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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吃完药,林晚意轻笑道:“我知道了,我会替王爷查到他想要的,麻烦替我回复王爷,他答应我的事情,也请务必做到。”

    “那是自然。”

    送走了瘟神后,当天她睡了个好觉。

    隔天一早,林晚意坐到铜镜前,晨光晃得人眼晕,林晚意在调整发髻时,指尖碰到了耳后那粒朱砂痣。

    昨天吃瘪的春桃捧着叠衣裳进来,托盘边沿还沾着未洗净的乌头粉。

    “沈姑娘,该换药童服了。”

    林晚意没接衣裳,反问道:“姐姐你进来,为何不先敲门?”她目光落在对方袖口暗纹上——那是尚书府绣娘特有的双股丝线。三天前她刚进太医院,就发现有人往她药箱里塞染血的绷带。此刻春桃动作诡异,动机不纯,很难不多想。

    “我自己来吧。”林晚意伸手去接,春桃突然踉跄着撞向妆台。铜镜翻倒的瞬间,她看见对方袖中寒光一闪,但是却扎了自己。

    “救命!林家小姐要杀我!”

    春桃尖叫着摔碎花瓶,还将林晚意的药箱打翻。门外立刻涌入几名药童。

    很快,通报的人便领着几名侍卫过来。领头的中年男人拈着枚银针,针尖泛着幽蓝——是东宫豢养的毒医陈平。林晚意记得原著里这人最爱用活人试药,是太子的手下,太子府后院的枯井至今还填着几具女尸。

    春桃见来人,像是瞬间有了底气,爬到陈平脚边:“师傅!师傅救我!那个沈医师想要杀我!”沾了血的刀就躺在席子上,春桃手臂受伤,血液汩汩浸湿衣裳。

    倒是好一副人赃俱获的场景。

    陈平看了一眼春桃,眼里的鄙夷无处遁形。这个蠢笨没用的废物。也就这个时候能起点作用了,上头吩咐了,这个沈医师,必须要斩除。

    “沈医师,可有此事啊?”

    林晚意斩钉截铁道:“没有,伤口是她自己扎的。与我无关。”

    春桃又在大喊大叫,“你胡说!你是因为我发现你的耳后痣!你担心我说出去!所以你想要杀人灭口!你敢告诉大家吗?告诉大家你的真实身份!”

    林晚意心下明了,这看来,从她刚踏进这个太医院,棋局便开始了。

    “沈医女耳后这颗痣。”陈平转动着罗盘,“倒让在下想起个逃犯。”

    林晚意望向他,“怎么,耳后有痣的便都可以怀疑是逃犯吗?”

    “那倒不是,不过,是不是,搜一下不就都知道了。”

    一群侍卫不顾反抗,肆意翻找房内物品。

    很快,搜出来三样物件被带到陈平眼前:淬毒的银针,沾血的丝帕,还有半块云雷纹玉佩。林晚意盯着那玉佩,这是那夜破庙刺客身上掉落的。当时谢昭用剑尖挑起这物件,笑着说“林家还真舍得下本钱”。

    银针,丝帕尚且还难解释,这云雷纹玉佩怎么会出现在这。

    陈平也拿起这个玉佩端详,展示给在座的看,悠悠道:“沈医师,你怎么会有林家的玉佩呢?”

    “学生不知,定是有人想诬陷于我。”

    林晚意努力让自己表面镇定,这个时候最不能自乱镇脚。

    “搜身吧。”正当陈平做手势让侍卫抓住她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甲胄碰撞声,谢昭裹着满身寒气闯进来,林晚意闻到他身上有股铁锈味,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本王带来的人,轮得到东宫验身?”

    两队玄甲卫围了这个屋子,陈平眼神狠厉,“王爷?你这是?”谢昭突然扣住林晚意手腕,拇指重重擦过她耳后,一阵刺痛袭来。

    “相信我,没事的。”他往她掌心塞了个瓷瓶,指尖在腕脉停留太久,几乎要摸到跳动的筋络,“这药丸含在舌下,别咽,可避免百毒侵扰。”

    林晚意不懂这话何意,还是收下。

    太医院的事情闹大了,传到了慈宁宫。

    太后听闻此事,下令让林晚意和谢昭一同到慈宁宫问话。

    谢昭带着林晚意来到慈宁宫,大殿中气氛压抑。太后坐在主位上,眼神威严地看着他们:“谢昭,你可知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会被怀疑是逃犯?”谢昭恭敬地行礼:“启禀太后,沈医师是儿臣的恩人,儿臣见她医术高明,便留在身边。”

    “嗯,你先下去吧,让陈平把药端进来,哀家要喝药。”

    慈宁宫的药香比往常浓烈三倍。林晚意跪在珠帘外,听见太后在里间摔了无数个药碗。这位年过六旬的妇人此刻声音尖利得像少女:“你们当我老糊涂了?每日阿谀奉承糊弄哀家!”

    林晚意抱着药箱候在厅外,跪了一个时辰之久,腿都酸了。

    而此时。

    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在林晚意耳中格外刺耳。

    “皇上驾到——”

    “贵妃娘娘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一声一声拔高,传入这冷宫之中,如落水石子,漾起涟漪千层。

    “咿呀——”

    门扉被一个宫女轻轻推开,

    随即,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踱步进了这宫殿,深沉的眸子看不真切,举手投足间,尽显天子的霸气。

    紧跟着,一名打扮奢侈华丽的女子紧跟其后。

    两人进了账内,林晚意有些跪不住。

    “系统,你知道吗?什么情况?”

    【这边也不太清楚哦~】

    内室里面,太后动怒,人人惶恐。皇帝和妃子各坐一边,宽慰太后。

    谢昭心中一动,说道:“太后,臣此次带林姑娘来,还有一事。林姑娘医术精湛,臣想着或许可以让她为太后诊治一下身体。”太后微微点头:“哦?难为你有这份心了,那便让她试试吧。”

    一个太监出来,尖着嗓子道:“太后传沈医师问话。”

    林晚意起身,走到太后身边,仔细地为太后把脉。片刻后,她神色认真地说道:“太后,您近日有些劳神,气血有些不足,只需好好调养,再配在下开的几副药方,便可痊愈。”太后微微颔首:“你这丫头,倒是有些本事。”

    眼见太后就要留下林晚意,陈平刚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哭喊。太后嫌烦让人把人带进来,那女子被架进来,状态属实不太好。鹅黄衫子裂开道口子。林晚意不明所以,林清月?她那个原主姐姐,怎么出现在这。今天到底唱的哪一出?

    眼神迷离,脚步虚浮,看像是被人下了药。林晚意连忙上前扶住:“这位姑娘,你怎么了?”林清月看到林晚意,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但很快又变得迷茫起来。太后脸色一沉:“这是何人?怎么如此无礼,竟在慈宁宫外喧哗?”

    “禀告太后,此人……此人……”

    侍卫支支吾吾半晌没憋出一句话,太后给身边的掌事姑姑使了个眼色。

    掌事姑姑点头,对着侍卫道:“太后在此,有话直说就是。”

    侍卫跪地以头伏地:“禀太后!此人是林尚书家大小姐林清月,从太子书房……跑出来的!我等捉拿后,此人一直疯疯癫癫,说是太子非礼于她。”

    几句话震惊众人。

    珠帘后突然传来茶盏碎裂声,太后扶着凤头杖颤巍巍起身,剧烈咳嗽。那妃子一看也站起来,翡翠护甲直指林清月:“放肆!太子为何要非礼于你?”

    林清月突然抓住林晚意的手,口齿不清地说道:“婉仪,救我……太子,要非礼我!”

    谢昭看向林晚意,眼神暗示:这是怎么回事?林晚意不清楚摇摇头,她想松开手躲在一边当个鹌鹑。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和你从未见过。”林晚意淡定甩开她。

    林清月踉跄几步道:“好妹妹,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耳后有一颗痣,如果你不是就给在座的看看!”

    太后命人去查看,林晚意面上毫无慌乱之意。当着大家的面撩开头发。

    “禀太后,沈医师耳后并无痣。”

    “这!这怎么可能?……”林清月突然扑向林晚意,林晚意迅速往后退一步,她扑了个空,袖中掉出个香囊。异香弥漫的刹那,一个太监突然摔倒碰翻香炉,飞溅的香灰盖住了异香。

    林晚意看着房间内的混乱,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昭给她那药——林清月佩戴的香囊具有催情效果。

    她的便宜姐姐也不知道为什么走了之前原主的剧情,她穿越过来打乱了剧情吗?

    太后手中的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滚落满地。妃子涂着丹蔻的手指绞紧帕子,忽然笑道:“这姑娘怕不是得了癔症?陈平,你方才说沈医师身份存疑,如今这位林家大小姐又喊她妹妹,可见她就是——”

    “且慢。”太后凤目如电扫过林晚意耳后,“哀家倒觉得这出戏有趣得紧,皇家出了此等丑事,必须掩盖。”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林晚意嗅到血腥味中混着龙涎香与乌头粉的味道。

    “太后!”谢昭箭步上前却被侍卫拦住。老妇人枯槁撑着拐杖。

    “传哀家懿旨。”太后声音陡然拔高,“林氏长女温婉贤淑,赐玉如意一柄,三日后入宫候选太子妃。”林清月闻言猛地抬头,眼中哪还有半分迷离。

    那妃子霍然起身:“母后!太子妃人选需经钦天监——”

    “你是要违抗懿旨?”太后将染血帕子掷于金砖,“还是说太子当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钦天监来遮掩?”

    满室死寂中,林晚意听见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叮!原著剧情已发生重大偏移】

    本该成为谢昭侧妃的姐姐突然入宫,而本该暴露身份的自己却被太后庇护。

    太后的手指正死死扣着她命门。“至于沈医师……”太后忽然松手轻笑,“哀家这病离不得你。从今日起,你就宿在慈宁宫偏殿。”陈平刚要开口,替太后试药的药童口吐鲜血,血呈黑色。

    谢昭惊呼:“太后当心!”

    “好个东宫,好个陈太医。”太后抚着心口喘息,“在哀家汤药里下毒,是要造反吗?”

    皇帝终于开口:“将陈平押入诏狱。”他转向林晚意时目光幽深,“沈医师既要侍疾,便让太医院呈上族谱,验明正身。”

    林晚意本能看向谢昭。太后在谢昭搀扶下走过她身侧,经过间将什么东西扔进火盆中,林晚意匆匆瞥了一眼,是那雷云纹玉佩。

    林晚意与她对视,原来太后早知她的身份。

    事情告一段落后,林晚意跪在偏殿整理药箱。窗棂突然被叩响,谢昭翻进来时带着夜露寒气。

    “陈平死了。”他抛来染血的香囊,“咬舌自尽前说了句双生花。”

    林晚意解开香囊,里面是两缕编在一起的青丝。电光石火间,她想起原著那段:林家双姝出生时被批“凤凰泣血”,一方荣另一方便损。

    “王爷可知太后为何保我?”

    “因为你是药引。”谢昭突然扔给她一瓶药,“每月十五太后心悸发作,需取林家处子血做药引。而林清月……”他笑笑不说话。

    还有这种奇怪的药引,林晚意想起把脉时,那异常跳动的脉象分明是中毒之兆。若真需要药引,何须等到如今?

    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谢昭闪身躲进屏风后,林清月提着宫灯推门而入。

    “林婉仪。”她簪上的东珠晃得人眼花,“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林晚意瞥她一眼,忽然笑了:“林小姐又认错人了,在下沈秋棠。”

    林清月嗤笑:“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医师了,不过一个逃犯。”

    “林小姐,需要我给你开服药吗?胡言乱语的毛病可得早些根治。还有,你用这一招损了自己的清誉,值得吗?”她举起烛台照向对方。

    【叮!改变100%虐心结局,拔高大女主立意,第一阶段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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