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听说那道姑在雨中跪了一夜呢。”由着青云观香火旺盛,山脚下的酒馆驿站也是人来人往,此时酒馆里三五桌的百姓们正闲聊着。

    “难不成真是那道姑做的?”男子尖嗓听得人心中甚躁。

    另一白衣男子摇头道:“诶,方兄可错怪这道姑了。”

    “此话怎讲?”

    “青云观中皆是些心善的,这道姑长跪雨中据说是为了能亲手查这丁老头的命案,哪知这道姑师父玄安道长如何也不应允,说是怕不服众,道姑倔得很,跪了整夜玄安道长仍是不同意,第二日便与这玄安道长争执起来,给道长气晕了,说是要将这逆徒逐出师门。”白衣男子说完随即抿了口酒。

    “这道姑真就因着这气话离开了?”尖嗓男子继续发问。

    “这其中具体缘由老兄我也不清楚喽,倒是可惜了。”

    长云县连着下着几日的雨好不凉爽,屋檐上的雨滴落在地面,继而滴落在月君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月君已在青云山下呆了一日,听着酒馆里众人的闲聊,月君倒是兴致勃勃,芙蓉脸上满是笑意。

    她现下应算是还了俗,平日里在青云观有人管着,做事拘谨得很,她瞧着杯中酒还有些犹豫,却还是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果酒在月君喉间散开来,好不香甜!随即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酒好菜,好生快活!

    只可惜要事在身,不可贪杯。

    “可是月君道姑?”

    月君循声抬头,见来人是成王妃,月君正欲行礼,成王妃摇了摇头。

    成王妃与月君对坐着,嘴角噙着笑:“如今应称月君姑娘了。”

    月君不知是因着喝了酒,还是有些羞怯,面上染上了红,一颦一笑间着实让人移不开眼,当真不是牡丹,胜似牡丹。

    “王妃莫要打趣民女了,只是王妃为何在此?”月君疑惑道。

    “前日里出了那等事,本是想寻你说说话,却听得那药堂的小道童说,你如今下山来了,宿在青云山下,整日便坐在这酒馆中饮酒。”成王妃说完便顿了顿,她瞧着月君脸上并无异常,从而继续道:“若有难处,与我直说了便是。”

    月君听完便轻笑一声:“民女哪能有什么难处,日日吃好喝好便觉着甚是快活。”月君觉着头有些晕,只得用手托着脸:“如今倒是想做什么皆可放手去做了。”

    她打小便在长云县一直呆着,每每听到有香客说着上京城内的富贵繁华,她总心生羡意,长云县虽是不小,可外头的天地总令人有些无限向往。

    月君忍不住与成王妃提及上京城的模样,成王妃便滔滔不绝诉说而来。

    成王妃所说的上京城并不及月君心中所想那么完美,可却令她更加心驰神往。

    她望向窗外,望向远方,语气皆是向往:“如若能去上京城内瞧一瞧,倒也是不负此生了。”

    “姑娘何不与我等一同去上京城?”

    “可…”

    “诶,姑娘方才还说不负此生,现下便不该犹豫。”成王妃打断了月君的话。

    月君到底还是妥协了,她虽说着得收拾收拾,但她并于太多东西,不一会儿便同成王妃来到马车内。

    当她掀开帘子眼神瞟见谢怀安时,她心内一惊,倒不是因着男女有别,大元民风开放,对女子并无诸多束缚,而是想着要一路与谢怀安同行,心下觉着慎得慌。

    谢怀安与成王妃虽是亲生,却截然不同,成王妃虽也是通身贵气,却如春风和煦,与她相处心内总是暖意浓浓。

    而谢怀安生得是如月上仙君,却总予人一种压迫感,是个不好相与的。

    一路走得很是顺利,成王妃与月君时不时便会聊上两句,或是面对着坐得缘由,每每余光瞟向谢怀安时,总觉着谢怀安的眼神在她身上,大抵是果酒饮多了罢。

    “姑娘此去上京城,先歇在成王府如何。”

    月君听罢一脸错愕:“民女下山带足了盘缠,且能乘这王府的马车已是心内感激,如何能在王府落脚。”

    上京城内达官贵族虽比比皆是,可这成王府是何等权贵,规矩定然也多,去了上京城自是要出去玩尽兴,歇在成王府自是诸多不便。

    “仓云在梨落巷置了处宅子,他平日事务繁忙,宅子便空下来了,姑娘可宿在此处。”只听得谢怀安缓缓说道。

    “多谢王妃与世子的美意,当真不必了。”

    “诶,怀安显少如此热心,月君便应承了罢,当作是激励怀安了。”成王妃拉着月君的手,语气带着几分调笑。

    月君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

    夜色将至,天色微微暗沉,行路疲惫,成王妃已安然入睡。

    谢怀安命人停下马车,兴是怕路有颠簸,从而惊扰了王妃的美梦。

    月君觉着马车内不甚自在,便下了马车透透气。

    “倒是个好地方。”月君望着小路旁带着春意的景色,春风一吹,便将她心内的燥意散去几分。

    她头还有些许晕,便席地而坐,离了长云县,便止不住地想起青云观的生活,真真肆意快活!

    而去了上京城内又会如何呢?

    “饮的可是青梅酒?”谢怀安神色平淡,负手而立。

    “世子当真是八面玲珑心。”月君醉意上头,昏昏沉沉。

    谢怀安不同于往日居高临下瞧着月君,他撩起衣摆亦席地而坐。

    “瞧,月儿升起了。”月君的声音像清泉似的,声声入人心。

    谢怀安也随着月君的目光看向天边。

    “在长云县时,有月儿升起时我总要多瞧上一瞧,因着师父说捡我回来时,月白似雪,便取名月君……”

    许是初次喝酒的缘故,且这青梅酒后劲较大,月君脑内早已模糊不明,说着说着竟是睡过去了。

    月君的头便自然而然地往谢怀安肩上偏去,一缕清香袭入谢怀安鼻内,继而缓缓流入他心中,这缕香在他心间环绕着,令人心生柔软。

    谢怀安敛去眼底异样情绪,月君此番与他们同行,定是有意而为之,他本想着问个明白。

    回想起月君刚刚的话,只得轻叹一声。

    “我若是丧命上京城,世子可否托人带着我回到这长云县,让我见见师父与这青云观……”

    他想,被人利用便利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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