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赵越青躺在榻上假眠,听见脚步声,瞬间亮开双眼。赵季生一身玄色长袍,从帐外缓缓而入。

    “你说我叫赵越青?”

    赵季生利落撩起袍子,坐下:“嗯。”

    “你呢?你是谁?我与你是何关系?”赵越青将信将疑地撑着坐起来,失忆归失忆,脑子很清醒。

    赵季生脑海中闪过片刻错愕,越青从前乖巧伶俐,虽也聪明,但没有这么凌厉的气势,失忆不可能让他性格大变,除非廖将军有些话是真的——行事诡谲,不可信任。

    “我名唤赵季生,字铭秋,是你师兄。”

    “你是我师兄,那就有师父了,师父是谁?在哪里?”

    思路太清晰了。赵季生看着他脑袋上缠着的白色布条,心中蓦然升腾起一丝恐惧。

    “师父名唤赵慨,字从俭,是掌管西北战事的将军,三月前带领军队去了前线,尚未归来,我们在此处等他。”

    将军,前线。赵越青想,怪不得他住在营帐里。

    “你为什么叫赵季生?有何含义?”

    赵季生藏在宽大长袖下的手一紧,猛然抓紧了他带来的戒尺:“我不知,恐怕没有含义。”

    “不可能,师父名唤赵慨,必是侠气之人,你怎的也不问问为你起名的人?如此愚笨!”

    赵季生:“……”

    赵季生压下不悦,轻轻松手让戒尺滑下,起身行至榻前:“看来你确实失忆了,连家法也忘了。”

    赵越青垂眸便看见那柄乌紫色的戒尺,两指半宽,将近一指厚,可他没什么恐惧感,只问:“什么家法?”

    家法,赵季生轻咳一声,不断眨眼:“这个,家法内容很多,你犯的是,是这一条,不顾安危,损伤身体,令长者忧心,责、咳,责四十戒尺。”

    主要还是试探他是否真的失忆,不能打多了。

    怎料,赵越青既不害怕,也不愧疚,只道:“这是何人所定家法?如此荒谬!我又不是故意损伤身体,人食五谷杂粮,生老病死都乃正常之事,怎可为此罚我?何况我已受伤,罚我岂不是让我伤上加伤?再说了,若将来长者老弱生病,晚辈忧心,是不是也要责四十戒尺呢?实在愚蠢!”

    赵季生:“……”

    他到底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以前都在装?还是,现在在装?

    赵季生正色道:“你从前可不是这样说,我看你是用失忆作借口,好逃避责罚吧?”

    “我不记得从前。”

    “那我便告诉你,从前你犯了家法,便要自请责罚,褪裤受责,你若还当自己是赵氏弟子,就从榻上滚下来,否则等师父回来,就不止四十戒尺了。”

    赵越青眼神中满是困惑,一来他确实不知道从前是什么光景,二来他尚未摸清楚自己的处境,又不知眼前这位师兄和那位带兵打仗的师父是何性情,若贸然惹恼他们……

    帐中沉默半晌,赵越青默默下了床,只是站着:“我不懂。”

    “跪下。”

    赵越青有些不满,缓缓屈膝跪了,腰背挺得很直。

    “伸出双手。”

    赵越青默默照做。

    实则他们是没有什么狗屁家法的,不怪赵越青大骂愚蠢,只是赵季生开了这个头,无论如何也要演完,更何况,这个听话的师弟太可爱了些,不调戏他岂不是浪费了?

    赵季生幼时在都城中呆过几年,听一些好友说过家族中严苛的规矩,此时有样学样,将戒尺横放在赵越青手上:“捧着戒尺,自陈过错,请罚。”

    戒尺颇有重量,令赵越青生出一点恐慌来,可比恐慌更多的是茫然,这比失忆还奇怪。

    “我,我不顾安危,损伤身体,请师兄责罚。”

    “自称。”

    赵越青隐隐觉得赵季生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可想来也打不过他,只得忍下这一口恶气,毫无感情道:“越青不顾安危,损伤身体,请师兄责罚。”

    赵季生快要忍不住笑出声,尽量平稳声音,取过戒尺:“现在褪裤,伏到榻上。”

    没多少距离,赵越青懒得起身,挪动膝盖至榻前,褪下白色下裳和**,露出一个白皙干净的屁股,上身伏到榻上,静静等待着。

    倒是赵季生一下看呆了,赵越青深得师父宠爱,从不挨打,从前玩闹时,他吓唬说,要是你不听话,就扒了你的裤子,用板子狠狠打你的屁股,没曾想,赵越青吓得面容失色,脸颊惨白地跑去找师父告状,说师兄要脱我的裤子。

    他现在竟然……难不成是真失忆了?

    赵越青好一会儿没听到动静,耐不住性子回头瞧,又不敢太放肆,扬声道:“请师兄责罚!”

    赵季生回过头来,踱至赵越青身侧,扬起戒尺“啪”一声落下,疼得赵越青眼前一黑,差点咬掉舌头:“啊!好疼!”

    赵季生一惊,不知道戒尺这么疼,定睛一瞧,白皙臀上已有了一道红色肿痕,斜着贯穿了两边屁股。他不由得懊悔起来,越青从没挨过打,自己平日舞刀弄枪的,臂力非常人所及,如此责打,越青定要吃苦。

    只是,戏不能只演一半,否则,许多事情都不清不楚了。

    “受罚不得叫嚷,专心反省过错,否则责罚也是浪费力气!”赵季生语气生硬,但再落下戒尺时,却已收了两分力。

    呃——赵越青无声叫喊,后臀火辣辣的,像着火一样,却连叫喊也不允许,不知何人定的规矩,简直如同放屁!

    “啪!啪!啪!”戒尺接二连三责下,赵季生不紧不慢,时时关注着师弟的状态,毕竟刚受了伤,若真令他伤上加伤,那就不好了。

    赵越青紧紧抓着榻上的褥子,借力转移疼痛。可臀上炸开的剧痛还是没办法转移一点,全如烈火烹油,烧灼全身,责罚尚未过半,身上便热热地冒了汗。

    额上有伤,本就被布条缠着,不透气,热气一蒸,立刻冒出细密的汗来,汗水在伤口里一蛰,又辣又刺,赵越青抬手要捂,却一下没撑住,歪倒在地上,挨了二十来戒尺的屁股结结实实地压到地上,疼得他眼前一黑:“呃……”

    赵季生面容严肃,喝令道:“起来,伏好!”

    “疼……”

    “受罚自然是疼的,你再不起来,我便翻倍了。”

    赵越青只是失忆,不是傻,当然不会给他翻倍的机会,强忍着疼痛翻身起来,再次摆好受罚的姿势。臀上一片红肿,已看不出分明的尺痕。赵季生看了一眼,执尺的手有些许颤抖,片刻后,仍是扬起戒尺“啪”地落下。

    疼痛照样炸开,而且因为打在红肿的臀上,更是难捱,赵越青肩膀一抖,死死咬着下唇不出声。

    “啪!”

    “啪!”

    “啪!”

    戒尺一下下责落,每一回都能带来剧烈的痛感,赵越青感到汗珠从鬓角滑落至脖颈,眼睫毛也渐渐湿了,只是不知是泪还是汗。

    四十戒尺责完,赵季生收起戒尺,见赵越青要起身穿衣裳,道:“尚未谢罚。”

    “怎的?”汗水蜇着伤口,赵越青脑袋“突突”疼,“世上有人如此之傻?被人打了还要千恩万谢?”

    “这是师门规矩。”

    赵越青红了眼眶:“这什么狗屁师门?我不呆了!”

    赵季生:“……”

    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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