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季林......”霍宵心里一堆问题，但怕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会刺激到江初见：“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太累了。”

    “不打紧。”江初见又把眼睛闭上了。

    “他贩......”霍宵想：江晚中度脑震荡，刚醒就让他回忆十年，不会又晕过去吧？不过他既然都那么说了......

    “你为什么放下高薪改行理发了？怎么结识这种人的？又怎么发现他fandu的？他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么多？还有......你怎么改名了？怎么想到留长发了？你......”你的亲友呢？霍宵一连串问题像报菜名似的，反应过来紧急刹车。

    “你怎么比大婶们问题还多。”江初见笑：“那还是下次讲吧。说来话长，半小时怕是讲不完。”

    “你这人，吊人胃口......”又让我问，又不回答。霍宵表面微微一笑，心里默默撇嘴。

    江初见轻笑一声：“现在在做什么？”

    “创业，做点生意，这几年也慢慢稳定下来了。霍氏家居，你听过吗？”

    “高端品牌啊，年轻有为啊霍总。”江初见想点点头，却发现脖子疼得几乎动不了：“对了，我都伤哪了？也是住进ICU了，医药费不少吧。”

    “没多少，没关系。”

    “这么阔气，结婚了吗，嫂子不说你啊？”

    “哪来的嫂子，还没结婚呢。我妈催，你也催啊？”

    江初见又笑：“那不还也不行啊，这样，我重操旧业给你打工还债吧。”

    “原来救人还要包工作的啊？我的公司可不好进，你这算碰瓷吗？”霍宵笑道。

    “那霍总让我碰么？求收留啊。”江初见努力睁开眼。睫毛很长，和他琥珀色的眼睛一样，没了睫毛膏包裹，是偏棕色的，还在微微颤抖。

    摄人心魄。霍宵过了好几秒才回神：“那这个员工‘性价比’高吗？”

    “包高的，以前在梦海设计做设计组组长，不含奖金年薪30万，还行吗？”

    “还行吧。”霍宵点点头：“短短三十分钟探视时间，你还能抽几分钟面试。”

    江初见眨眨眼：“所以老板给offer吗？”顿了一下，又说：“老同学，救救我呗，让我走个后门啊？无家可归了，以后公司就是我家，嗯？”

    “那，给吧？”霍宵无奈一笑，转而又想：怎么说无家可归，我记得他妈妈高中还每天来接他......他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啊。”江初见弯了弯眼。

    “你以前在设计公司，待遇也不错，怎么就到理发店了？”霍宵又把问题绕回来了。

    “......明天一起说吧。”江初见又闭上眼睛。

    正好护士这时候进来：“探视时间到了啊。”

    “好。”霍宵帮江初见把床重新摇成平的：“好好休息。”

    “嗯。”

    霍宵刚压了门把手准备出去，身后就传来一句：“谢谢你。”

    霍宵没再说什么，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然后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人。太瘦了，整个人陷在病床里，脸几乎要和被子一样白。眉毛微微皱着，嘴唇也轻轻抿着，看着好像很不安稳。

    太招人疼了。一个男人，31了，怎么还这么招人怜惜。霍宵隔着玻璃又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