荆棘,平地之处设了精奇的机关,规定了闯关胜者才可进谷求医,若只是求药可递了名帖严明事由,由她决定是否賜药。

    本来是司空钰是想从机关阵正大光明进入,毕竟自断崖而上非君子所为。奈何武林大会即将开始,若是受伤怕是会影响武林同盟会时的计划。

    他正沉思中,听见谷中一粉衫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身量纤细,脚下生风,浓眉大眼,声音却略显嗔怒。

    “谷主,这天气日渐凉爽,谷中晚上多湿气,您还是要穿的厚点,在月下这么冷冷清清的生病可怎么好”

    白衣女子停下舞姿,回头望着拿着披风的女子,乖乖的让她系上,略显愧疚的说,“我觉的还好,比起去年的时候好很多呢,那时候跳完后还觉得略有些清冷的,如今倒还觉得身上暖一些。”

    “那能一样么,那会儿老谷主还在谷中,若受了寒……”

    粉衫女子自觉说错了话,立马改口道“那会儿您身体也还没这么怕冷,”边说边用余光偷瞄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轻笑,“好,听你的。你说你一个十八芳龄的小姑娘怎么唠叨起来比晚娘还能说。”说完转了转头,瞧了瞧司空钰所在的岩石,莞尔一笑。

    司空钰心下一惊,自己怕是被发现了。

    “夜深露重,我这谷中也多瘴气,公子既已来了,想必也是有求于我,不如到屋中一叙如何。”

    司空钰本想先趁夜色正黑探入谷中寻药,不想刚攀上断崖就碰到了白衣女子。既已被发现了,自然也没有躲得必要了。司空钰整理好衣衫,站直身体缓缓走出,两手作揖,“想必这位就是现任的清蝶谷主,是我行为唐突,还请待屋中再为您解释。”

    清蝶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剑眉斜飞,眼如皎月,眼尾略弯又轻轻上扬,状若桃花。细挺的鼻梁映着月光细微着发光。顺着鼻子看向头顶,一柄玉簪斜叉进发髻,黑发披肩,一袭黑衣本该邪魅狂狷,穿在他身上却有一股温文儒雅的感觉。

    “进来吧”

    清蝶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慵懒,转身带两人向不远处的木屋走去。司空钰跟在身后,这才看清这白衣后的山水图,黛色的丝线中掺有五色金线,映着月光,竟闪闪发光,更妙的是角度不同,反射的光线颜色也不尽相同,再配着精妙绝伦的绣工,实在不得不让人感叹。

    进屋之后,一阵清香绕于鼻尖。正厅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山水墨画,仔细看看与女子背后的江山秀色图一般,泼墨看似随意但张弛有度,一棵劲松插入岩石深部坚韧又昂扬,劲松的旁边一颗小草挣扎盘出。一轮红日映辉着小草,有一股说不出口的微妙之感。山水墨画下摆着两把正座木椅,椅背雕花描金,一方紫檀木桌置于其中,最中间是一方香炉,隐约间香烟环绕。到底是女子,连厅堂都透着一股雅致。

    白衣女子坐在正座,一旁的粉衣女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司空钰。

    “公子可知药谷规矩,有求于谷主者需先闯过烟障林过机关阵,而后赢过我们守谷之人才可入谷求见。”

    “知”

    一旁的清蝶微倚在木椅上,食指和中指慢悠悠的敲着木桌,眼神向下,仿佛思考一般。刚刚跳了一段舞,着实有些体力不支,身上寒气也略微有些重,压的她此时一声也不想出。

    一旁的司空钰看到清蝶的几个小动作,微微有些发愣。

    “既是知道,公子今晚如此行径又是为何?明知故犯?还是……”说话的是清蝶的侍女胭脂,眼神一震,微眯双眼,司空钰感觉周围空气一冷,好内力,想必此女修习的应是寒系功法。

    “还是公子以为断崖无人,趁机到谷中行窃。”此时清蝶才觉得身上逐渐暖和,一股温意开始自下足至百会穴开始逐渐运转,遂正了正身子,正眼瞧着眼前人。

    刚刚映着月色,打量的不仔细。此时仔细端量着,不仅剑眉星目,更有一股皎如玉树之临风,宛若海底之蛟龙的感觉,果然在江湖是少年成名,意气风发。

    “还请清蝶谷主细察,我并非故意为之,自然也不是来行窃。因为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不问自来擅自从后山断崖而上进到谷中,只为拜访谷主求医寻药。”

    “求医寻药?我看你说话底气十足,可不像个病人”清蝶望向司空钰,一双杏眼眼眸清澈,此时却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一扬。

    司空钰沉默良久,开口道“病人,不是我”

    清蝶轻笑,一边低头弹着方才在药林跳舞时衣袖沾染的露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这位公子怕不是说笑吧,求医不带病人来?还是你不知道药谷的新规矩。我,药谷谷主,谷清蝶。只救穿过毒障、闯过三绝机关阵还活着站在我面前的人”

    说罢抬起头,清澈的眼神透着一丝戏谑,“公子该不会觉得我会被你所谓的赤诚之心感动随你出谷救人吧?”

    司空钰略微一怔,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足二十的女子,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有着一双坚毅清澈的双眼,原本以为重新定下入谷规矩是这位新谷主体弱为了保护她,可现在听她的话语,司空钰却隐隐倒像是这姑娘对救人没什么兴趣故意为之。

    “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谷主愿意出谷,我愿意答应谷主任何条件,只求谷主可以出谷救人。”司空钰一脸认真开口说道。

    一个十几岁便能镇住江湖成为药谷谷主的人,绝不会是一个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弱女子。

    “呵,好大的口气,金陵城的皇帝都不敢这么说吧。不需要条件,我什么都不缺,公子请回吧”

    清蝶懒得多言,起身准备回房就寝。就在与司空钰擦肩而过之时清蝶,猛然失去重心向后倾去,原来是司空钰一把拉住她,一个旋转反手箍住清蝶的玉颈,却在顷刻之间感到脖子一疼,感觉到有针扎一般瞬间身子瘫软,眼前一黑,跌倒在地,挣扎几许以头抢地无法起身。

    “唉,”清蝶摆摆手,轻叹一口气看向胭脂,“你说谷外的人怎么都这么坏,不救就想来硬的。这个更不老实,从后崖摸上来的我都没跟他计较了,他还想威胁我。”一旁的胭脂看了半天戏,一副早就预料到会有此情景的模样说道:“这男子武功应该还不错,刚刚我以内力催动寒气,他竟然毫发无损,”

    胭脂边说边走到司空钰身边,回头撇了一眼方案上的香炉,踢了踢他的腿,努努嘴,“进来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晕,要不是你强行扎针,啧啧啧,我估计他还能坚持一会。”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清蝶满脸委屈:“你还说呢,他都要劫持我了,你还不出手”胭脂瘪嘴扬了扬嘴角,“我怎么觉得谷主你,乐此不疲呢?”

    说着还略微白了白清蝶,“我去通知月儿他们,后山断崖要放点毒了,若要日后被别的贼人效仿了,你怎么死的我们都不知道。老谷主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你,掉一根头发都要罚我们吃他的药丸,我可不想当试药奴”

    “去吧去吧,这才是我武侍该做的嘛,顺便把他扔药房。我……”清蝶有些体力不支,眼看瘫软在地,胭脂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清蝶点了点头:“传信师兄,告诉他此局已开,万望早日归来。”

    “明白,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再来处理他,明日他定会闯机关阵,你还需养好精神才能唱的下这出戏。”

    胭脂略弯着身子,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扶着她缓缓走回房中。

    只是这觉终究没睡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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