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着,温暖的阳光照在正在熟睡的小人上。微微动了动睫毛,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很不习惯,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然后尝试着慢慢睁开,露出柔静的蓝灰色。
他转动着还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到自己肉乎乎的手掌时愣住了。婴儿床栏杆上挂着的毛绒玩具熊正朝他微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还没等他从"重开人生"的震撼中回神,木质婴儿床突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一个黑发男孩正踮着脚趴在栏杆上,蓝灰色眼睛亮得惊人,左眼下的泪痣随着眨眼的动作忽隐忽现。
"欧豆豆醒了——!"清脆的童声炸响在耳畔。他头顶翘起一撮呆毛,随着转头大喊的动作晃来晃去:"欧多桑!欧卡桑!"
寒澋闻言眨了眨眼睛,日语啊……
木质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哎呀,我们小澋睡饱啦?"金发女子手指轻轻戳着婴儿的脸颊。门口倚着的高大男人,他镜片后的灰眸泛起笑意:"薰琳,别逗他了。"
他心中默念,这就是他这一世的父母了,但似乎不简单。他发现,这位父亲扶眼镜时小拇指总会不自然地弯曲——像是常年握枪形成的肌肉记忆。
蝉鸣声透过纱窗渗进来,庭院里的向日葵耷拉着脑袋。
六岁的羽渊澋蹲在花圃前,看着泥土里的绿芽出神。忽然头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哥哥沢单膝跪在他身边,黑色校服裤立刻沾上了泥土。
"薄荷苗要这样移栽。"九岁男孩的手掌包裹住弟弟的小手,带着他轻轻拨开土层,"根须太脆弱的话,浇再多水也活不了。"
羽渊澋盯着哥哥睫毛上细碎的光斑发呆,直到额角传来温热的触感。羽渊沢用手背抹掉他脸上的泥点,他听见头顶传来叹气:"第几次了?"
"谢、谢谢哥..."小孩耳尖发烫,余光瞥见廊檐下举着相机的母亲。
薰琳女士今天换了第十条手帕擦拭眼角:"呜呜小沢给弟弟擦脸的样子好可爱......"
"母亲。"羽渊沢起身接过装着伴手礼的纸袋,另一只手熟练地牵起弟弟,"不是说要去拜访邻居吗?"
“好的~”
门铃响起时,幸村雅奈正在给玄关的蝴蝶兰浇水。透过猫眼看见金发女子身后两个容貌相似的男孩,她突然想起今早占卜节目说的"今日会有贵人到访"。
"我们家精市比小澋小一岁呢。"雅奈将红茶注入茶杯中,"那孩子现在迷上网球,这个点还在俱乐部练习。"
羽渊澋手一抖,曲奇屑掉在米色地毯上。他盯着茶杯里晃动的倒影,记忆如投石入水泛起涟漪——绿色发带,灭五感,神之子。哥哥在桌下轻轻握住他冒汗的手心。
黄昏时分,玄关的欧式挂钟敲响六下。羽渊澋借口找书冲进二楼书房,踮脚按下父亲电脑的开机键。破解密码时他犹豫了两秒——上辈子养父教的那些手段用在亲人身上总觉得别扭。
搜索引擎显示《网球月刊》的报道跳出来时,窗外突然刮进一阵穿堂风。羽渊澋盯着"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字样缩了缩脖子,正要继续搜索,突然发现某个加密文件夹的图标在角落闪烁。
黑底上的银色乌鸦标志让他后背发凉,连忙清空浏览记录,合上电脑。那瞬间仿佛有冰冷的视线穿透显示器。
楼下传来碗筷碰撞声,羽渊澋溜回餐厅时,哥哥正把剔好鱼刺的鲷鱼放进他碗里。父亲翻着晚报突然开口:"最近电脑好像有点卡呢。"
羽渊澋呛得满脸通红,哥哥默默推过来一杯大麦茶。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在地板上,澋正盯着天花板发呆。这个世界不仅有立海大的神之子,似乎还藏着更危险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