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网球撞击地面的声响回荡在赛场。

    裁判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6-4，比赛结束，真田获胜！”

    “全场比赛结束，3-0，立海大获胜！”

    观众席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土黄色队服的身影们涌向球场中央抱作一团。

    场馆东南角的消防通道阴影里，灰色卫衣的布料摩擦声几不可闻。半丸子头少年将后背贴在冰凉的墙砖上，蓝灰色瞳孔倒映着下方欢呼的人群。

    “恭喜。”他无声地翕动嘴唇，指尖隔着衣料触到藏在卫衣内袋的旧网球挂件。场馆顶灯忽然扫过这个角落，他迅速拉低帽檐转身，黑色布鞋踏在安全通道的台阶上几乎没有声响。

    球场上，幸村精市突然抬头望向东南角看台。正在整理拍线的柳生比吕士注意到部长的异常：“怎么了？”

    “刚才那里...”幸村望着空荡荡的消防通道皱了皱眉。柳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被夜风吹动的警示条在轻轻晃动。

    场馆后巷的路灯接触不良地闪烁着。黑色马自达RX-7的引擎盖在昏暗中泛着冷光。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看到转角处晃动的灰色衣角，立即打开后车门。金属耳钉在卫衣兜帽下闪过微光，羽渊澋钻进车厢时，司机注意到他右手手套边缘沾着看台栏杆的锈迹。

    “去三号安全屋。”少年清朗的声线里带着完成任务的松弛感。车辆驶入主干道时，后视镜里映出他取下无框眼镜揉按眉心的动作，手机屏幕在膝头亮起又熄灭——锁屏壁纸是张泛黄的儿童画，画着三个火柴人。

    刷卡抵达安全屋所在的20层。安全屋书房角落的立式画架上蒙着防尘布，羽渊澋掀开布料时扬起细微的灰尘。未完成的油画上，穿着土黄色队服的少年们正在列队鞠躬，画布边缘还留着铅笔打的辅助线。

    他往调色板挤上钴蓝色颜料，手机在裤袋震动，置顶联系人发来新消息：

    [波摩]：冷冻层第二格

    打开冰箱，整整齐齐码着五盒不同产地的酸奶冰淇淋。盒上贴了张便签纸，潦草画着个简笔柠檬头。他摸出那颗被遗忘在兜里的柠檬糖，塑料糖纸在台灯下折射出细碎金光。

    键盘敲击声在午夜响起。电脑屏幕蓝光映在眼镜片上，正在破解的防火墙数据流里突然跳出加密通讯：

    [朗姆]：B52区情报

    他抿了口冷掉的柠檬茶，左手快速敲击键盘回复指令，右手无意识地在速写本上描画某个地下赌场的平面图。耳麦里传来兄长与后勤组的通话声，夹杂着子弹退膛的金属轻响。

    三公里外的暗巷里，羽渊沢摘掉冒烟的消音器。保时捷356A的尾灯在街角一闪而过，他低头检查风衣上是否沾到血渍——这是今天第三件需要干洗的衣服。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提醒：

    [余市]：明早想吃茶碗蒸

    白色手套在屏幕上停顿三秒，按下已读。他抬头望了望安全屋方向的夜空，将配枪收回腋下枪套。远处传来警笛声，但出警路线显示他们至少要绕行三个路口——这是上周潜入交通课系统调整的结果。

    安全屋的挂钟指向凌晨一点。余市把最后一份任务报告拖进加密文件夹，活动着僵硬的颈椎走到阳台，抬头看向夜空。

    厨房传来陶瓷碰撞的轻响。余市转头看见料理台上不知何时多了杯冒着热气的柠檬茶，杯底压着张字迹凌厉的纸条：【明天晨练加训】。

    他对着纸条做了个鬼脸，端起马克杯时发现杯壁残留着枪械润滑剂特有的金属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