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得意

    二月一日,CC代理人赫洛·萨科达里意外发现Y-10毒品溯源关键证据,协同鹫都东部第一警署刑事科,整理后上交审委会。

    二月二日,审委会给出答复,认可证据真实性。

    二月三日至二月十日,火种基地、深渊教团旧址被二度清查,结合基地残党笔录,种种罪证,最终指向卡文迪许家族。

    二月十一日,卡文迪许家族被控贩毒,并与不冻城最近一起规模巨大的毒品走私案有重要关联。消息一经公布,在全国上下掀起惊天大波。

    二月十三日,司法局对赫洛·萨科达里发出红牌警告,责其在天鹅湖大道疯病爆发事件中反应不及时、处理不力,导致负面社会事件发生,要求停职观察一个月。

    二月十四日,IFB代理人厄惟·布莱克、BD代理人夏洛特·莱奥帕德,以及审委会,同时驳回该红牌警告。

    二月十五日,Y-10毒品案调查第一阶段宣告结束,MS代理人吉赛尔·维奇的红牌警告被撤销,审委会连同议会鸽派勒令司法局无偿解除对吉赛尔的权限限制。当日晚,吉赛尔·维奇飞回不冻城。

    二月十六日,基因研究中心发布其核心实验组雄性小鼠死亡事件调查公告,结果显示这与卢米奈特能源的罕见异变有关,项目组已妥善善后,并启动备用实验组,请广大关心实验进程的科研人员不要惊慌。

    白银赌场。狮鹫吐出一口烟,刷着手机上的近日新闻,半晌吐出一声不轻不重意味不明的闷哼。

    这十几天来,为避嫌,她没再去CC总部找过萨科达里,私下也只是讯息沟通。即便如此,也知道那人的生活大起大落得很——披着最温良的皮、捅着最凶狠的刀,都快把卡文迪许家里搅和得天翻地覆了。

    毒品案子影响很深,大卫最近心情很差。

    毕竟虽然家族人口众多,但有用的着实没几个。

    新兴贵族子弟大多纨绔,学历是买的,繁复的生意运作、人情往来,怎么可能随便学学就可上手——乌鸦死了,她又跟他不对付,火种基地被清剿得干干净净,塔尔塔洛斯更是连根毛都没剩下,大卫刚想把手往北国伸一伸好填补亏空,就被该死的吉赛尔·维奇给抓了个正着。

    这很惨了吧?还有更惨的呢。

    家族二把手,查尔斯,前两天又背着他哥偷偷去了贫民窟的妓院嫖男人,回程时被好事者把正脸拍了个一清二楚。

    这人向来是个谨慎怯懦的性子,很少惹出这样的麻烦,谁知小心翼翼跟安德鲁说了,把他表哥气得当场扬起手要扇他耳光,还是那个情妇福克斯连忙拦了一下,才没让文化总监次日鼻青脸肿地去出席会议。

    总之内讧吵架、公关危机,卡文迪许现在是一派的鸡飞狗跳满地狼藉——而这一切,归根到底,都多托了那位赫洛·萨科达里女士的福。

    不得不承认,那女人是有一点好手段。

    狮鹫回想起来,似乎从去年十一月的那些异常畸变的谋杀案开始,赫洛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与此同时,她做的每一件事、拿到的每一样东西,都在旁人看不见的暗处环环相扣,最后只需轻轻扯动一头,就能轻易把另一端的罪魁祸首稀里哗啦地摔下高台。

    安德鲁竟然惹到了这样的人,真是叫人心惊胆战。

    手机屏幕熄灭,狮鹫插兜起身,嘴角叼着根烟,对着路过的小白脸侍应生勾了勾唇角,随手便给他胸前衣襟塞了几张大额钞票。

    “狮鹫姐姐,好久不见,”侍应生柔软地贴过来,冲她撒了个娇,“今天老大很生气哦,你过去的话,千万小心哦!”

    狮鹫对男人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跟他装模作样地撇了撇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便在男孩失落的目光中离去,背影直奔赌场二楼的贵宾休息室。

    “福克斯女士,”她大声道,“我进来了?”

    鎏金的沉重雕花大门后,金色的软绒沙发上,坐着一个容貌昳丽、身量高瘦纤细的女人。

    她转过头来,露出那双像世上最昂贵宝石般的祖母绿的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着,简直就像两只蝴蝶在白皙的皮肤上无声却绚丽地歇息。

    ——克莉丝汀·福克斯天生长着一张令人目眩神迷的脸,她那头柔软披散的深红色卷发比绸缎还顺滑,狮鹫每一次看见,都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爪子挠了一下。

    “狮鹫?”克莉丝汀热情地笑起来,起身要倒茶,被狮鹫伸手拦了下来:“不用,不喝。最近怎样?”

    克莉丝汀点点头:“很好啊。”

    狮鹫低头看看她手指上新换的两克拉的钻戒、身上限量款高定裘衣披肩、红润的脸色,还有小木桌上一盘尚未下完的国际象棋,知道安德鲁最近应该对他这个情妇不错。那男人虽然一向舍得花钱,但很少允许他的哪个情人有自己的爱好,克莉丝汀刚跟着他时,目睹了他上一个情妇因为在一场休闲会谈中多嘴而被当场打死,狮鹫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安德鲁简直不可理喻。

    她虽然不喜欢福克斯这种菟丝花,但更讨厌把活人当玩物的神经病。

    狮鹫随意坐了,架着二郎腿笑道:“今天看见好几个欠债的被当靶子打着玩儿,都把新来的客人吓得半死了。”

    克莉丝汀平和地眨了眨眼,笑着,不接话,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狮鹫双手交叠,搁在膝上,微微低头看着克莉丝汀。

    女人轻轻摊手,示意自己知无不言。

    “你知道大卫最近干了什么吗?”

    “什么呢?”

    “他去了一趟东部贫民窟。”狮鹫意味深长地说。

    克莉丝汀毫无反应,仍然像个假人玩偶一样微微笑着:“那意味着什么呢?”

    “哦,你说得好像你真的不明白一样。”狮鹫玩味地托起下巴,“福克斯,查尔斯最近在妓院嫖男人被发现了,安德鲁叫大卫去‘处理一下’。大卫会怎么处理那家妓院,和妓院里的所有——人,你会猜不到?”

    “……”

    克莉丝汀平静地望着她,眼底似乎掠过了一层很淡的、几不可见的波澜。

    狮鹫直起身来,靠在沙发上,歪着头对她说:“我听说过。几年前,你把你出生的那家妓院一把火给烧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唯独只放了一个活口,那个活口就是你的奶妈。”

    克莉丝汀的声音有了一些十分微妙的变化,扬起来,略略带着些急促:“狮鹫,你的意思是——?”

    狮鹫说:“你不知道吧?你奶妈后来没有去做正经生意。她的一生什么也不会,只会给老鸨打下手。所以她最后又去了另外一家妓院,结局就是在三天前死在了大卫·卡文迪许的手底下。”

    大约五秒钟的完全的死寂。

    而后克莉丝汀的脸色变了。

    她的呼吸罕见地重起来,胸脯明显地起伏着,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大腿肉,手背和小臂都爆出细弱的青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狮鹫,仿佛想从那人的眼神中辨别出这并不好笑的话语的真假。

    然而,她立刻就能反应过来,狮鹫不会愚蠢到说出一戳就破的谎言,因为克莉丝汀完全可以去亲口问安德鲁和查尔斯,而那兄弟两个人绝对不会把女人这种轻飘飘的感受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会有半分虚假的隐瞒。

    克莉丝汀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她的脊背仍然像一座愤怒的嶙峋山丘那样在海啸巨浪中颠簸着发着抖。

    狮鹫静静地打量了她一会儿,说:“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脾气一点,嫂子。我有一个机会能杀了大卫。你考虑考虑?”

    觉得很荒唐似的,克莉丝汀转过来气得直笑,直视着她:“你想利用我?你今天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狮鹫?”

    “福克斯,抓住一切机会才能往上爬,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吧。”狮鹫面不改色,“大卫·卡文迪许的把柄在我手里,我拿到了他最近所有非法活动的证据,其中有一部分是背着安德鲁做的,比如他和索德·威尔逊有一笔数额不小的交易——我是说,一个足够让安德鲁决定杀死他的数额。”

    克莉丝汀沉默地站在原地。

    数秒后,她抬起视线,那狐狸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极富攻击性的光芒。

    “狮鹫,利用我是个聪明的决定。”她轻柔而低缓地说道,“但你要明白一件事——”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

    赫洛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翻身而起。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然发觉身边有团热乎乎的东西,而后耳麦叮咚一亮,银龙悄声道:“早上好,昨夜过得如何?”

    赫洛这才慢慢地扭过头,在枕头的另一端发现了一个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

    西门睡得很香,长长的睫毛温顺地低垂下来,平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横七八竖地凌乱着,一边均匀地呼吸,一边还把沉重的胳膊搭在她的腰上。

    在原地,赫洛茫然地回想了片刻,而后记忆猛然回笼。

    这段时间她那坎坷的计划终于落幕,昨天就约西门到家喝酒庆祝,没想到两个人越喝越起劲,喝到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滚做了一团,跌跌撞撞连澡都没洗就囫囵倒进了一个床里。

    “……”

    幸好喝得足够醉。

    “什么也没发生。”赫洛颇觉遗憾地对银龙小声道,“你怎么不提醒我少喝一点?”本来都打算借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过一个成年人的放纵夜晚的,结果到头来却像两个愣头青一样。

    银龙不无惊讶地道:“难道不是你提醒我应该及时关机,不要打扰这难得的良宵?”

    “哦。呃……是吗?”宿醉后的恍惚还没消退,赫洛坐着醒了醒脑子,而后小心地拨开西门的胳膊,又掖了掖男人的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我太高兴了。人在特别高兴的时候,就容易丧失理智。”

    她脱下昨天的衣物,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的,随手扔了两片面包进吐司机,等机器砰地弹上来时,已经煎好了两个蛋。

    事实上,赫洛是神志不清地凭本能做完这些事的。她太久没有睡过这么沉、这么放松的一个觉了,虽然身子异常的轻盈,但脑袋还是残留地发晕。

    但又不得不喝这么多,因为她是那种需要发泄压力的人。还有半个月就要执行刺杀计划的话,必须要先有一个契机把之前积累的所有闷气、疲倦都给散去,她才能保证自己恢复过后的状态足够精锐和灵敏。

    当她想端着盘子回客厅时,一个人推开了厨房的门。

    西门·布莱克顶着鸡窝似的头发,睡眼朦胧地咧开嘴,示意自己刷过牙了——而后凑过来,在赫洛唇边亲了一下,顺便拿走了她手里的全部重量。

    “怎么不叫我起来?”他也很久没喝酒了,嗓音哑哑的,“以后能不能让我来做早餐啊。”

    赫洛困倦地眯了眯眼,本能地轻轻踹了他一脚:“你做的玩意儿能吃吗,少爷。”

    西门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他可是在分手的那五年里苦练厨艺,等机会到了,早晚给这个瞧不起他的女人露一手。

    两人沉默地把饭吃了,西门把碗洗了,赫洛又再次去洗了一把脸。两人吃了点醒酒药。等到快中午了,二位才总算变回了平时精神奕奕的样子。

    “我可以认为我们现在,”西门低头瞥了眼精钢腕表,在手机上确认了一下下午的日程,边打领带边确认道,“是接近于正式的恋爱关系吗?”

    赫洛越过他身侧,单手整理着大衣衣领,顺手抄起门口的车钥匙:“想得挺美。”

    她大步走向车库,西门立刻关门跟上,不满地“喂”了一声:“睡了不负责啊!”

    “没睡!”

    “那你倒是睡啊!”

    赫洛哈哈大笑道:“不是你喝多了硬不起来吗?”

    “啧!”西门紧追上来,又跟赫洛讨了一个吻,才气哼哼地一整西装下摆,威胁道:“下次我可不会被你灌成这样,小心点。”

    赫洛暧昧地冲他眨眨眼,钻进了自己的车,轰隆一声发动引擎。

    ——情场得意,官场也不能失意。

    她现在要准备做好刺杀前的最后准备了。

    这美好的一天,就从学习如何使用辛西亚之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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