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

    繁翎醒来,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办公椅的靠背上,房屋的内部空间狭小。门窗紧闭,使这间房屋愈发像蒸笼般阴暗逼仄。

    繁翎撩起眼皮,眼前的视野如同一片躁动的光斑在晃动,他定了定心神,重新看向周遭。

    这是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的灯光昏暗,阴冷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架子上摆满了装有动物器官的玻璃罐。

    不远处的玻璃柜台上放置着一个宽三英尺有余的培养皿,中央漂浮积淀着一些浮游植物,使整个培养皿都呈现出一种浑浊脏污的海藻绿,玻璃内壁上还残流着不成股的半透明乳白色胶泥质黏稠液体,呈放射状缓慢晕入绿水的表层,侧边还歪歪扭扭地贴了一张湿润模糊的手写字条。

    繁翎蹙眉,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地从台面上随手拿起一个口罩戴上。主要是培养皿里散发出的臭味实在是过于令人作呕。

    研究所乍眼看上去还挺大,雪白的墙壁有一枚三角钉固定着一个木质相框。放置在其中的黑白照片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皓首老头,身着一件衣袖飘袂的白大褂,上衣的口袋里挂着几支黑色水笔。

    由于照片拍摄得像素本身并不高,因此照片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繁翎忽地停住脚,一种诡异的、被窥伺的感觉如影随形,就像有什么东西勾头看下去,用毫无生机的眼神看着他。

    繁翎很轻得挑了一下眉,转头看去的动作就像是关上窥伺感的开关。

    他浅灰色的眼睛眸光黯然,有种生人勿近的薄凉寡谈。或许是眸光太轻的缘故,异致他看任何东西都有种浮光掠影般的浑不在意。

    视线直直地落在照片上,他顿了顿,转而又撇过头去。

    相框长40厘米,宽30厘米,颜色还是纯黑。就是有点像遗照。

    繁翎的目光转而撇到一旁的试管,玻璃材质的试管里有几滴黄白色的液体在管底逐渐凝固,玻璃内壁上还凝结着斑驳的水渍。

    在对自己所处的环境经过一个大体的观察之后,繁翎开始思索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在客厅看鬼片看到凌晨三点,回房后倒头就睡,直到现在他眼皮都是红肿酸胀的,然后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说到一觉醒来,他昨天晚上意识陷入模糊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场景。

    他梦到浓雾弥漫之时,他走出出租屋,在空虚混钝的城市里孑孓而行,他出门时浓雾锁住了这个城市的容貌,浓雾里影影幢幢,活生生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波动之水,他虚无缥缈地站在人行道上,浓雾湿透他的睫。

    过了半晌,他湿漉漉的眼睛看到了雪花,雪花纷纷扬扬地在浓雾里恍若光芒,浓雾逐渐消散,雪却愈下愈大。

    再然后他经过公交车站台,他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截冰凉的黑色伞柄,尼龙布制成的伞面透过一段微熹的晨光。

    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牛毛细雨,他一直走到江边,下雨天道路湿滑,他倏忽间就脚下一滑落了水。

    一开始,少量的河水灌入口鼻让他咳嗽不止,在溺水的20秒~60秒时,繁翎开始下意识地憋气,但毫无章法地扑腾和挣扎也加快了他身体下沉的速度,他不断地在呛水中煎熬,头部在江面上起伏,不停地在呼吸和憋气之间来回切换。但体力的严重下降让他最终放弃了挣扎,当水面上已经彻底看不见他身影的时候,他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摸糊,直到一只手伸入水中握住他清瘦的手腕。

    紧接着一道满含笑意的声音在水面中传入他的耳朵,荡开阵阵涟漪。

    他被拉上岸,整个人像条死狗般神志不清地瘫软在地,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全身尽数湿透,发尾湿答答地往下滴水。

    他往前看去,拉他上来的那人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与他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往两端无限延伸的公路远处。

    (第一次写文,如有不足还请指出,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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