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大迟疑了一会,又说:“那件事还要继续嘛?”
那人点头:“继续,一直到最后一件事情完成。”
“知道了。”
余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宋即家的沙发上,他慢慢起身,这次于洋打的够狠,打的他现在才醒。
余安看见宋即给他端了一杯温水来,他接过喝了几口,才想起一件事,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说:“我忘记拍照了。”
“没事,我已经拍了。”
拍了?那就好。
余安将手机还给宋即。
宋即看着他说:“饿了没?”
“有点。”
宋即起身给他舀了一点粥,是皮蛋瘦肉粥。
他捧着碗小口小口喝了起来,然后从碗里抬起头来问宋即:“下周还继续嘛?”
宋即没有回答,他的手机上传来新的消息,点开一看,瞬间笑了,看来有新收获啊。
随后,他坐在沙发上说:“不用了,下周继续跟着我。”
余安:“已经够了嘛?”
宋即点头。
余安舒了一口气,要是在继续,他可能真的会死。
星期天,余安撑着痛回到学校,这几天他都是住在宋即家里。
所以他们一同来到学校。
于洋看见宋即身后又是余安,嘲笑着,看来被他打怕了,又去求着宋即护他。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晚自习,班主任季哥在讲台上说着端午节快到了,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同时又说他们班的于洋同学生日也是端午节,大家提前祝他生日快乐!
教室里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
于洋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他笑着说自己生日会大家一定要来呀,这是他的成人礼。
余安沉默的低着头,宋即在草稿纸上写着端午节的日子。
6月8号是端午节,也就是这个周的星期天。
草稿纸上写着6月2号~6月8号的时间,宋即将草稿纸推在余安的桌上,余安拿起签字笔在6月2号上画了一条竖线,这样就表示已经过去了一天,距离于洋18岁的成人礼还有五天。
快了,余安看着草稿纸上的时间,这一切应该都快结束了。
端午节要放三天,所以说他们星期四下午上完晚自习就回到教室,听完节前放假注意事项就各自回家。
余安和宋即则不着急回家,他们跑到打印店里继续打印着彩印,只是宋即不让他和老板靠近打印机,他自己一个人独自在里面操作,然后空着手出来,店老板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个财神爷给的钱多啊,已经够他一个月的开销和花费。
“下周见。”
“下周见。”
宋即破天荒的跟余安打完招呼回家。
余安蹲在街边的花坛上看着一个蚕蛹破茧成蝶,花花绿绿的蝴蝶挣脱蚕茧飞了出来,先是艰难的飞在一朵花上挥舞着翅膀,后来等适应了翅膀,开启了它的旅程。
余安偏过头去,看着那条街下面的大海,有时候平静的大海下藏着让人害怕的美丽,但这种美丽是最吸引人去探索的,正如余安一样。
因为星期天是端午节,所以学校破天荒的让学生们在周一的早上6点到达学校。
5点余安就已经来到了学校。
宋即站在位置的窗边,余安则站在教室外的窗边和他对望着。
余安走了进去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大海,朝阳从海的平面上缓缓升起,红日落在少年身上,像是温柔的抚摸。
宋即张口说:“今天你可能会受点苦,但这次过后便再也没有了。”
余安坚定的点着头,他已经在等待暴风雨的来临了。
8点是升国旗唱国歌的时间。
学生们准时的到达了操场,等待着国旗队和国歌。
放完三天的长假,学生们都有一点低迷。
但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让他们振奋,甚至会有不可思议。
余安站在人群中望着于洋,他正在和别人开心的讨论自己成人礼过得有多么多么成功。
他邀请了全班的人都去,但是没有邀请余安和宋即,因为全班的人都知道他们有仇,他还在那里说着全班人给他送的礼物,也有季哥送给他的礼物,让他很感动。
余安也要送他一个礼物,虽然说有点迟,但是一定会让人很感动。
余安不知道宋即的计划是什么,他没告诉余安,只是让他安安静静做个受害者,余安相信他,他看向原本应该站在那个位置的宋即不见了,猜到他已经去准备了。
厌海镇第一高中的教学楼天台上,今天的风倒是很让人惊喜,一直源源不断的吹来,不大不小,刚刚好。
马上就要升国旗和唱国歌,但此时校园的天空上飘着许多纸,它们从天上掉下来掉落在学生的脚边,学生们好奇地弯着腰捡了起来,看着上面的照片。
纸像雪一样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厌海镇可从来都没有下过雪呀。
顿时人群中瞬间沸腾。
余安低头看着那些照片,都是他没有见过的照片,偷拍的是于洋在娱乐场所的照片,可是上次不是说只跟踪一次吗?难道他一直偷偷派人跟着?余安又想原来这些的用处是用在这儿啊。
于洋也看到了照片,他脸色乌青。
他在人群中快速扫描余安的身影,他将挡住他的人推开,直奔还直愣愣站在人群中的余安。
他的眼里看不清任何东西,他的耳边也听不清任何声音,他只看到了余安。
他朝余安跑了过去。
等老师反应过来:“快把人拦着!”
但是晚了,于洋直接给了余安一拳将人打趴在地上,但也仅仅只有一拳他就被老师拦着。
于洋红着眼挣扎着想要突破禁锢继续去打余安,他看到余安躺在地上对他笑着,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
天上已经没有飘着照片了,但还有几张顺着风一直飘扬着。
他被人拦着,耳边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啊。”
“居然找了一个老女人。”
“啊呦,我都不敢看!”
“他是不是有恋母癖?”
地上的照片污秽不堪,只看见于洋骑在一个女人身上,而且那女人已经快有40多岁了。
剩下的于洋已经听不清了,他看见余安缓缓的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他清晰的听到了余安对他说:“恭喜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他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于洋的眼眶越来越红,老师都快压不住了。
这时,校园里出现警笛声。
“你们谁报的警?”
警察下车,就开始询问。
没人敢说话。
他们可都是学生,身上没有手机。
这时,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我。”
他们自动让开一条路,余安隔着人群看向宋即笑着,这次他可是和他一起站在阳光下。
宋即也回望过去,他想对余安说,天空下不止有阳光,还有阴暗,正如大海下有漂亮的珊瑚,也有致命的水蛇。
余安的眼睛里只有那榕树下的少年,他都知道,没有人愿意惹火上身,所以班级里的同学都视而不见,他们有时候也怕引火上身,便只是跟着霸凌者说上几句话,说几句话而已就能换来他们的平安,而且还能换来一场戏可看,他们是旁观者,当然希望戏越闹越大,可他们同样也是施暴者,因为他们也曾参与过语言霸凌。
宋即一开始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角落看着他被人殴打,余安躺在地上看见了,只是他没在意,习以为常了,要是他来帮他害得他也被人打怎么办,只要不是帮凶就好。
可后来宋即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帮他,大概是因为那一丝丝同情心吧?可余安正需要他的同情心,很显然他赌对了。
见到宋即不怕于洋,他只是想躲在宋即身后渡过这三年,却没有想到于洋那个家伙居然敢惹宋即,真是个傻子啊。
于洋就没想明白,宋即从一开始就没想帮他,是他死皮赖脸跟着宋即,宋即有无数次想开口让他走,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说出口,余安都看在眼里。
余安对着宋即笑着,谢谢你宋即。
该结束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属于余安的高中时期快来了。
“老实点。”
于洋在警察手下都敢动弹,他紧紧盯着余安,等他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他。
报警人和受害者坐在同一辆警车上,他们两个都将头转向车窗外。
厌海镇的街道上种了许多芒果树和龙眼树,绿色的芒果挂在枝桠上垂了下来,龙眼还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等再过几天它们就会疯狂生长然后成熟。
小孩子走在路上渴了饿了都会摘几颗放进嘴里解馋。
余安沉默的看着车窗外,车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倒退着,让人熟悉又陌生,这就是星期一校园外的世界,有人听见警笛声都跑出屋外看,看见警车是从校园里出来的,就开始聚集到一起讨论,后面发现讨论不出什么,又跑回家里继续吹风扇。
宋即借着车窗的反光看向余安。
他从一开始就只打算在幕后怂恿余安奋起反抗,最后弄的玉碎瓦全就完美,至于为什么变了?大概是那条鱼或者是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可怜虫一样。
宋即想,自己真是疯了。
这个时候的余安在想。
第一次坐警车诶,还有点拉风是怎么回事?他还有点想拉下车窗,让别人也看看自己在坐着警车。
警车在警察局门口就停下了。
余安和宋即下车,看见被警察押着的于洋还在试图反抗着,见到余安和宋即他反抗得更重了。
押着他的警察脖子上都冒出青筋才堪堪将他压住。
不过,刚才还在他手上的于洋一下子就飞出去躺在地上。
把他踢出去的人似乎还嫌不够,继续追上去用脚使劲踩着踢着于洋的身体。
青年人的力气他们还能压住,成年人的力气他们就不行了,警察将于洋的爸爸拉住,没一会又挣扎开去打他儿子,似乎还嫌打得不够狠,直接拿起一根铁棍使劲打在于洋身上。
于洋开始还在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后来,直接疼得没有力气喊了。
“这位家长!请冷静。”拦住于洋他爸的警察也被挨了好几下。
警察快速将于洋拉开带进局里,再让人打下去估计人就死了。