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时候在山上遇见的那个哥哥,他竟然是侯爷吗?
他还记得我吗?
可惜她现在不能说话了。
她对他比划了几个手语,可眼前之人纹丝不动,她以为是自己坐着太矮了她并未看见,便举高了手重新比了一次。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时候在山洞里救了你的那个人。
江临云是个上过战场的将军,就算在战场上受伤了导致眼盲可是他的听觉依旧出众,他听见空中有破除空气的声音,不难猜到对方正在对他打着手语。
“你不用比划了,我看不见。”
萧雪芽失落地垂下手,担忧地看着他的眼睛,恐怕连她都没发觉自己的心态转变之快。
江临云发觉自己面对不是雅儿之外的女人当真是半点耐心都没有,这才一会便想走了,也不知雅儿如今过的怎么样,既然雅儿有别的选择那他便选择放手,替她做好善后。
江临云冷声道:“想必你也听过本侯与雅儿在坊间的传言,你我之间并无心意,不要惦记那些你不该惦记的,平素你呆在院子里便可避免露出破绽,有需要时本侯自会找你,若是被人看出端倪的话......”
说到这江临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猛地掐住萧雪芽地下巴,用力收紧道:“到时可别怪本侯不留情面。”
突如其来的疼痛冲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萧雪芽自知自己比不过嫡姐与他的情谊,也从未想过比较,若是只呆在后院倒也合了她的心意,脸颊被人掐在手中,她不适地点了点头。
江临云震惊女人细腻光滑的皮肤,手感如刚剥了壳的鸡蛋,竟让他有些舍不得松手,但是一想到雅儿,他惊醒般地甩开了手,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可以被除雅儿之外的人迷惑呢?
他捻了捻垂在身侧的手指尖,稳住心神故作嫌弃地说道:“你去睡外榻,别出去,门外有人看着,你若是被发现了明日便等着萧府满门抄斩吧。”
萧雪芽完全不受他口中地威胁,萧府的死活如今与她无关,她该还的今日已经还完了。
他这一举动正合她心意,她听话地起身拖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便要去外榻上歇息,哪知他话还未说完人还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她并未发觉直直地撞了上去竟与江临云撞了个满怀。
江临云正打算俯身让她把床上的元帕递给他,哪知话还没说完怀中便多了一个柔软,人已经扑进了他的怀中。
眼前漆黑一片,突然地失重竟让他一时站不稳连带着人双双倒在了红色的榻上,似入洞房般把人圈在身下。
萧雪芽疼的闷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推举着江临云的胸膛。
江临云鼻尖传来的芳香让他脑子发蒙了一会,意识到什么的他只想赶紧爬起来,然而人在慌乱的时候就越容易出错。
手忙脚乱之时他不知摸到了那里,手心传来柔软的触感,不知是什么的他下意识地捏了捏,不时便传来女人的嘤咛声,他这才知晓自己这是不小心摸到了什么,手莫名有点软弱无力,耳尖逐渐温热,慌乱地松开手。
萧雪芽一时不察只觉眼前一黑便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转瞬就被人压倒在了床榻上,还没等她睁开眼就感觉有什么摸上了她的胸脯。
她惊的猛地睁开双眼,脸上立马染上氤氲的热气,爆红的似煮熟的虾子般。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无辜的杏眼、挺翘的鼻梁、殷红的唇,她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羞红地扭过头轻颤着双睫,双手抵着眼前人的胸脯推了推,想提醒他赶紧起来。
哪知某人也是第一次接触女人,一时紧张的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哪了,想起身哪知手脚无力反倒是压的越来越深。
江临云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最后双手撑在萧雪芽头的两侧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了。
两人静静地缓了会等脸上的热意消下去些许,恢复些力气,他这才双手撑着起身。
空气中还飘荡着专为新婚之夜调制的熏香,经过这么一闹腾,江临云手摸着脑袋一时间不知道手脚应该怎么放,静默了好一会,这才想起之前要做的事:“你把榻上的元帕递给我。”
萧雪芽脸上的温热还未下去,听了这话之后讯速地爬起身,眼神在床榻上疯狂地寻找,终于在红色被子底下看见了被压着的那一张素净帕子,快速地抽出来递给他。
她举着帕子等了一会,见他迟迟不接,抬眼瞧了他一眼,见他双眼无神,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随即很快地塞进他的手中,她虽然不解他要元帕做什么但是他要她就递给他。
江临云虽然是侯爷但是也是一名武将常年待在军营里。
虽然定亲了这么多年,但是与萧雪雅见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为数不多的见面还都是在宫宴上,根本没有私下独处的时间。
两人多数都是通过书信沟通,而书信在路上来回花费的时间太长,一年也写不上几封信,导致他如今虽已二十有三但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满手都是茧子的粗糙大手碰上滑嫩的小手,柔嫩细腻的触感使他下意识地轻抓了下,哪知美好转瞬即逝,心中不由的涌现一股失落。
江临云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时不免的恼羞成怒,艰难的稳住心神,果然是妖女,这就想着勾引他,他堂堂战神又怎会被这般低等的手段所引诱,这般想着不由地冷哼了一声道:“就你这点小手段也妄想勾引本侯?你最好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萧雪芽听见他这话蹙眉地看向他,她怎不知何时勾引过他了?
她欲与他辩言可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罢了随便他怎么想的,她没心思去猜,浓重地疲累感涌了上来,她此时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躺下,闭上眼睛,坠入梦中。
这般想着便把脑袋上镶满珠宝的头冠摘了下来,绕过屹立在眼前的人,走向桌边。
江临云不仅没有得到回应,某人还无视他走了,此时一股说不上来的火气直冲脑门,他猛地抓住了路过身旁的女人,本想愤怒地问她为何不理会他的话,此时的他早已被怒火冲的忘了她不会说话的事实了。
手中柔若无骨的触感瞬间浇熄了他那冲上云霄的怒火,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再难以出口,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怎会这么软?和军营里那群硬邦邦的兵蛋子完全不一样。
萧雪芽手臂被人用力攥着传来一丝刺痛感,不安地挣了挣想从大手中挣脱出来,可她的那点力气在江临云的面前根本不够看。
江临云根本没察觉出手中人的挣扎,正低头研究着这个女人身体为何这么软的原因。
萧雪芽看着眼前之人毫无反应,手中还拿着沉重的头饰,严重超支的躯体,脑海中又回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眼中不禁蓄满了泪水,眼泪如玉珠般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还好他看不见,她不想让儿时的玩伴看见她的脆弱。
空气中的湿度染上了江临云长长的睫毛,耳边传来轻微地啜泣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举动的不妥,僵硬地慢慢松开了手,衣袖如泥鳅般从手心划走,感觉手中空了什么,放下手磨了磨指尖。
萧雪芽感受到他的松懈,连忙将自己的胳膊从毒手中解救出来,她也不想去计较他的失礼,吸了吸鼻子,此时她只想睡觉,迅速放下手中沉甸甸的头冠,快步跑到外榻上躺下,不久便传来清浅的呼吸。
江临云孤身一人站在房中,听着耳边轻浅地呼吸声,心绪渐渐趋于平静,今晚的他太过反常。
他平素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在军营里更是出了名的活阎王,谁若是招惹了他,他必定睚眦必报,更何况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自身带着一股杀气,那个女人竟不怕他?
他自认他为数不多的温柔也只留给了雅儿,可今日他的心绪竟多次被那个女人牵引,她到底有什魔力?
难道萧府想让她勾引他好堵住他的嘴,让他吃下这个哑巴亏?
又或者是...
江临云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敌国派来的奸细?
他思来想去但还是想不通,只得认为此女手段非常,看来日后定要多加提防才是。
罢了今日夜已深了,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还得应付皇兄和母后,这可让他要怎么圆啊。
他捏了捏山根,一想到那两个人他就头疼,不过在此之前先把门外的这个先解决了。
若隐若现的窗纸上趴了一个身着深蓝色粗衣的小太监,他努力地用耳朵贴着房门,想听清里头的声音好判断两人是否圆房了,他好回去向太后娘娘交代。
可他在这听了半夜,也没听见里头的动静,他只好不断地换着姿势试图听清。
可还是没有动静啊,难道他来晚了?
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被听到了小命不保,两人应当是许久未见还在联络感情,他再听听。
他整个人都趴在了门上。
若是江临云看得见的话,就能看见一个紧紧地身影贴在门上。
一抹银色在手中飞快地从江临云的手中甩出,穿过窗纸精准没入叫太监的脖颈间,随之而来的便是重物到底的声音。
江临云呼出一口气,这点药量够他睡一个晚上了。
终于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母后也真是的,他都这么大了竟还不放心地派人来看着他。
在看着手中的元帕,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咬破了指尖,鲜红地血流出染红了素净的元帕。
看着差不多了,他毫不在意地在身上擦了擦,放好帕子,合衣而眠。
翌日,旭日初升,暖阳照在一抹深蓝的身影上。
小太监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睡眼惺忪的他看了看四周。
这是哪?他怎么在这睡着了?
等他看清了这是哪里,这才想起娘娘交代的任务,完了!他怎么睡着了?
完蛋了完蛋了,他这下死到临头,真要掉脑袋了!
他利索地爬起来,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脑海中百转千回的想着自己的死法。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想着怎么和娘娘交代时,远传来来了整齐有致的步伐。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吗,他明白这是昨日他没去复命,娘娘这才又派人来了,看这阵仗想必娘娘是震怒了。
他自知罪孽深重,赶紧跪下领罚,心中默默祈祷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