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打电话告诉我,有个客户订了大单,要开业用的花篮。
虽然不明白叫我这种一不会侍弄花,二搞不懂什么花对什么花语的人,去她店里干吗。但既有邀请,我还是很乐意地去了。
临到店门口,却见着一个戴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那男人约莫五六十,长得贼眉鼠眼的,骑在辆电瓶车上,正快速将花篮安置到车上。看手法,倒是熟练的很。
不会是来偷花篮的吧!这念头瞬时在我脑中炸开。
我顾不得自己是两条腿对他两个电轮子,冲上前就要制止。
那老流氓原还想再顺走两个花篮,被我那一声吼直吓得抖了个哆嗦,又见我冲上来,连忙扔了手上的花篮要跑。
我在心中咒骂一句,一把抓住他的右胳膊,我此时已分不太出自己是清醒的,还是疯了。我只听到自己清晰的吐字——放下。
老流氓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直接一加速,我被带着向前去。
后来只记得摔倒前想要将那人拽下来,谁料他手劲那般大,硬是直接把我给甩开了。
而我因为惯性,倒真是给摔了个结结实实。
丢脸,真丢脸。也不知道我那远居天外的二姥姥,看见我半张脸浮现时,是什么感受。
她听到声响跑出店来,直看到这满地狼籍。她盯着仅剩的三个花篮愣了半晌,而后才注意到地上的我。
她将我扶到店里,见我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便又忙着去拿药箱。
我看她眼中有半刻恍惚,便知晓她在心疼她的花,那大概是她做了一上午的成果。
安慰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她一句“真傻”。我“啊”了一句,以为是自己没听清。
“真傻,追不到的花就不要追了啊。”她笑得勉强,但手中给我消毒的动作却极尽温柔。
我怔怔地看着她,好久才说道:“即使可能追不到,我也想试试。”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句是在说花,还是在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