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好报

    学习委员午休时在教室的墙上贴了一张成绩单。

    等别人都看完了,孙家扬才慢吞吞地去看。

    他当然在第一行。

    从左往右每一科的分数都很好看,他情不自禁地提起了嘴角。只是在看到级部排名时,巨大的落差让他再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差一名,还是只差一名才能进实验班!

    怎么就不能把这个机会给了他呢?!

    后来孙家扬想方设法地看到了年级排名,没什么用,只是让他内心更加愤懑而已。

    “孙家扬。”

    晚自习放学时值日的同学喊他。

    “你不走吗?”

    他笔都没停。“你走就是了,我再写会儿。”

    同学嘱咐:“那你记得关灯锁门啊。”

    孙家扬表情很不耐烦:“知道。”

    同学就撇了下嘴,带上门走了。

    孙家扬又学了半个小时,这才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收拾书包离开教室。

    这个时间点连宿舍里都要熄灯了,路上灯光昏暗,五米开外就看不清东西,更是为难他这个没戴眼镜的轻度近视眼。

    还好路都走熟了。

    孙家扬去停车场蹬着自行车出了校门,沿着已经走过无数次的路往家里走。

    刚拐过路口,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几个面目陌生,人高马大的男生直接蹿出来拦住了他的自行车。

    孙家扬大惊失色地高喊:“你们要干什——”

    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像小鸡仔一样被拎到了巷子里。他还要再挣扎,肚子上先挨了一拳。

    孙家扬“啊”了一声,翻着白眼,软塌塌地就要往前扑倒。

    这架势把绑匪都吓了一跳,往小弟脑袋上糊了一巴掌:“你干什么呢,用那么大劲干嘛!”

    小弟手忙脚乱地托住人,委屈极了:“那我也没使劲啊。”

    转头看向孙家扬时眼冒凶光:“这小子装的!”

    孙家扬悄悄打了个寒颤。

    “行了。”

    绑匪捏着鼻子扫了眼周围的环境,矜持地小幅挪动脚步,站到了唯一一小片有月光照耀着,还算明亮干净的空地上。

    “快点,把他弄醒。”

    早弄完早利索,还不知道贺逍今天回不回来住呢!

    “那是打肚子还是敲大腿?”小弟问。

    “大腿吧。”绑匪拍板:“顶多就是骨折,没什么生命危险。”

    孙家扬只是装晕,不是真晕,耳朵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包括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包括那根棍子……应该是棍子吧,难道是钢管??拖在地面上时发出来的刺耳的摩擦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的心理防线抵挡不住,撑开了眼皮大叫起来。

    “你们这是在犯罪!快、快放了我!不然我去报警了你们就完了!”

    “那你就报警啊。”绑匪接道。

    笑嘻嘻地蹲了下来,看稀奇似的看着他。

    “只要你能跑出去。你等着看警察能拿我怎么样咯!”

    孙家扬在这一刻也终于看清了绑匪的脸,他不自觉瞪大了眼睛。

    实在是、实在是那张脸太好认了,哪怕是只远远见过一面。

    “你、你是——”又蓦地噤声。

    韩廷照就长长的“唔”了一声,说:“看来认识我。”

    “那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吗?”

    孙家扬冷汗淋漓地摇头。

    韩廷照贴心地提醒道:“是帖子的事。”

    孙家扬:“我不知道什么帖子……”

    “那还是欠揍。”韩廷照开始烦了:“不打你就不说实话是吧?”

    孙家扬:“我没……”

    韩廷照:“石头,上!”

    绑匪的耐心只撑过了十几秒,被绑的骨气连十几秒都没撑过。

    “说了。”石头提着人过来,嫌弃道:“就这小比胆子还造老大的谣,怎么敢的啊!”

    韩廷照使了个眼色,石头没领会到,站在原地没动弹。

    韩廷照又使了个眼色,还摆摆手。石头领会了个半懂不懂,面露难色,探头探脑。

    “……”他放弃了暗示直接开口道:“你带着人走远点。”

    石头恍然:“哦。”

    韩廷照心道不怨他偏心。到底是小弟太蠢了,哪比得上蒋鹤一善解人意。

    等人都离得远远的了,肯定听不到他俩说话时,韩廷照才屈尊降贵地俯下了身,冷冷地盯住了孙家扬的眼睛。

    孙家扬抖若筛糠:“帖子都、都是我胡说的,我回去就删了……”

    “不用删。澄清就行。”

    韩廷照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他佯装不在乎地反问。

    “你还说你手里有证据,什么证据?你还偷拍了照片?”

    ……

    是虚惊一场。

    孙家扬连他卡顿严重的宝贝手机都交出来了,指着天发誓说自己根本没拍到什么照片,包括帖子上的爆料都是他胡编的,就是嫉妒蒋鹤一,想抹黑他。

    韩廷照半信半疑。

    单纯从那个匿名帖上的发言来看,的确是在针对蒋鹤一没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年级第一为了钱倒贴如何如何。

    要怪就怪孙家扬嘴贱,跟人对线时底气很足地表示自己有实锤为证。

    什么实锤?韩廷照立刻警惕了起来。难道是他和蒋鹤一的亲密举止被看到了,还拍了照片?

    孙家扬说没有,说他就是胡编的,可他说没有就没有吗?

    孙家扬再说一千遍一万遍,韩廷照该不信的还是不会信。

    可同样的,韩廷照既然表示这事是假的,本就没有的事情,本就不存在的实锤,他就不能表现的太在乎,太斤斤计较。

    这就是个无法被证明的雷,也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不然呢,他还能把孙家扬直接“咔嚓”了不成?

    ……

    今夜月光太美,司机老陈在街角等的心碎。

    说是去找同学聊个二十分钟的天,可小少爷一去不回,都十一点多了才接到人。

    这时间也太晚了,而且很不安全,万一小少爷真出点什么事,他丢个工作都算是轻的,贺总可不会体谅他一个卑微司机能不能规劝住小少爷。

    于是老陈清了清嗓子,打算跟小少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唠唠嗑。

    还好开口之前他习惯性地瞥过了一眼后视镜,老司机的谨慎习性保全了他摇摇欲坠的工作。

    ……小少爷的脸色很难看。

    老陈怀疑,不,肯定自己要是在这时机冒头,在贺总金口玉言之前,怒火中烧的小少爷就能先把他开了。

    明哲保身实乃每一位豪门打工人必备的生存技巧。

    于是司机老陈紧紧闭上了嘴巴,在短暂却煎熬的车程中没说一句话,变成了一位最老实可靠的哑巴。

    自然,都是哑巴了,他也没办法告诉小少爷“好像看见贺总开的那辆车停在了车库里”这种话。

    毕竟是哑巴嘛。

    老陈心安理得地想。小少爷确实太过分了,让贺总教育一下也蛮好……

    他靠着车门,观赏着别墅里一盏盏亮起的灯光,无比珍惜地点着一根烟送到了嘴巴里。

    等他慢吞吞抽完烟,身上的味道也被风吹散的差不多了。

    老陈回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凌晨的老时间点,他打着哈欠爬起来后,被厨师刘姐告知小少爷今天不上课了,他可以再去补补觉。

    老陈一下子精神了:“怎么说?”

    刘姐见四下无人,便和他放心交流八卦。

    “小少爷昨天回来的晚,据说到家得,得……”

    老陈插话:“十一点四十了。”

    “对,瞧我晕了头了,你接送的最清楚了。”刘姐拍了下脑袋接着说:“小少爷似乎心情不太好,折腾的声音有点大,把贺先生都闹醒了。贺先生说了两句,小少爷回嘴,两人大吵一架……”

    老陈顺手卷了个饼吃,听的津津有味:“然后呢?”

    刘姐压低声音:“然后小少爷就给训哭了!据说哭的稀里哗啦地,打嗝打的停都停不下来,连医生都来啦!”

    老陈吃惊地“啊”了出来。

    刘姐啧啧有声:“我乍听也不信呢,小少爷多要强个人?还是昨晚上值夜的王姐说的,连医生都是刚走不久,说是什么肌,膈肌痉挛之类,还说人有点发烧,这就不能去上课了。”

    老陈没想到昨晚上当哑巴的后劲这么大,忙喝了杯水压压惊。

    “那、那贺总什么反应啊?”

    “还能什么反应,就照常上班呗。”刘姐小声说:“到底只是外甥,又不是自己亲生孩子……”

    房门被来人轻轻推开了。

    皮鞋底踩在地板上的沉闷声响最终停在了床头。

    气人的小东西这时候倒显得颇为可怜了。

    他不自觉用手掌比划着。裹在厚厚的被窝里的男孩好像真的只有手掌大小的一团,像只刚出生不久的红皮小猴子。两只爪子可怜兮兮地攥着被边,一张汗涔涔的小脸蛋上用力睁着迷迷瞪瞪的大眼睛。

    看见了罪魁祸首,他迟钝又凶狠地皱起了小眉头。

    贺逍怕他从枕头上掉下来,伸手扶了下他的颈侧。

    皮肤接触的一刹那,两个人的动作都顿了顿。

    韩廷照是清醒了大半,当下使劲往后缩,恨不得把脑袋脖子都焊到床里去。

    贺逍则是被手上碰触到的温度烫的。

    怎么还不退烧?

    他不禁再一次地,回想起了昨晚医生说的话,是单独找到他说的,甚至仅仅是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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