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几个月后,再一次见到柳时询,是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此刻他,腹大如斗,依旧平静。
柳时渺不可置信的看着病床上的柳时询
“哥?你”
不聪明的脑袋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什么病可以让一个男人肚子大的可怕。肿瘤?癌症?可怕柳时询的脸色并不苍白,瘦弱,甚至红润,看起来还很健康的样子。
“这是一个孩子,在我的身体里”柳时询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妹妹在想什么,想问什么。
“什么???”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的身体,可以生孩子。”
柳时渺结结巴巴的问“那我该叫你,姐姐?”
柳时询快要被逗笑起来了“你就只想问这个?”
“我,我需要找个地方换换,,我。我去给你买瓶水”
柳时询撇了撇床头的保温杯,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去吧”
跌跌撞撞的飘出了病房门,在转角处发现了眼眶通红的何女士。
“妈妈?”
何女士盯着柳时询的房间出神了好久,知道女儿的问话才回过神开来。
“妈,你怎么在这?你怎么不进去,你知不知道哥他,,,”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何女士苦笑
道。“那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随着说话,眼泪便留下来,柔顺的样子,仿佛一条没有干涸过的小溪。
“苗苗,你先去给你哥打水吧,我去看看她”
简短的对话,好像让她找到了一丁点勇气,让她去面对这样的一切。
病房里,柳时询听到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询”
“你怎么会过来”柳时询冷冷的问。
干渴的喉咙压抑出沙哑的声线,“我总是要来看看你的,小询,”
“看什么?看我的后果?看你嘴里不孝子在你眼里最见不得人的场面?”
何女士的眼睛红肿干涩,但是眼泪依旧流淌不息“不是这样,我从来不是这个意思”
怀孕的生物总会失去掉一丢丢平时的冷静和耐心。柳时询不想在听这些重复又无意义的话了。
“这次的手术属于罕见病例,不需要你操心金银,”
“我不是因为操心钱才来的,如果你需要,我有,我可以帮你”何女士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她的儿子,怎么会这么想她,怎么能,,在生死难料的时候说,,她是为了钱?
“那是因为什么?”柳时询略微激动的抬高了声音。喊完之后又觉得肚子扯着有点点痛,又冷静了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你缺钱,我何必顶着这样的一副样子生活在社会上,如果不是你缺钱,刚出生的时候为什么不做手术,如果不是因为钱,你们为什么不同意我继续读大学,如果不是因为,,因为这样的我,你们又怎么会这么讨厌我?”
即使再冷静的人,能够将自己多年的心结一次性问出口,也不免得会心血上涌,愤懑难平。
“我们,,”何女士刚准备说话。门口突然有人在敲门,是一大堆医生在门口。
“柳先生,您的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但是手术依旧有着不小的难度,我们希望再和您聊聊手术的一些方案,尊重您的意见再来调整我们的手术计划,”
眼看着开门后的医生,仿佛围观着什么珍惜动物一样,围住柳时询问各种问题。何女士也没有离开,就在人圈外围安静认真的听着各种手术常用的词语。再多听一些,仿佛就能了解更多她的儿子。知道更多她这些年没能问出口的问题。比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