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渊澋打了个哈欠，用力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三天熬夜回忆《网球王子》的剧情了。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年，但某些关键情节依然清晰得刺痛神经——比如立海大在关东大赛的败北。每次想到那些画面，他都忍不住攥紧拳头。

    “绝对要改变结局。”少年对着镜子挥了挥短小的胳膊，随即垮下肩膀叹了口气。六岁孩子的身体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倒是桌上堆满的网球杂志更显眼些。

    餐桌上，煎蛋在瓷盘里冒着热气。羽渊澋用叉子戳着蛋黄，余光瞥见母亲正在往哥哥便当盒里塞第四个饭团。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紧：“那个...我想学网球。”

    厨房的流水声戛然而止。哥哥放下正在擦拭的玻璃杯，眼睛微微眯起。母亲转身时围裙带子扫过料理台，沾着米粒的手撑在桌面上：“俱乐部报名费可不便宜哦。”

    “我会每天帮忙洗碗！”澋急忙补充，“还有...可以不要新年礼物了！”他感觉耳朵在发烫，低头盯着桌布上的格子花纹。突然有温热的手掌覆上头顶，哥哥不知何时绕到了身后。

    “明天放学带你去体育用品店。”常年握笔的指节带着薄茧，“不过...”话音未落，澋已经被整个拎起来转了个圈，“要先通过体能测试。”哥哥单手托着他在空中晃了晃，吓得澋死死抓住对方衬衫。

    母亲噗嗤笑出声，手指在澋鼻尖点了一下：“我们家小澋终于找到想坚持的事了？”她突然正色按住少年肩膀，“记住，你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坚持下去，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说罢又变回笑眯眯的模样，“当然，要是被教练骂哭了，妈妈会准备好奶油泡芙的。”

    三个月后的黄昏，羽渊澋瘫坐在公园长椅上。夕阳把网球包染成橘红色，拍线在余晖中泛着金光。他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方才路过街头网球场时，意外撞见两个国中生模样的少年在进行双打练习。虽然技术还很稚嫩，但那种拼尽全力的眼神让他想起漫画里的某个场景。

    “永远打下去吗...”指尖拂过屏幕上飞身救球的身影，澋转头看向脚边的网球。黄色小球表面沾着草屑，是他今天第一百次击墙练习的“战利品”。远处自动贩卖机的灯光次第亮起，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哥哥去买水已经二十多分钟了。从公园到便利店步行不过五分钟，就算排队也该回来了。羽渊澋抓起球拍站起身，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暮色中格外清晰。当他第三次张望路口时，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拎着塑料袋从转角出现。

    “哥！”澋几乎是扑过去的。羽渊沢任由弟弟拽着衣摆检查，购物袋里的矿泉水瓶发出轻微碰撞声。直到确认连袖扣都没少一颗，澋才长舒一口气：“怎么这么久？遇上迷路的老奶奶了？”

    “收银机故障。”沢面不改色地理顺弟弟翘起的衣领，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后颈。很久之后，羽渊澋才从报道中得知，那天便利店发生了持刀挟持事件。多亏了一名警察，使得这起事件在没有任何人员死亡的情况下解决，但那名警察好像因伤不得不提前辞职。

    俱乐部的倒闭通知来得猝不及防。羽渊澋握着皱巴巴的传单站在铁闸门前，春季的风卷着樱花掠过空荡的球场。据母亲所说“好友的儿子也在这里训练”。

    更衣室的阳光斜斜切过储物柜，羽渊澋正蹲着系鞋带，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要帮忙吗？”回头瞬间，深蓝色发丝掠过视线，鸢尾花的香气混着护腕的橡胶味扑面而来。

    “我叫幸村精市。”

    羽渊澋看着未来的“神之子”伸出的手，他突然想起漫画里那个披着外套屹立雨中的身影。他扬起嘴角握住那只手，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

    “请多指教，幸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