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送走了云修竹，似乎也连带着送走了他妹妹。

    “云蓉！你这是在做什么！”秦俞急匆匆赶到云蓉家院外，就看见云蓉正磨着她哥的剑。

    “干什么？准备去杀皇子啊！”云蓉语气很冲，她偏执地认为：如果不是三皇子，哥哥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三皇子，一切都会安稳。

    “云蓉，你疯了吗？你这样对得起你哥吗？”

    “别跟我提我哥！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劝我！”云蓉将手边的酒狠狠砸过去，没砸中，却也溅了秦俞一身。

    “为国尽忠，你哥守了一辈子！你拿着他的剑，说要去杀皇子，你寒不寒他的心！”

    “所以他傻！”

    “是，你是可以抵上你的命，去杀三皇子，你甚至真的有可能成功。但然后呢？然后你怎么办？”

    面对秦俞的质问，云蓉哑口无言。她紧闭着嘴，整个身子都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发着抖。

    “云蓉，你不在意你的命，但你哥在意，我在意啊。”

    云蓉妄图竖起自己满身的刺，来抵御外界的伤害。却未曾想，当最真诚的话语被呈到她面前时，她就会轻易破功。

    云蓉将手中的剑放回桌上，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下去。秦俞连忙扶住她，让她坐在凳子上。

    云蓉无声缀泣着，接过了秦俞递来的手帕。

    “我就是不甘心，我哥那么好的人，没死在战场上，凭什么……”

    秦俞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云蓉，更不知道如何开解她。其实连他自己，都还没法全盘接受云修竹的离世。

    云蓉最后还是收起了刀，她取了两罐酒，一罐给秦俞，一罐留给自己。

    秦俞喝得不太多，他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坐在雪地里，看她将自己那罐酒喝完，又把给他的那罐也喝尽。

    直至黄昏落下，直至记忆里的飞鸟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